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发动机的嗡嗡声,睁眼看到自己正躺在车后座上。车子正飞速的疾驶着,开车的是肖琳,开的竟然还是那辆大众车————前面撞成了那个样子,车灯只剩下一个,竟然还能开。
头脑一清醒,身上的剧痛马上开始对我折磨起来。我不停的喘着粗气,第一想到的是哨所方向的那个大丧尸群,肖琳还不知道,连忙坐起来,虽然四周很黑,但我还是能够判断出汽车不是驶向哨所方向,便松了口气。
“你醒了?”肖琳问道。
我反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找其他路回哨所!”
“你看见哨所那边来的丧尸了?”
“没有,但我看见你往这边跑就知道那边肯定不能走!”
推断还挺正确的,我又问:“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肖琳答道:“没多长时间,工厂里的爆炸是你弄的?”
“什么?你大点声,我耳朵不太好!”我的耳朵好像比刚才好一些了,但还是听的不太清楚。
肖琳大声问道:“行了,我知道答案了!”
我又担心起自己的耳朵来:“我会聋吗?”
“不会,过几天就好了!”
听说耳朵不会聋,我有些高兴,有肖琳在,便放心了,这个小娘们人品不怎么样,但本事不小,有她在安全多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不过就算找不到,在一个始终行驶的车里总是安全的。摸了摸身上,手枪还在,冲锋枪哪儿去了?便问肖琳:“我的枪呢?”
“在我身上。”
“你的枪呢?”
“丢了!”
我暗骂了一声,要是冲锋枪丢了倒也罢了,那支狙击步枪可是我们对付黑骷髅的唯一武器。正考虑该不该让她把枪还给我,肖琳骤然踩下刹车,将车子停住。我向前一看,原来堵车了————十几辆各种各样被遗弃的汽车把公路堵得严严实实。
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又被浇了一盆冷水,路被堵上了,车子过不去,难道今天要在外面过夜。现在浑身是伤,一动就疼,连普通丧尸都对付不了,身后那个大型的丧尸群正沿着公路铺天盖地的压过来。我看了看肖琳,这个小婊子只怕根本靠不住,现在我对她来说就是个累赘,她丢下我独自逃命的可能性很大。想到这里我有些后悔:真不该救她。
肖琳下车见我坐在车上不动,便没好气的对我说道:“坐在车上挺尸吶!下来,一起去找找那边有没有能用的车!”
我强忍着疼痛也下了车,忿忿的想:我伤成这样,竟然还让我找车。带着不满瞥了肖琳一眼,却见她正拄着我一直放在车里的那根高尔夫球杆一瘸一拐蹒跚的向前走,心里一怔:她也受伤了?忙仔细的审视着她,肖琳正好走到车灯前,只见她也是一身的狼狈像,身上沾着不少血迹,尤其是右腿,大腿上面绑着一条毛巾,好像伤的很重。我于是问:“你的腿受伤了?”
肖琳态度恶劣:“少废话,天已经黑了,它们活动会更加活跃!我们得赶紧找辆车,不然就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可不想外面过夜。”她一回头,我看见她的脸颊也满是鲜血。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狗咬吕洞宾,关心你的伤势竟然落的一句少废话!但想她受了伤心情不好也不想多跟她计较。只是没想到肖琳也受了伤,如果身后那股丧尸追来更加无法抵挡了。又想:丧尸一来至少她无法丢下我自己逃走了。
大众车的车头已经撞烂,还不停的冒着白烟,破成这样竟然开了这么远!胸口还堵得难受,走路时要屏住呼吸才会感到疼痛稍轻一点。这样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扶着车喘几口气。我咬紧牙关,迈过车头,挤入车堆里巡视:中间的车辆看都不用看,即便还能开也出不来。于是我一直走到最西侧,心顿时沉到谷底,一辆运粮食的大卡车侧翻在公路上,只在两边留下了一人宽的空隙,只有自行车才能过去。
肖琳来到我的身边,神情和我一样沮丧。看来我们只能步行逃命了,我和肖琳都受了伤,不知能走多远。我不知道肖琳伤的情况,我是一公里也走不了,就算能走,速度也很慢!即便是速度最慢的丧尸也能追上我。
肖琳忽然说道:“你看前面那是什么?”
