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心火之力的强大,加上清涧还不是神之体魄,就算是这力量的一点点,清涧都有可能承受不了。
于是,为了防患未然,他先是点了清涧四大要穴,阻止怨灵之力侵入心脏和大脑,接着将清涧整个放平。
然后,一点点的将体内的心火之力解封;之后,再以内力弱化这力量,待这一丝力量变得稍稍微弱适合疗伤之后,他俯身蹲下,由掌心将这弱化后的力量循序渐进的引渡进清涧体内。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他的额头和脸颊也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表情亦变得颇为不自然,细看上去,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突然,原本慢慢好转的清涧剧烈咳嗽起来,而北冥墨则两颊泛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掌心的力量有些不受控制的样子。
正在警惕四周的雪灵听到清涧咳嗽急急回头:“他们看上去不太好”
“哼”火烈扭头,不知是气自己出的馊主意,还是气雪灵她们拖累北冥墨。
“你可有法子帮帮他们?”
“我若是帮得上忙,岂会干站着等?”
“那。”
“好了好了,现在别说帮,他们三尺之内我们都无法靠近。”
“可是,他们?”
“我说你,你怎么那么多事儿?”
“……。”
“好好为他们护法,就是帮最大的忙了”
雪灵看火烈一脸的埋怨,心里本来还想问些什么,然而也就放弃了,其实,她也知道,只是担心他们所以忍不住想要问问。
却不知道,火烈只是没那个心情解释,毕竟北冥墨现在的情况不容有失。
噗……,清涧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北冥墨皱了下眉,脑海中划过一个想法。
于是,一道红光划过掌心,他左手结出一个特别的手势,紧接着覆上右手,将双掌间不同的力量一起导入清涧体内,果不其然,掌下的人不在那么难受了。
但是,他的心为什么在隐隐作痛,而且越发的厉害。
就在刚才,他想到,心火之力可能会在消除怨灵之力时侵蚀到清涧的身体,所以他才会不惜耗损内力护住清涧身体将心火之力导引至怨灵之力附近,待怨灵之力全部消除,由他强行抽出那一丝心火之力。可是,这样一来,这一丝心火之力的冲击就会反伤他自己。
然而,那一会儿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知道,他答应了雪灵,就一定会治好清涧,可却完完全全的忽略了自己要面对和承受的后果。
强行解封那股力量,对北冥墨来说那便是一次炼狱般的折磨。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不那么在意这后果,只是不想看到她哭的样子。
后来,他曾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他是因为在龙威客栈那三天看着她‘折磨’自己的师兄,只为了来护城林时?还是那日大街上她‘盛气凌人’却又‘不知死活’为人打抱不平时动了保护她的念头,或是什么不经意间的对视。
总之,不管什么时候开始的,此刻的他只是不想看到雪灵流泪。
而一旁的火烈,基于是唯一一个知道北冥墨一切的人,加上又是好兄弟,而且他早已将守护北冥墨当做自己的天职。
所以从北冥墨开始对清涧施救,他就整个保持高度警惕,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扫视着这银白色空间,就怕一不小心出点什么事儿。
他知道,现在的北冥墨,就算不看也知道他情况有多糟,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好好为他护法。
眼看着清涧的伤势开始好转,北冥墨满意的扯动了一下嘴角,愈发小心翼翼。
可在他们周围,原本的银白色之地逐渐变成一层层血红,像血又像墨,而且越来越红,红得像是一个血池。
冰冷的四周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发霉发臭的腥味儿,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不断的缩小空间。
看到这景象,就是曾经杀人不眨眼的火烈都觉得有些渗人,何况入世未深的雪灵。
他担心的看向她,可此时的她却看不见丝毫恐惧。
这算是临危不乱吗?火烈心想,对雪灵有了些许改观。
而此时的她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运功抵抗这冻得吓人的气流,一双圆圆的葡萄眼警惕的看着四周,未有丝毫松懈。
约摸半刻钟后,四周变成了死寂般的红,可也只是那样罢了。
“这是…?”火烈有些纳闷:难道说,这怨灵之力还有些人性,不愿趁人之危?
然而,或许正如火烈想的那样,怨灵之力不愿趁人之危,一直过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
直到……北冥墨为清涧疗好了伤。
待清涧缓缓转醒,雪灵激动的跑向他:“师兄,你没事了?”
他笑了笑,中气十足道:“没事。”
然后感激的看向北冥墨:“谢谢墨公子。”
北冥墨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了眼清涧,然后转身走向火烈,霎时,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透明,单薄的身子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
“哎,你没事儿吧?”雪灵上前一步打算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却被他推开了。
他道:“本君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刚刚没起太快没站稳。”
“当真?”
