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这一下倒真是大掉眼球!
劳伦斯对魏海洪的热情,让大卫一下子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劳伦斯根本就没理会别人,拉着魏海洪往别墅里走,另一边,魏晓晴跳跳蹦蹦的,一边弄掉腿上残余的石膏,一边又扔掉了拐杖。
因为她的动作古怪,保镖注视着她,这时候不让她进去,魏海洪指着她对劳伦斯说:“我的侄女,那个……”又指着周宣说,“我的兄弟。”
劳伦斯转身瞧了瞧魏晓晴和周宣,没听懂魏海洪的话,魏晓晴赶紧自己上去向他翻译了一遍。
劳伦斯马上笑呵呵的说:“哦,原来是魏先生的侄女和兄弟啊,请进请进!”
魏晓晴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对周宣说:“进去吧。”
大卫一看都进去了,就漏了他一个人,省悟过来,赶紧对劳伦斯叫道:“劳伦斯先生,我是大卫,是您的管家请我们来给您修善画的,我叫大卫!”
大卫一时急得说得有点语无伦次。
劳伦斯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正要叫保镖放他进来。
魏海洪淡淡道:“劳伦斯先生,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魏晓晴给他翻译了,劳伦斯笑呵呵的道:“当然没问题,魏先生请说,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切都ok。”
“呵呵,小事情一桩。”魏海洪笑笑,然后指着大卫说道,“我很讨厌这个人,咱们聊聊天吧,看着这么个讨厌的人确实不愉快。”
魏晓晴一怔,但还是按原话给劳伦斯翻译了一遍,劳伦斯脸上表情都没改变一分,笑呵呵的道:“这算什么事!”然后吩咐保镖直接把大卫给赶出别墅去。
大卫倒真是搞蒙了,料不到怎么会是这种结果!隔得远远的还叫道:“劳伦斯先生,您弄错了吗?我是您的管家请过来修善画的,您问问您的管家就知道啊!”
劳伦斯皱了皱眉,又对身边的一个保镖说:“去吩咐一下,以后永远不准再与这个人接触!”
魏海洪见劳伦斯如此够朋友,当即微笑着与他走进别墅。
当然,他也明白劳伦斯也只是想跟他交好关系,以图将他的版图打进中国市场,在生意场上,这没什么好说的,就连敌人都没有永远的敌人,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敌人呢。
在大厅中,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与周宣一对目,两个人都是一怔!
这个人竟然是伊藤近二!
伊藤在见到周宣的那一刹那,脸上有些变色,但却是没有出声,而周宣的表情也没有别人注意到。
劳伦斯请魏海洪三人坐下,然后又向他们介绍了伊藤身边那个人。
“这位是日本住友银行纽约分行的副总经理藤本刚先生。”
藤本刚大概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相貌颇为英俊,但眼神很深沉,有种莫测高深的味道。
魏晓晴向她小叔介绍了藤本刚后,魏海洪略为点了点头没作别的表示。
而藤本刚听了劳伦斯介绍了魏海洪后,虽然不清楚魏海洪在确切身份,但肯定魏海洪的身份不简单。
劳伦斯的身份藤本刚可是清楚得很,若不是自己与他有些收藏上的爱好而来往,劳伦斯还不一定瞧得上他,一个人的份量那是基于在自身的能力和财力上的。
藤本刚所在的住友银行是日本三井财团和住友财团的核心企业,是日本第二大商业银行、世界十大商业银行之一。三井住友银行是三井住友金融集团的核心银行子公司,三井住友集团在十年前的话,在日本绝对称得上第一的商业财团庞然大物,但那时候的集团领袖滨中泰男在期铜上的损失高达四十亿美元,这把住友集团推上了风口浪尖!
