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有人奉上点心,四色点心是玫瑰松糖、茯苓软糕、翡翠甜饼、藕粉火腿饺,形状精雅,每件糕点都似不是做来吃的,而是用来玩赏一般。
只见阿碧站着奉茶,一身淡绿衣衫。
她身旁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女郎,也是盈盈十七年纪,向着我似笑非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这位想必就是阿朱了
阿碧是瓜脸,清雅秀丽,这女郎是鹅蛋脸,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我想了想觉得这阿朱身世可怜,便也不隐瞒道:“阿朱是吧。其实我知道你的身世。”
“啊,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阿朱眼神闪烁,显然是不信我所说。
我见她不信,也不介意,当即念道:“天上星,亮晶晶,用灿烂,长安宁。”我微微一笑:“这四句儿歌刻在你自幼携带的金锁上面,我说的不错吧,而且你肩头上还刺有一个‘段’字。”
“你怎么知道?”阿朱心中惊喜,她之前从未见过我,自然不可能被他看见贴身物事,见我说的这般详细。那就只有一条,就是他真的知道自己身世。
“还请公子告知阿朱身世。”阿朱盈盈拜了下去,同时眼中激动的流出两行清泪。
我点点头,伸手扶起阿朱道:“举手之劳,姑娘莫要多礼,不过我也有个小小的请求。当然你若是不答应,我也会讲明你的身世,并没有要挟之意。”
阿朱被我一托,便不由自主的站起,闻言,马上道:“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开口,阿朱若是能办到,定然义不容辞。”
我笑道:“没什么别的事情,只是见姑娘这易容改扮的本事很有意思,不知道姑娘可否将这门本事传授给我。或者交给我未过门的妻子也行。”我指了指木婉清。
阿朱本来以为我有什么大事,一听这个,不禁破涕为笑:“我倒公子所求是什么难事,这易容改扮乃是小女子觉得好玩,琢磨出来的东西,不算什么本事,公子要学,阿朱必然尽心传授。”
我把阿朱的身世说了出来:“阿朱姑娘,你出身不凡,慕容家用不起你这么尊贵的丫鬟,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肩膀上那个段字就是你的姓氏,你爹就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
我说完这话,阿朱自己不敢相信,木婉清也懵了:“相公,你说她……也是?”
“公子你不会是弄错了吧?”阿朱委婉的说道,又朝我问道:“公子知道我娘是谁么?”
我接着道:“你母亲因为未婚生女就把一对女儿送了旁人,你还有个妹妹,你们两人一人带着一块金锁,你的金锁上写着的是‘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你妹妹的金锁上写着‘湖边竹,绿盈盈,报平安,多喜乐’。”
我喝了一口茶又道:“这两句童谣,就隐含这你母亲的名字,你母亲叫阮星竹。”
阿朱又朝我问道:“公子,我这金锁出了阿碧从未与人看过。还有我肩头的段字更是如此,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故作高深的道:“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还知道你们还有个亲妹妹就住在离此不远的曼陀山庄里。”
“啊,你说的不会是……表小姐?”阿朱阿碧具是一惊。
“没错,就是王语嫣。李青萝和段正淳的女儿!”
阿朱更是斩钉截铁的否定道:“这不可能,表小姐可是舅老爷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姐妹?”
我笑了笑:“这事你们也应该猜到,我问你,那位王夫人是不是在曼陀山庄种满了茶花?是不是最恨姓段之人,而且还经常逼着别人修了发妻娶外室?”
“这位王夫人与你母亲一样也是可怜之人,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年她可没少造孽啊。”
阿朱何等聪慧,我将这几个线索一连上,她顿时就全明白了。
阿碧也吃惊的捂着嘴。以为我说的全对,这么一联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我喝了口茶,“还有啊,你也算是我的小姨子了,旁边这位也是段正淳的女儿。”我指了指木婉清。
阿碧笑道:“真是恭喜阿朱姐姐了。原来你是王爷的女儿,身份尊贵着哩。现在又有了这么多姐妹,还有这么一个好姐夫,嘿嘿,恭喜恭喜啊。”
我说的如此确凿,木婉清和阿朱都已经信了八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彼此有股亲近之意。
阿朱轻声说道:“我肩头的确有个段字。”
“木婉清见过妹妹!”木婉清上前一步,行了一礼。
“阿朱见过姐姐。”俩人开始熟络起来。
过了一会,三女才反应过来,木婉清问道“辰郎,你说曼陀山庄的王语嫣也是我的姊妹?那我们赶紧去看看啊!”