“嗯。”
雪灵相信了他,毕竟,在她心里,这个人貌似很强大的,就算为人疗伤应该也不至如此?
然而,他才走没几步,身子便突然斜了一下,看样子就要摔倒了
“北冥墨”雪灵急急奔了过去,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火烈扶住北冥墨,故作轻松的笑道:“没事,他就是,就是累的。”
然后,转过身的时候,他冲着某阎君埋怨道:“这有些人哪,就是爱逞强,什么没站稳,明明知道自己身体是……。”
“没事,本君说了,没事”他冷冷的阻止火烈这张容易‘漏风’的嘴,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一边的清涧醒来,发现此刻的他们身处一片血红,不禁十分奇怪,之前明明是在护城林啊。
“雪儿,这是哪?”他道。
雪灵挠挠头,这她也是不知道的,从清涧受伤,她的整个心思便在他的身上,哪里还有时间研究这里是何处呢。
现在,看着这密不透风之地的诡异,她才开始在脑海里搜寻有关的记载,可是脑海里的所有她读过的书籍都没有这法阵,或者说这段记载。
于是,她只得道:“大概是护城林之中的一个法阵或者异世之类的。”
回答了清涧的疑问,她突然想起什么,为什么身后的北冥墨和火烈一直都没有说话呢?。
于是,她转身,打算看看这主仆二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地动山摇,紫黑色的气体不断模糊视线。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清涧一把将雪灵拉倒自己身边,火烈则整个人死死的护住北冥墨。
依照现在的情况,他们的确是可以使用法术的,况且附近也没有凡人。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们几人的法力都好像受到限制,不能完全施展。
虽说,这北冥墨乃是一界之尊,六界恐无人匹敌。可是他与生俱来的心火之力,这六界之中最强大的力量,却是不可控的。每次牵之,对他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现在便只能由火烈守护着他了。
待四周再次归于平静,原本的狭窄空间也缩小了一倍,到处都是乱闯的怨灵,尖锐的嘶吼声令人头皮发麻。
“你怎么了?”雪灵看着安安静静的靠在火烈怀里北冥墨,有些着急的问道。
他虚弱道:“本君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如此跛脚的理由,大概也只有北冥墨才能想出来了,所以,即使单纯如雪灵,也是不信的。
于是,她抿了抿唇,心焦如焚地喝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听罢,半闭着眼,高傲道:“你这个女人可真是多管闲事,本君还不需要你来操心。”
面对贫嘴的北冥墨,雪灵预备去搭他的腕脉查看一下,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力气反抗她。
谁知,她才走了一步,火烈便抢先将北冥墨背了起来,顺势转到远处。
“墨不是说了,他只是累了,我们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他想:这二人可真是够了,现在这种时候还计较这些事情,如果出不去,那墨才是真的会有事儿了。
思及此,火烈隐隐有些焦急。
就在他之前扶住北冥墨的时候,他就已经给他解禁了法力,但那是他最后一点力量。
所以说,现在的北冥墨就是一个寻常的人界的士兵都能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他将北冥墨安置在一处角落,着急四处乱走,心下想着:若再不出去对墨必然会有影响,加上他们的法力都好像受到牵制,无法完全使出来。
如此前所未有的事儿都发生了,他怎么可能不急。
“到底该怎么出去呢,到底?”他喃喃自语,雪灵师兄妹也是一脸的思考样,北冥墨则盘腿而坐恢复元气。
这时,一片血红之间,忽然出现一团黑色瘴气,此时正一声声发出阴森恐怖的宣告:“出去?别想了。你们注定要留下来为你们先祖赎罪。”
“什么先祖?装神弄鬼,都给本护法滚出来”火烈恼怒的大喊,空中却传来阴森恐怖的耻笑声:“装神弄鬼?哈哈哈……。”
黑瘴的笑声充斥在这小小的令人作呕的空间,清涧只道:“您究竟何人?请现身相告。”
“人?我也想知道我到底还是不是”黑气中哀叹而愤怒的声音愤怨道:“哦,原来,原来我好像是的,当我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温柔的妻子。我们打猎农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妨碍到任何人。”
雪灵纳闷:这和我们有何关系?
“可是,是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是你们的先祖毁了这一切,毁了仙儿,是你们,一切都是你们。什么人界正道,天道秩序,通通都是他们害死仙儿的借口。”
对面的黑气渐渐聚拢起来,越来越激动、愤怒,不受控制。
这便使得周围的空间更加压抑了,而那黑气,由于激动而慢慢变大,模模糊糊间,竟有个人影在慢慢聚拢,慢慢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