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泽啊,我有个事情拜托你。”这些天来,花老板和楚玉泽也熟悉了,又有花姨的关系,相处的都不错,看那黑衣坐下,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知道跟他礼貌也没用,楚玉泽是个不在乎礼仪规矩的人,凡事只要开心就好,而且能给别人带来欢乐。
这样的男子要怎么的人才配得上啊?蝶雨,怕是…
“除了让我要了蝶雨其他您吩咐。”不用猜都知道是蝶雨求你了,这半年醉花楼一直白养着不让她挂牌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给她找个好人嫁了吗?
“…”还真有这个想法呢,蝶雨今天哭着来找自己,说对楚玉泽情有独钟,愿意跟着他,可是玉泽似乎嫌弃她是青楼出身所以让自己出面。
“玉泽,蝶雨的身世你是知道的,当初买了她我也是看她可怜不忍心这样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以后倚门卖笑,所以才一直没让她挂牌,就这么养着,只是偶尔见见有身份的客人,想着也许能有合适的良缘。”
“我知道,可是青姨,她的本性你了解了吗?不要因为她身世悲惨就一味的同情,有些人不值得你对她好,况且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同情的过来吗?”
“现如今她一颗防心全在你身上,言道只要跟着你哪怕为奴为婢都不介意,我知道你家里有妻子,可是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蝶雨也不是那不懂礼数的,你难道就没一点动心?”都成媒婆了,自己这妓院老鸨做的可是越来越没样子了,可怜蝶雨,如今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
“青姨,我没有看不起青楼女子,我开着桃花楼还能不知道吗?青楼女子也是人,没什么卑微的,蝶雨再好,我不喜欢有什么用,虽然我不差她这一个人吃的,可是她心思不对,我不会要的。”
“好吧,我也不多说了,感情的事不能强求。”经历过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人的感情是很奇妙的,入了眼的怎么看都是好的,别人再好也看不上,不入眼的哪怕是天仙不喜欢也没用。
“多谢青姨体谅。”
“我还有个事情要麻烦你。”
“青姨跟我客气什么,吩咐就行了,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我想将醉花楼交给你。”
“青姨,这怎么行?醉花楼是你的心血也是你的依靠怎么能交给我呢。”当初虽然是想要买下这醉花楼的,可是这是青姨和那一众姐妹多年心血,也是她们以后养老的地方,断然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这么些年操劳也累了,想歇一歇了。”
“歇一歇可以,但是也不能给我啊,这些天我们已经多靠您照顾了,没什么能为你们做的怎么还能要醉花楼呢。这绝对不行。”
“你放心,我也不是白给你,我知道你心好,我们这些老姐妹以后都是要靠着你的,你也知道当初我们几人孤身在这江州多么艰难,如今虽然有这醉花楼傍身,可终究还是老了,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你还年轻,而且还有桃花楼也不会看轻这行,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了,醉花楼交给你,但是我们以后也要靠你养着了。”
“可是…”
“怎么?难道你嫌我们几个老姐妹是累赘?”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那就好了,来,这是房地契,这是账本还有花名册。”花青儿打断楚玉泽的话,从旁边坐着的几位曾经一起从良来到江州却遭到遗弃的妈妈们手里接过几本大大的本子交给楚玉泽。
“呃,这也。”楚玉泽满头黑线,这感情是已经准备好了,都拿出来了,不接还不行呢。
“你先看看,这些天你住在这也没出门,有很多人还不认识你,等一下我叫她们都过来你也好认识一下,以后你就是这的老板了。”
“呃…”不是吧?有这么着急把自己产业送给别人的吗?
“至于蝶雨…”花青儿知道楚玉泽不可能娶蝶雨,可是那个孩子性子那么高怕是不会死心,而且也不会接客。
“放心,我来安排,不会委屈了她的。”
看一眼楚玉泽深潭样的眼眸,花青儿不知道是该为蝶雨开心还是担忧,把她这样养在醉花楼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原本高傲的性子如今反而如此的俗不可耐,难怪楚玉泽看不上,那个男子会愿意女人逼着的?蝶雨那可是用的接客的手段啊,枉费一直以来不把她和其他姑娘们一同对待,该有的温婉大气一点都没了,剩下的只有孤傲和目中无人了。
花青儿边走边想,到蝶雨门前了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也不知道楚玉泽打算怎么做?