我忙顺着肖琳的手指运足了目力向前看去,勉强看见一个正方形的建筑,孤零零的矗立在路边。虽然天已经黑了下来,但因为那边正是太阳落山的方向,所以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出轮廓。
“那是个法庭!”我说道。
“你怎么知道?”
“这建筑我太熟悉了,我妈妈就是法官!”我回答道,又补充了一句:“生前是!”
“我们去那里!把里面的丧尸都打死,躲进去,等丧尸群过去再回来开车回哨所!”
“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少丧尸。”
“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问道:“躲在那里后面的丧尸群会不会围住我们?”对工厂里发生的一切我还心有余悸。那法庭虽然很大很容易藏身,可毕竟就坐落在路边,如果被丧尸围住那可是插翅难飞。
“你要是有别的选择就说出来,不然就闭嘴。”肖琳冰冷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
我们回到车上只拿了该拿的东西,开始了艰难的旅程。这一天虽然连摔袋撞受伤不轻,但幸好两腿没事,竟然比肖琳走的还要快一些,不久我们之间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回头看了看她————黑暗中拄着球杆蹒跚而行,却丝毫没有向我求助的意思,还是头倔母驴。我停下来想:刚才我晕了过去,是她把我弄上车的,对我也算有点情意,现在身陷绝境,必须相互依靠;于是等她走到我身边一把将她搀住,一起向前走。
“谢谢你!”肖琳把脸扭到一边,她的语气也很冷,让美丽的外表一衬,感觉有点像夏天最热的时候手里拿的冰激凌。要不是万不得已这小婊子是不会向我说这三个字的!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幽香,若有若无,竟然让我疼痛大减。
“刚才是你救我上车的?”我边走边问道。
“废话,难道是你自己上来的?”靠,口气还是那么拽。
“你是怎么把黑骷髅打死的?”
“我站在车上,把脚伸过去,它一口咬住。我就踩住它,对它开了一枪,它就完蛋了!”
我低头看了看:肖琳脚上穿着高筒战靴,还是加了钢板的,黑骷髅自然咬不动。
我想问她的伤是怎么弄得,刚说了一个:“你……”肖琳便不耐烦的打断我:“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耳朵聋了又不会变成哑巴,闭上嘴老老实实走路不行吗?”我暗暗生气不再开言。
我们就这样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挪的向前走,走一阵还得歇一阵,看起来很近的路竟然走了两个多小时,幸好这期间没遇到几个丧尸。等到达近前已经接近晚上九点。月光之下,法庭坐落在公路南侧,暗红色的围墙圈了很大一块土地,里面铺了平整的水泥地面,水泥地面的中间便是法庭大楼,有六层高,一个巨大的国徽悬挂正中,宏伟而庄严!
“你们大陆的法院可真是奢侈!”肖琳忽然蹦出一句。
我气还没消,皱着眉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啊?”肖琳说道:“没说什么。”
“你好像说‘大陆的法院’?”
肖琳说道:“你耳朵不好,听错了!我说大路边上的法院真奢侈,在这样荒凉的地方还要建的这么好!”
我没在意,说:“在这种地方建法庭有两个好处,现在法院是铁饭碗,多少官二代富二代都挤破了头想进来,在这里建法庭可以增加编制!再有就是整人,当领导看见哪个法官不顺眼,就把他调到这里。哪个当事人没送足钱就让他们到这里打官司,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法庭的院门是锁着的,进不去,这样也好,起码告诉我们里面没有丧尸。我抽出手枪准备射击,但被肖琳止住。她从衣服上取下一个别针,插进锁眼鼓捣了两下,锁就开了。
进了院子将门锁好,我和肖琳搀扶着向楼里走去。和平常的大楼不同,法庭楼前巨大的台阶直通二楼,一楼反而成了地下室!上了石阶,法庭的大门也是锁着的,肖琳同样将锁打开,进去后再次将门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