在那个年代,也许还曾经有人记得巴林银行倒塌的重磅炸弹,而住友集团在期铜上的巨大损失毫不亚于巴林银行的事件,此后的住友集团便实力大损,而后国内东京三菱银行和日本联合银行合并组成了新的东京三菱联合银行,这一合并顿时宣告终结了住友集团在日本的第一大财团的地位。
此后的住友集团是一年不如一年,在零三年,住友集团又通过拉拢美国高盛十二点五亿美元的投资,让高盛获得住友集团百分七的股份,住友集团再依靠海外投资来填补国内亏损,在国外屡有建树,但在国内的资产却因为小企业贷款市场上份额较大,日本破产企业数量增多,进而导致坏账急剧增加,导致利润下滑。
企业的国际地位下滑,藤本刚自然在劳伦斯这些金融大亨面前也没有多大的地位。
魏海洪对国内外的大商业财团了解甚深,住友集团他自然清楚,不过他跟日系企业的来往一向很少,所以藤本刚也并不知道他这号人。
不过劳伦斯介绍过后,藤本刚还是向魏海洪略略打了个招呼,魏海洪也只是点点头。
伊藤坐在藤本刚身边稍稍向后退了一点点,从这个位置上一般人可以得出,伊藤只是一个藤本刚的跟班而已,不引人注意。
只有周宣一个人注意到他,伊藤两只手前端都缠了纱布,这时将双手置于腿下,尽量不让人瞧到。
伊藤近二对周宣有些惧意,原因自然是害怕给傅家人知道,傅盈和她爷爷傅天来可是对他放了话的,再见到他便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此刻见到周宣,一颗心颤颤抖抖的,生怕便见到傅盈跳了出来!
伊藤偷偷瞄了瞄,周宣他们一共三个人,女孩子倒是有一个,跟傅盈一般儿的漂亮,但却不是傅盈,一时心上心下的,好不惊惧。
周宣紧紧闭着嘴,与傅盈分了手自是不想再提起这件伤心事,只要伊藤这鬼子不提,他自然不会提起,想来伊藤也是不会主动提起的吧?再说确实很讨厌这鬼子。
劳伦斯没注意到他们这些,人多他也不会来猜测各人想什么,再说他们还是无名之辈,小角色,还不够资格让他注意。
笑呵呵一摊手,劳伦斯又道:“魏先生来得正好,藤本先生有几件古玩私下里转手给我,魏先生也钟意这个行当,顺便就瞧瞧我的藏品吧,呵呵!”
劳伦斯是个收藏狂热者,向来喜欢让好朋友参观他的收藏品,有时并借机谈商业上的生意,这便跟有些茶道爱好者一样,请朋友喝茶,或者吃饭,便谈了生意,劳伦斯却是借着参观他的收藏品便谈了事。
当然,有时候却也只是纯参观而已,毕竟他的确也算得上是一个收藏家。
而魏晓晴倒是顺便做了翻译,修补画的事儿自然也因大卫的被驱逐而烟消云散。
劳伦斯的收藏室要经过三道严密的防盗措施,第一道是指纹识别,第二道是视网识别,第三道是密码,而在别墅外面还有七八个身手不凡的持枪保镖,而在富人区还有一支小军队一般的保安队伍,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实在的,如果还有人能盗走财物的话,那只能是在电影中的情节了。在现实中,那还是难得有见到真正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在劳伦斯的收藏室中,周宣可是大开了眼界!
当然,他跟魏晓晴能一起进来是沾了魏海洪的光,而伊藤自然是沾了藤本刚的福气。
在这间约有一百平方的室内,没有窗户,完全密封的一间房,四周沿着墙壁一圈都是铝合金做的不锈钢架子,有三层,每一层都放了古玩件。
周宣忍不住就放出了冰气测探着,好家伙,劳伦斯的古玩物几乎遍及了世界各地,别的国家不去谈,就是中国的古玩器件便在整整的两架子,占全收藏室的五分之一。
从大的战国铜鼎到小到指头般大的钱币,甚至还有米粒般大的微雕,唐宋书画至清代的字画一应俱全。
周宣瞧了瞧,瓷器,铜铁古器,玉石雕刻器件,无一不全,其中一些以他的估计便是超过上千万的价值,这当然是在经过了这么久的认识和了解之后得出的结论,毕竟他有冰气异能,测得出真假,再结合自己前些日子的见识,大致估计的价钱。
如果光以中国的文物价值的话,至少不会低于十亿人民币的价值,周宣在暗暗咋舌!
这老头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在这个上面!