要说花青儿作为江州出门的老鸨对蝶雨还真是不错的,她的房间在醉花楼后面,远离大厅那生色场所,门前是一棵桃树,此刻光秃秃的枝干上落了一层雪片,有几枝延伸到窗前,想必在桃花盛开的时节打开窗户就能让那花进入房中。
蝶雨的丫鬟蕊珠打开门,入室是一面烟雨屏风,墙上挂着当代有名的字画,一架琴台,另一边是占据整面墙壁的书架,然后有一道绣牡丹帘子隔开了内室,里面是一张芙蓉帐,一架秀床,边上立着梨木高脚桌,上面一盆垂落铃兰正开着,另一边是一个天青色的一人高山水瓷瓶,里面插着几支梅花,如果不是在这醉花楼里,这俨然是大家女子的闺房,可见花青儿对蝶雨确实极好的。
花青儿当年也是不幸沦落风尘,后以后找到了托付终身的良人来到江州,却不想终究是一场梦,不得以和几个同样凄苦的姐们开设醉花楼,当初将蝶雨买来,看到那一身的淡雅,如同看到多年前的自己,这才将她白养在醉花楼,如同大家闺秀一样,只是有那长相不错,谈吐不俗,不为那床底之事来的客人就让蝶雨出来作陪,想的是也许有那名门公子看上也好成就一段良缘。
当日看到楚玉泽二人不似旁人这才叫蝶雨的,想到这,花青儿眉头又皱了起来,同时闻到往日在这里不曾有的浓郁的脂粉气。
“妈妈怎么来了?”还没细想脂粉气的来处,蝶雨已经一副梨花带雨的迎了上来。
“你…”当看清蝶雨那一身装扮加上此刻更加浓烈的香气,花青儿都怀疑这是当初那个清淡如水的人吗?
“妈妈,怎么办?楚公子…”抓住这个一直对自己极好的人,看楚玉泽对她的态度应该是很熟悉的,也许她能让楚玉泽同意娶自己。
“你做了什么?”原来真的错了,让她保有原来的样子真的不可能,醉花楼的一切已经让她学会了演戏,还学会了魅惑。看这眼前衣着暴露的一直保护起来的大家闺秀,再看看这个房间,真是讽刺啊。
“妈妈,要为蝶雨做主,蝶雨一直蒙妈妈照顾,深刻记得要有良好的修养和气度,不能随意毁坏自己的名节,可是,可是…唔…”相比楚玉泽那人也不会把自己今天的行为说出去,哼,妈妈平时对自己那么好,知道自己是被楚玉泽欺负了一定让他负责的,你不娶也得娶。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蕊珠,你说。”花青儿心下一片寒凉,没想到啊,这就是自己一心保护的大家闺秀本色。
“唔,妈妈,你可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蕊珠给您磕头了。”一旁收到蝶雨暗示的蕊珠立刻眼泪纵横,对着花青儿倒头就拜。
“起来。你们要急死我啊?发生什么事了?我给你做主,谁欺负你了?”
“唔,小姐,小姐被,被楚公子那个人面兽心的登徒子轻薄了。妈妈,小姐虽身在青楼可一直是清白身子啊,您也一直当小姐是您女儿一样,如今那楚玉泽就在家里轻薄了小姐,您,您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那主仆俩都是登徒子啊。”眼泪横飞,蕊珠上前抱着花青儿的腿,言语中一片凄凉。
“什么?他好大的胆子。”重重的拍在桌面上,花青儿心里凉透了,她这不是为了楚玉泽,是为了眼前的蝶雨蕊珠。
“妈妈,他住在醉花楼却不守着客人本份,小姐每天还给他做点心招待却不想他们主仆是这种人面兽心的人。”
“主仆?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了。”
“妈妈,楚公子是您的客人,不要为了蝶雨造成不愉快了,蝶雨已经看开了,没关系的。只是,可怜蕊珠的清白也…”说了一半,捂着面孔回到了里屋,隐隐哭声传来。