“好吧,那我们就去瞧瞧这位小姨子啊,哈哈哈哈。”我大笑着出门,先一步到画舫上等她们。
几人上了画舫,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船直向山茶花树驶去,到得岸边,一眼望将出去,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不见房屋。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
将船靠在岸旁,阿朱微笑道:“姐夫,我们进去一会儿,立刻就出来。”携着阿碧和木婉清之手,正要跃上岸去,忽听得花林中脚步细碎,走出一个青衣小丫环来。
那小丫环手中拿着一束花草,望见了阿朱、阿碧,快步奔近,脸上满是欢喜之色,说道:“阿朱、阿碧,你们好大胆子,又偷到这儿来啦。夫人说:‘两个小丫头的脸上都用刀划个十字,破了她们如花似玉的容貌。’”
阿朱笑道:“幽草阿姊,舅太太不在家么?”
那小丫环幽草向我和木婉清瞧了两眼,转头向阿朱、阿碧笑道:“夫人还说:‘两个小蹄子还带了陌生男人上曼陀山庄来,快把那人的两条腿都给砍了!’”她话没说完,已抿着嘴笑了起来。
阿碧拍拍心口,说道:“幽草阿姊,勿要吓人捏到底是真是假?”
阿朱笑道:“阿碧,你勿要给俚吓,舅太太倘若在家,这丫头胆敢这样嘻皮笑脸么?幽草妹子,舅太太到哪儿去啦?”
幽草笑道:“呸!你几岁?也配做我阿姊?你这小精灵,居然猜到夫人不在家。”轻轻叹了口气,道:“阿朱、阿碧两位妹子,好容易你们来到这里,我真想留你们住一两天。可是……”说着摇了摇头。
阿碧道:“我何尝不是想多同你做一会儿伴?幽草阿姊,几时你到我们庄上来,我三日三夜不困的陪你,阿好?”
两女说着跃上岸去。阿碧在幽草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幽草嗤的一笑,向我望了一眼。阿碧登时满脸通红。
幽草一手拉着阿朱,一手拉着阿碧,笑道:“进屋去罢。”
阿碧转头道:“公子,请你在这儿等一歇,我们去去就来。”
我道:“好!”我又回到画舫上,欣赏湖边美景。
四个女子手拉着手,亲亲热热的走入了花林。
不一会儿,木婉清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我不明所以,问她“怎么自己回来了,没有见到另一个姐妹?”
“唉,见倒是见到了,不过那妹妹满心都是那个慕容复,只是跟我寒暄了几句,就开始不停的很阿朱阿碧讨论慕容复的事情了。。。我觉得无聊,就来陪你了啊。”木婉清双手一摊,一脸无奈,这个姿势还是前几日跟我学的。
“嘿嘿,没事,你这妹妹啊,从小就见到过慕容复这一个同龄男子,怎么会不对他倾心呢?”我把木婉清拥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其实你那哥哥我也见过,也算是我逍遥派半个弟子,过一阵,就会被虏到燕子坞,咱可以在哪里等他。”
“我哥哥?你是说镇南王世子?”
“对啊,你没见过?”
“没呢!”
“也对,那天你昏倒路旁,被我给救起,咱们就离开了大理,你自然没机会见到段誉!”我回忆了一下,“你娘让你杀的人就是段誉的母亲,还是算了吧,不要管了。”
“嗯,我听辰郎的。”木婉清拱了拱头,找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我就抱着她坐在画舫甲板上看风景。
又过了好一会儿,阿碧阿朱和一个身穿藕色纱衫的女子一起出来,那女子脸朝着画舫,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这就是王语嫣。
那女子道:“慢着,我要写封书信,跟他说明白,要是不得已跟丐帮中人动手,千万别使打狗棒法,只用原来的武功便是,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也没法子了。你们拿去设法交给他。”
阿朱犹豫道:“这个……舅太太曾经说过……”
阿朱忙道:“姑娘只要不让舅太太得知,婢子自然遵命。何况这于公子有益。”
那女子道:“我到房中去取信。”转身回去了。
待阿朱阿碧走到画舫上,我问“你们将王语嫣的身世跟她讲了没?”
“唉,讲是讲了,可是她不信也不在意,一心一意都是慕容公子的事儿。”阿碧无奈的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