不过周宣也知道,现在的方物从国内流出来的珍品并不多,大多是民国军阀混乱时期流失的,八国联军将中国的国宝级文物不知道掠走多少!
劳伦斯一直是陪在魏海洪身边,笑说:“魏先生,上次你在香港卖掉的那颗六方金刚石,呵呵,可惜我没能竞拍到,可惜啊!”
在魏晓晴清脆悦耳的翻译声中,魏海洪呵呵笑道:“劳伦斯先生,那颗宝石并不是我所有,而是这位……”说着指着身边的周宣,“而是我这个小兄弟所有。”
“哦……”劳伦斯这时注意了一下周宣,倒是没料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伙子竟然就是那价值三千万美金宝石的主人!
虽然三千万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一个普通人拥有这一笔钱财的话,那还是会有很明显的表情表露的,就好像一个穷人,一个普通人,忽然中了一大笔彩票奖金一样,那种暴发户的气势是遮掩不住的!
但他从周宣身上什么也没瞧出来,瞧来瞧去也只是个平平淡淡不露丝毫声色的普通年轻人!
就从这一点,劳伦斯对周宣的认识便大为改观,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其实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举动了。
魏海洪一直也在观看着室内的古玩器件,他也是一个花了很多心思和金钱来收藏的人,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洋老头比他更狂热。
周宣没别的想法,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多多测一下这些中外各国的古董,了解这些东西的年份和分子结构,以后如果遇到了的话,那也不会打瞎给人骗了价。
参观了半个钟,劳伦斯这才又请众人回到大厅,边走边说道:“魏先生,藤本先生带了几件珍品过来,一起瞧瞧。”
到大厅中坐下后,藤本刚示意了一下,伊藤就将摆在大厅一角的一只皮箱子提了过来,虽然手上有伤,但手腕还是能用力,一只箱子还难不倒他。
到厅中间把箱子放到茶几边上,藤本刚自己便动手打开了箱子,取出了一柄尺许长的连鞘弯刀,刀柄刀鞘古色古香,看表面像是古物。
另一件却是一个木雕佛像,木头深红色,陈旧的颜色很浓。
周宣暗暗用冰气测了一下,那柄短武士弯刀有五百年的年份,是件古物,但那个木雕却是件假货。
木雕跟他以前见过的瓷器作假一般,用高科技手段,以老胎新火,老经验的高手也会栽倒在其中。
他这木雕佛像外层是用高压机器将极古老的木料打成碎泥,然后高压镀到模具上,再做些陈旧锈迹,确实能瞒过老手的眼光,即便是用仪器化验,那得出的结果也是古物。
周宣测得那些碎木泥的年份是七百二十年的沉香树,这在短暂的日本史上也算是有年份的古物了。
不晓得藤本刚对这件假货知情还是不知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受了别人的骗又来转手给另外的人呢?
藤本刚将这两件物品摆在台几上,然后拿起那把刀,抽出来,寒光凛凛,确实是把好刀。
“这把刀的名字叫‘血地’,是五百年前的名师丸造所铸,以低温玉钢打造,锋利无匹,吹毛断发,一般的刀剑相碰便即断裂,曾经是日本名武士上田树的佩刀,后来失传,是我这位朋友在长崎的民间无意中得到的,是一把宝刀。”
藤本刚用英语介绍着,不过周宣和魏海洪是听不明白的,魏晓晴听得懂,但她对古物那又是一窍不通了。
当然,劳伦斯自己却是个行家,但他虽然是行家,但也做不到对各个国家的历史及民风习俗和古代名人有很深的认识和了解。
其实藤本刚在这上面已经撒了谎。
这柄刀确实是古物,但却不是上田幸树亲自佩带用的,而是他的爱妾所用,一个女人用的,在古代的日本,武士是特权阶级,所以只有武士才能佩长刀,一般平民是无权使用的。大多数非武士阶级,比如农民、商人、女子等等,通常是怀揣短刀,以作防身之用。武士的通常形象是腰挎双刀,走起路来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使用二刀流的武士就不必说了。
这柄刀,上田幸树的爱妾在刀身上刻了丈夫的名字,以示忠心和爱情,却不是表示就是上田幸树亲自佩带使用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