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熊熊,烟气弥漫。
火势及烟雾的走向都是朝着山顶上风头去的,适才放山之际,山顶的清军团练像坐在主席台看李秀成他们的笑话,形势比人强,现在情况反过来了,李家军、石家军及野人部落的伤残人士,正以京城烹饪手艺,让敌人品尝恶果。
烟火仿佛被人扯动的布匹,迅向山巅移动,所经之处一片白地,场面浩大恢弘。
李秀成两手叉在腰间,恨不能自己变作助燃剂投向火海,烧狗东西们一个精光。
比较可惜的是先前在思旺峰配制的化学制剂用完了,要不然上校真敢公然挑战道德底线,再进行一场十九世纪的毒气战!
md个反导系统地。占了老子的便宜,就要付出代价,世上哪有那么多一本万利的好事?
上校心胸郁结的块垒,这才略有松动。
纵火犯石达开忙了一阵主观故意犯罪,来到李秀成身边寻求反馈意见:“李兄,火烧起了,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
接下来当然是做足宣传鼓动工作,重整旗鼓率领十几人杀上山去,同拥有上千之众的清狗们决一死战了!
李秀成冲锋的愿望相当强烈。他自然乐意身先士卒,带着残疾人联合会的同志们大杀四方,进而一统江湖仙福永享。
但愿望替代不了现实!现实情况是——就算手下这一个班的人马全是刀枪不入的天兵神将,对方站在原地伸长了脖子等你来砍,要剁掉一千多颗人头,工作量也是级繁重。
所以嘛……
“接下来撤退。”
“撤退?”石达开望向李秀成,惊异的样子似乎看到上校的脑袋正变成圆白菜,一层接一层就是不见菜心儿。
“没错,撤!全体褪到山外,进入到桂平辖区,咱们才能确保人身安全。山上新楚军花字营,等回到柴沟村大营,再计议收拾他们!”
上校脑袋瓜被石头砸,却并未因此脑袋变作石头不开窍。烟熏火烧甭管效果怎样,哪怕仅仅是熏得清军视力下降,也借此表明了他李秀成的态度:不抛弃,不放弃,不向恶势力妥协,不对腐朽政权地头,《士兵突击》,不管《三七撞上二十一》……
总之,老子偏爱美国好莱坞战争大片!
“真的后撤?”石达开可能是想最后确认一下,毕竟这位李兄讲话虚虚实实,有一搭没一搭地叫人摸不清脉络。
“撤。等花字营那帮王八蛋反应过来,趁势朝山下一冲,被他们咬住再欲脱身就难了。”李秀成说罢,蹦单词外加手语比划,做通了男野人的思想工作,在众野人簇拥下带头撤离。
来不及了。
山顶上的清军不见动静,仍在经受烟火考验。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一支骑兵,竟包抄迂回截断了李秀成一行的后路!
枪声顿起,伏兵尽出,喊杀声不绝于耳。
仅余的几名特战队贴身卫士先跟对方对上,接着冲过去的野人战队,也让密集的火枪子弹轰了回来。
“咱们被清狗夹住了。李兄,你带野人朝横向里冲,我留在原地设法拖住这帮家伙!”石达开主动请缨。
“不对头,大大地不对头!”上校同志敏感的直觉又开始灵动起来,“清妖主力正追着洪杨天军,在大山里边兜圈子,江忠源的新楚军和张国梁的花字营,已经前出为清军先头部队,怎么可能又出现一股人马,绕到咱们头里打伏击呢?”
“说得也是。”石达开亦困惑不已,“或许,是山外地方财主们的私人武装,欺负咱人少加以*扰?”
李秀成没回准妹夫的话,因为他压根不同意石达开所表述的判断。
根据历次会议形势汇报,环顾桂平县周边,甚至就连跟桂平接壤的临近地区,早已沦为李家军独立旅团的一统天下。附近的地主豪绅从土财主向工商业者转化,正忙乎着赚大钱搞活经济,对上校他们制定的各项政策,举双手双脚赞成,唯恐拥军拥属落后于人,哪会编练私人武装自找麻烦?
更何况,是跟他这位实际控制区的最高长作对?
而清军正规部队?除非他们剽窃了上校本人的明专利,采用滑翔机空降敌后的方式。
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性……
李秀成将听力全集中于远处密集连贯的枪声上面。
听着听着,他嘴唇边际开始展开一抹笑纹。
枪声清脆悦耳,回声悠长,典型的西洋新式火枪。
从枪声的密集度分析,大体可推断出其使用量和普及率相当可观。
大清朝政府军现有的技战术水准,即使装备了火枪,也以老款的填充式火器为主,使用起来跟一根烧火棍没啥区别,其军事观念及战术素养,还他***停留在剑拔弩张的冷兵器阶段,甚至比之朱明亡朝末期,关东李家军铁骑荡平日寇八大名将时还有退步。
假如清军设伏,定然不会如此使用火枪!
“停止抵抗,叫人齐声朝对方喊话。”
石达开颇觉奇怪:“喊话?喊什么话?”
上校那丝古灵精怪的笑纹愈加显著:“喊啥话?就喊老子我的名字——李秀成!”
“单是喊几声名字便可退敌?”石达开万难置信。
“你不试试看,怎知灵验不灵验?”
于是石达开半信半疑地跑去布置喊话活动。
“几个人齐声喊,喊大点儿声,务必要让对面听清楚!”上校不放心的叮嘱道。
石达开实在想不明白——李秀成因何对自己的名字这般自信?
不一时,雷鸣似的齐声呐喊回荡在山林:
“李秀成——”
“李秀成——”
节奏分明,铿锵有力。
最奇异的事情竟这样生了:对方听到喊声,枪声越来越稀落,到后来居然有位小头目模样的人,站起身挥臂下令,禁止再开枪。
石达开跟劳家二小姐劳益阳惊恐地对视。
莫非“李秀成”三个字,还真有无尚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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