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府衙的占地面积非常小,所以通过堂前到后院之后便是府衙的内廷,这里除了日常的柴房、厨房等地方,剩下的三间便是卧室。
卫落小心翼翼的推开其中一间房的房门,竟然掀起了一股霉灰尘土的味道,他点燃一根火把在眼前晃了一下,然后捂住鼻子往里踏出一步。
这是什么?他心想,将手中的火把往下放了一点,他这才发现,这间卧室里边已经长满了许多及膝的杂草,四周还弥漫着难闻的死老鼠的气味。
他回头道:“神医前辈,我还是先探探路,您再进来。”
“嗯”天绝转身走了出去,对这种乱糟糟发着恶臭的屋子他可是一点儿也不好奇的,毕竟在他心里药材的味道才是天下间最好闻的东西。
‘呕?’一道蜘蛛网差点扑上了卫落的脸,他退后一步,拔出腰间的佩剑‘开路’。
没走几步,之前的恶臭便更加浓烈,甚至令人作呕。
他找了一个地方将火把插上,然后走到床边打算查看个究竟,可是,当他触摸到被子的时候,那滑而黏的被子已经发霉发臭,潮湿得就像是一块阴暗地里埋藏的碎棉布。
被子上还有无数的蛆虫,苍蝇以及老鼠,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床上有腐尸之类的东西才会有的现象。
卫落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被子下面埋藏的会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要想了解真相还是得掀开才能知道,于是,他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挑开了那块‘破布’。
“啊呕”卫落终是没能抑制住胃里的恶心,扶住一旁的床架子就干呕起来。
“怎么回事”天绝闻声走了进来,当看到床上那些东西的时候,也同卫落一样没能忍住的呕吐起来。
温孤雪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灯火摇曳的地方,问道:“里边怎么了?”
轩辕阎风摇摇头,也是不知,于是带着温孤雪一闪身就来到了这屋子外面。
“等等”他拉住温孤雪:“你且在外边等着。”
她难得乖巧的点点头,站在外边探头探脑的张望。
轩辕阎风走进去,拿起旁边的火把走到床前,烛火之下,床上一览无余。
只见,上边躺着一具已经腐烂到露出白骨的尸体,无数肉色的蛆虫从哪些发黑发绿胱脓的腐肉里钻出来,深深白骨上有无数的蛆虫洞,里边还有数不清的虫卵。
白色睡衣包裹住的尸体已经看不清那人原来的面貌,只是从他手中紧紧抓住的破碎床单和嘴里咬着用来喂药的木棍可以看出是个病入膏肓之人死前的痛苦挣扎。
“去保护雪儿”他冲着卫落道:“暂时别让她进来。”
“是”卫落接过命令,忍住心里的余呕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温孤需看着走出来的卫落急忙问。
他平静了一下道:“里边有具尸体,也不知是谁的,样子极其恶心。”
“尸体?”她问:“这好好的府衙怎么会有无名尸体?”
“这个属下就不知了。”
“女主子”他拦住她道:“主子让您在外边等他。”
“无事”她推开他的手:“尸体我不是没见过。”
“可是,主子”他为难的看向里间:“女主子,您就不要为难属下了。”
温孤雪扁扁嘴看了他一眼:“好吧,那我们去看看其他几间房里的情况,这样总是可以的吧。”
“这个”他捏了捏腰间的佩剑:“您还是问问主子可好?”
“不必”她道:“有事的话,王后我替你担着。”
本来想出去阻止温孤雪的轩辕阎风听到温孤雪这句貌似表白的话,抬出去的脚又缩了回去,立刻也就默许了。
卫落见他家主子默许,这才陪她去查看其它房间。
当查完剩下两个卧室的时候,这才发现,厨房等地方还未查看。
她拎着裙子大步的走在前面,后边的卫落都怀疑这人身体内住着个男子,那样子根本就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女主子”他指着一个乌漆嘛黑的回廊道:“柴房在这里。”
“哦,快去看看”她道,几个大跨步便走到了卫落前面。
推开柴房,这里同其他两个房间一样正常,虽不是干干净净的,可也只是有点灰尘什么的,完全没有之前那房间的恶臭传来。
不过,在窗户旁边有一段割断的绳子,绳子上还有一些血迹。
这是有人被绑在这里过?而且还是自己摩擦掉绳索逃跑的?她想,这府衙看样子不是表面那么安静美好。
因为,要平常府衙里若是关犯人的话应该在地牢,断断没有可能私下刑囚在此地的。
发现了这些蛛丝马迹,温孤雪又着急的查看剩下的厨房和茅厕等地方,然而这些地方除了厨房哪里有一具死猫的骸骨,其他地方都是平平常常的。
“回去”她道:“这件事情得和你主子说一下了。”
“是,女主子”他恭谨道。
二人急匆匆的往回赶,也没注意脚下,突然,一个东西差点将温孤雪绊倒。
卫落扶住温孤雪,急道:“女主子,你没事吧?”
“无碍”她道。
这时对面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二人吓了一跳,卫落急忙站到温孤雪身前挡住,质问道:“你是谁?鬼鬼祟祟在此做什么?”
回廊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我是谁?”
“哼”他道:“我是这府衙的老太爷。”
“什么?”二人皆是一惊:“老太爷?”
“怎么?不像吗?”他伸出一双青筋暴露满是污泥的手扒开挡住五官的蓬乱的头发,露出一张皱纹密布,削瘦而蜡黄的脸。
“咦”他眼中突然发亮,一个熊抱抱住卫落:“孩子,你回来了?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放开”卫落冷冷道:“我不是你孩子。”
温孤雪见状走过去分开老人和卫落:“老人家,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呢?”
“呜呜呜……”老头一个劲儿的哭,直接便坐到了地上,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娃娃,那是一个身穿官服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