傍晚时刻沈易臻才停下牛车,找了一处背靠山石的地方过夜。
苏韫笙蹲在一边啃着牛肉干看着他忙前忙后,不是她犯懒不干活,而是沈易臻不让她动手,嫌弃她毛手毛脚。
之前在小院的时候所有事都是她在做,也没见他积极帮过忙,这次他居然良心发现,把她当祖宗供养!
她盘起双腿,一只手支撑下颚,另外一只手拿着牛肉干塞嘴里啃着,目光幽幽的看着不停歇这里搞一搞,那里搞一搞的沈易臻。
长腿,翘屁股,窄腰,宽肩,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都是精瘦肌肉,玄衣下的每一寸肌肉都蓄满了力量。
她是见识过他精瘦却又极好看且有爆发力的肌肉,就是不知道手感如何?
她垂涎的盯着他的宽背痴痴的想着,其实以后若回不到现代,一直跟沈易臻在一块也不是不可以。
人长得不差,身材又好,现在又体贴,将来生个……等一下,她、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她双颊爆红,热气呼啦啦的从脑袋上冒出来,心虚的移开目光,不敢再盯着沈易臻的后背瞧。
苏韫笙啊,苏韫笙,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被自己的不好意思给羞耻到,她几分难堪的捂住脸摇头,试图把满脑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走。
太狗了,太狗了,铁定是与沈易臻朝夕相处久了,所以才导致她最近总是出现一些奇奇怪怪要不得的想法。
害,不可想,不可想啊!
她妈市侩得很,铁定是不愿意让她嫁个古人,而且还是个打了败仗的将军!
等一下!!!她又想到哪里去了?!
不行,不行,这个想法要不得,要不得!
这边沈易臻将被褥铺在牛车上后才停歇下来朝苏韫笙走去,看着她摇头的搞怪行径,他一脸问号。
她又犯病了?
“你在作甚?”站在她面前的他困惑问道。
苏韫笙疯狂摇头的举动一愣,缓缓放下双手,抬眼有几分可爱的看着站在眼前的他。
沈易臻的嘴角噙着笑容,微弯的眼里有细碎的光。
“砰砰砰”苏韫笙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了不安跳动,好似快要跳出胸口般!
糟糕!莫不是她得了心脏病?古代医疗技术不好,得心脏病会死人的!她捂着跳个不停的心口不安的想着。
“你怎么了?满面通红,晒晕了头?”他伸手欲摸她额头,谁料被她扭头躲开。
“我,我没事!”她攥紧手中吃到一半的牛肉干紧张道。
“没事脸还这么红。”他拉下眼帘,微冷的面容柔和,交代她。“在这等着,我去捡些干柴回来。”
苏韫笙不言语,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直到他的背影越变越渺小,她才失落的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还在不停跳动的心口。
懊恼的抬手拍了拍胸口,嫌弃。“别再跳了,再跳我就把你挖出来!”
对自己的心脏说着狠话,她话刚落下,疯狂跳动的心口霎时停止了一秒的跳动,苏韫笙这才惊的发现,心脏不跳动那不就死了吗?!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你还是跳吧!”拍着胸口,她被自己的心脏给吓了一跳。
她话落,停止一秒跳动的心脏又开始跳动起来,比刚刚那会缓慢多了。
几分烦躁的起身来回走,时不时扭头看向沈易臻离开的方向,总感觉自己近日是不是生病了,不然为啥每次总是有事没事就垂涎沈易臻。
她爱上他了?
不,她只是馋他身子而已,她只是少女思春而已,是个男的都馋。
等到时候去到军营,见到更多的男人,她或许就没这么馋沈易臻的身子了!她现在这么馋他身子,那是因为现在与她处的就他一个男人而已!
她这般想着,给近日不对劲的自己找着借口和理由。
“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就在苏韫笙认真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时,沈易臻回来了,见她这么认真沉思,连他回来了她都没发现,他不由得提醒她。
太过认真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沈易臻突来的问话吓了她一跳,双眸因为惊吓而瞪大的盯着消无声息回来的他。“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简直跟个孤魂野鬼一样,尤其是配上你这身黑衣。”
沈易臻将手中捡到的干柴丢脚下,“你还真别说,距离我们不远处还真是有一具死了尚不久的尸首。”
说到这里他蹲下来拿出打火石取火,“啪”的一声干柴逐渐被他点燃。
他抬眸,嘴角含着诡异笑容对她道:“说不定我不是沈易臻,而是那具尸体的鬼魂幻化的。”
“呜呜呜”
他话落,一阵阴风吹过,苏韫笙打了一个冷颤,扭头疑神疑鬼的看了四方。
不知何时起,天竟是暗了下来,四周除了他们两外并无多余人烟。
她有些勉强的勾唇,脚下悄咪咪的倒退一步,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回视沈易臻被火光照得更亮的双眸,“你别吓我,我可是被吓大的!”