“妈妈,小姐心地善良,受了委屈也不愿意您麻烦,蕊珠不忍心小姐就这么被欺负了,蕊珠一个丫鬟没了清白没关系,可是小姐不一样啊,那楚玉泽做出这种事情都不打算负责的,妈妈,求您给小姐做主啊。”花青儿明白了,不只是心凉了,连指甲尖都凉了,这小姐丫鬟唱的戏是要同时嫁人啊,醉花楼的挂牌姑娘都没用过这种手段啊。
“你二人穿好衣服随我来。”一直以来的保护已经够了,以后的路还是自己选择吧。
唯有牡丹真国色,这是楚玉泽看到那一身牡丹刺绣的蝶雨之后心里突然涌出的一句诗,虽然出自经过了上下五千年之后的21世纪,可惜的是她根本没有人家那伤春悲秋的情怀和机会,这句呢也是为数不多的几句之一而已,顿时对自己曾经的岁月又感叹一下,怎么就一点文学素养都没有呢?唉。人家别的穿越者都会几句诗词啊几首古曲来拉风一下,自己倒好,就会打架,呃,还会开个妓院,真是不能比啊。
这为数不多中的一句其实也不是说蝶雨的,只是看到那慢慢的牡丹有感而发,对那穿衣服的人没赞美。这样一件秀满牡丹的衣服穿出来,不言而喻,她就是那百花中的花王牡丹了,真敢比呢。
“她那衣服的意思不会是她就是牡丹吧?”蝶醉身后一个娇媚的女子压低声音和旁边的女子谈论起来。
“我看是的,妈妈一直把她当千金养着,到养成个目中无人了。”另一个瘦小的女子附和。
“哼,吃住在醉花楼,即使是清白也还不是一样。”
“就是,平时看都不看咱们一眼,好像她的身份多高似的,咱们有多下贱一样。”
“你们啊,人家是那花中之王牡丹,咱们是什么,人家当然看不起了。”
“好了,你们难道稀罕她看得起啊?”一直不出声的蝶醉打断众人看似刻意压低其实谁都听得到的谈论,虽然最初蝶醉也是很同情蝶雨的,并且想要结识那时候冷清孤傲的女子,可是结果确是蝶雨说她下贱,之后又不和其他姐妹来往,知道她瞧不起她们这些青楼女子但是都听说今天她可是穿上她们最暴露的衣服跑到男人的房里了,蝶醉原本的那一丝同情丝毫都没有了,再看现在那又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顿时觉得蝶雨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蝶雨不理会众人的嘲讽,这些人还不够资格和自己说话,今天如果成功的话那就是有身份的人了,怎么能和这群下等人计较,低了身份?
拿出最好的状态,每一步都有着该有的大气和温婉却又有女儿家的较弱,她深知男人都喜欢女子柔弱一点这样才能激起保护欲,而且又希望女子不要过于魅惑能有知书达礼,这些女子该有的她都有,那本就较好的面孔上了一点点淡淡的胭脂,笑脸红中带白,蓄着慢慢水花的眼睛脉脉含情,任何男子见到这样的女子都该动心了吧?
“楚公子,妈妈当你客人,好好招待,小姐也没有一点怠慢,你就这么回报妈妈的吗?”蕊珠越过蝶雨站在楚玉泽面前,一副讨公道的样子。
“说话要说清楚,我家少爷怎么了?”风莲不等楚玉泽开口,先一步站了起来。
“怎么了?正好,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你们今天做的事对得起妈妈吗?既然是客人就要守着客人的本份,做出这种事情来,小姐胆小不敢说,我一个丫鬟没什么好怕的,你们今天一定要给小姐一个交代,给醉花楼一个交代。”蕊珠有了刚才花青儿大怒之下的那一掌,底气十足,相信只要一口咬定是他们轻薄了小姐,妈妈一定会要求娶了的,这也是刚才一路上和小姐商量好的。
“我们怎么不守客人的本份了?怎么对不起青姨了?”冷冷的声音带着探寻,楚玉泽拍拍风莲的肩膀,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两人悠然的坐下,拿起茶杯,慢慢品了起来。
“楚公子,真是好啊,做了不承认了吗?你们主仆二人合起伙来轻薄我家小姐,难道是作为客人的礼数吗?你们住在醉花楼却做出这种事难道不是对不起妈妈吗?”