要命,离开得着急,她竟是忘了摘些桃枝了!
眼角余光扫了眼他脚下,见他脚后跟沾地,她略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松。
儿时她听家里的老人说过,走路后脚跟不沾地是鬼附身,可此刻沈易臻是脚后跟着地,这混小子摆明是在故意吓唬她!
“我吓你作甚?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瞧瞧那具尸体。”他拍拍手站起来,一副准备要带她去看那具尸体的模样。
“别别别!”苏韫笙赶紧坐在火堆边,连忙摆手拒绝他的盛情。“我才没你这种变态爱好!”
被骂的他不怒反笑,转身欲离去,苏韫笙赶紧起身眼巴巴的问他。
“你要去哪?”
“你坐下,我去拿些干粮过来。”他头也没回的讲道,朝一旁的牛车走去。
见他没走远,她这才安心的坐下来。
拿了干粮和两个水袋后沈易臻便回来了,还拿了一件外袍,问也不问苏韫笙意见,他直接将外袍往她身上披着。
“我不冷!”苏韫笙嘟嘴,拉下眼帘看着他给她绑着外袍带子的修长指尖。
“不冷也得给我穿着。”沈易臻强硬,给她穿好外袍后才坐到一旁,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些。
苏韫笙捻紧衣袍,有些不安的四处张望,压低声音。“沈易臻,你说夜里会不会有狼或者其它野兽?”
说着她挪动屁股朝沈易臻坐的位置靠近两分,她想起先前拉着沈易臻去祺地小镇的那一段绝望又看不到尽头的日子,那段日子是她活了二十五年以来过得最苦的一段日子。
夜里看不到一丝光,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喘息声,每每想起那段日子,她就感到莫名的慌乱。
“不会,就算是有,那也不用担心。咱们有火,再不济,咱们还可以宰了它们开开荤。”他斜了眼靠近的她淡然道。
“得了吧,它们不拿我们开荤就不错了。”她又挪动了两下屁股坐到了沈易臻身边,都挨着他了。
“苏韫笙。”他突然沉下声音,面色敷上冷峻。
“怎,怎么了?”苏韫笙弱弱问道,干嘛哦,说话就说话,突然冷脸是啥意思?
“再坐过来你就贴我身上了。”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嫌弃的抵在她额间轻轻的推搡。
苏韫笙的脑袋被迫仰了一下,努嘴。“小气鬼!”骂完后挪动了一小下屁股离他远了一点点,没刚刚那么挨着他。
“你害怕?”打开水袋喝了一口水袋中的液体,他有些舒服的吐了口气,斜了她一眼,刚毅的脸廓柔和几分。
“我有什么好怕的!”她违心道。
她这话配上她东张西望的模样违和感十足,他失笑,将手中的水袋递给她。“缓缓,没事,有我。”
苏韫笙伸手,双手拿过水袋,哀怨低语。“就是有你才更加可怕。”
万一鬼附他身掐死她咋办?
仰头饮了口水袋中的液体,没有以往的清淡解渴,而是一股辣味呛喉咙,她这才知道装水袋里的不是水,而是酒,还是纯正到不添加一滴水的白酒!
喉咙被烈酒呛得发痒,胸口几乎喘不上气,她张嘴剧烈的“咳咳咳”疯狂咳着,眼泪都咳飚出来。
娘咧,这酒要命了!
在现代她顶多喝只有一丢丢象征酒味的菠萝啤酒,而在这里则是酸酸甜甜老少皆可饮的果酒。白酒可是一滴都没沾过,光是闻这白酒的味道她都要醉了,更别说喝了!
如今大意分了神没注意到,还喝了好大一口,她只觉得烧心呐!
“至于吗你?”沈易臻见她咳得激烈,好心抬手给她拍了拍后背舒缓舒缓。
“呜!”苏韫笙两眼泪汪汪的吐着舌头红着脸颊,将手中的水袋塞回他手里,满是嫌弃。
“这玩意太难喝了,堵着我心口都喘不上气来了。”她拍着闷得难受的胸口道。
“吃点牛肉干压压。”他将牛肉干递给她。
她拿过牛肉干胡乱的往嘴里塞了好几块大口的嚼咽着,一点一点的压下嘴里的酒味和胸口堵着的闷气。
“你还真是无用,连酒都喝不了。”他半靠在一边的大石上懒洋洋的瘫着,拿着手中的水袋仰头一饮,姿态优雅,搭配上他满脸的胡腮又显得有几分洒脱。
“不会喝酒就无用了?什么时候起会喝酒的人是有用之人?”苏韫笙嚼着嘴里的牛肉干反讽他的话。
“你这叫偷换概念。”沈易臻浅笑,伸手点了点她不服气的鼻尖,面上覆上一层薄红,双眸慵懒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