“轻薄?这话有点重了,风莲你看上了?要买回去当丫鬟吗?”放下茶杯,真不知道这茶有什么好喝的,每次都给这么一杯,好怀念果汁啊?好想念咖啡啊?唉。
“少爷,你又开玩笑了,我的品味什么时候这么差了?”风莲一张嘴也是够毒,人家自比牡丹的女子在他这里还嫌弃了,果然,听到这话的蝶雨瞪了风莲一眼,你就侮辱我吧,等我嫁给你们家少爷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蕊珠就更惨了,原本还想要嫁给风莲的,人家这意思连小姐都看不上,哼,以后要好好管教你,让你只能看我一个人。
“风公子,难道你对我是假的吗?”挤出两滴眼泪,蕊珠又爆出新闻。
“什么?风莲你真的把她…?”首先出口的是刚才最初讽刺蝶雨的女子,可见这个比楚玉泽轻薄蝶雨还惊讶。
“不会吧,风莲你的品味真的好差。”鄙夷的看一眼蕊珠。
“风莲你是不是被逼的啊?醉花楼的药可是多的很,你不会是中药了吧?”开始混淆了。
“啊,风莲,就算中药也不能降低你的格调啊。”
“噗。”本来那茶杯掩饰笑的楚玉泽听到格调二字,一口茶就那么喷了出来,还好蕊珠刚才走到风莲面前了,要不还真给她洗个脸呢。
这青楼能人真多啊,格调都出来了。
众花一人一句,把个蕊珠越说越气。
“你,你们,风公子,你刚才可是说喜欢我的,要娶我的。”看一眼另一边的蝶醉等人,小姐说了和她们说话那是自降身份,转头对着风莲,好似即将被抛弃一样。
“天哪,风莲,你不是吧?真的说这种话了?”满眼的不可思议以及看到蕊珠的鄙视。
“我受不了了,风莲被摧毁了。”情绪很激动,一条手帕快要湿了,女人的泪水来的好快。
“我也是,可怜的风莲。”同样的山洪爆发。
“哎呀,风莲你现在的药解了没?醉花楼的药不容易解的。”
“风莲,你中药情况下做的事情不能算的啊。”终于说重点了,反正就是风莲答应我们也不答应的意思。
房间里一片女人为风莲担忧,楚玉泽靠着茶杯的遮挡笑的好不惬意,这丫头真有人缘,什么都没说就让一群女人担忧了,呵呵,还说的她那么可怜,变成受害者了,果然,什么时候女人的嘴都是厉害的。
“各位姐姐,听我说,我没中药,更没有做什么毁人名节的事情。”瞪一眼楚玉泽,笑,哼,笑的嘴都要歪了,茶杯都快挡不住了。
“你,妈妈,你要为小姐做主啊,蕊珠一个丫鬟,清白毁也就毁了,小姐不一样啊,楚公子要为小姐负责啊。”带着怨,看了风莲一眼,转向花青儿,抱着花青儿的腿,一片为小姐痛心的样子,蝶雨则配合的转过头去,满脸的泪水,似乎真的被糟蹋了一般。
“我有点晕,蕊珠你说楚公子怎么蝶雨了?”花青儿身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妈妈扶着头。
“魂妈妈,小姐,小姐的身子被,被楚公子玷污了。”
“嘶…”一片抽气声。
“真的假的?”质疑开始。
“你是说,楚公子要了蝶雨?”不敢相信。
“是的,小姐看公子是正人君子,又是妈妈的客人,所以每天做些点心招待,可是不想,不想今日在房中,他们主仆合起来算计小姐。”小姐说了,男人一般对这种事情不会辩解的,只要一口咬定就是他们做了,那妈妈一定会让他负责的。
“蕊珠,这可不能瞎说,楚公子不是随便陷害的,风莲不是被下药了吗?”
“就是,楚公子也是被下药了吧?”
“没有,没有,是真的,风莲说公子和小姐有事商量所以带我去了他的房间,点了我的穴道,等我跑出去看小姐的时候,小姐衣衫不整,而楚公子则不知去向。”
“哦,风莲带你去他的房间占有了你,楚公子则是占有了蝶雨是吗?”蝶醉很好心的解释了蕊珠说的事情。
“是的,妈妈,蕊珠不要紧,小姐,可怎么办啊?”
“蝶雨…”花青儿看想一旁快要摔倒的蝶雨,她是真心喜欢玉泽的吗?用自毁清白来达到目的。
“妈妈,不要为了蝶雨破坏您和公子的情分,是蝶雨的错,蝶雨不求什么,以后情愿常伴青灯古佛,只求风莲能对蕊珠好。”
“玉泽,我看蝶雨是真心对你,要不你就…”花青儿为蝶雨做这最后的努力,她还是不忍心的。
“少爷,少夫人来了。”风莲适时打断花青儿,心底暗叹,我怎么那么惨,跟了这么个爱玩的主,一个人扮两个人很累的,还是一个男一个女,有时候都怀疑自己真实性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