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有点搞不清楚,这些世家们,为何都喜欢在自家建一座地窖,而且,地窖还都是用来关押人的!
长安的韦家如此,现在冀州的崔府更是如此,难不成,就有那么多的人,偏偏跟他们过不去?
但现在,却并非是疑惑这个的时候了!
此时的崔三郎,就站在地窖的入口,脸上带着一种疯狂的笑,之前的儒雅之相,已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种邪狂。
那双目光便跟鹰似的,望着走来的徐毅时,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冷笑,似乎确定了,徐毅不能拿他怎样似的,冲着徐毅道:“崔某一直就在这里,新丰侯找我作甚?”
“老子有没有说过,不准动老子的人?”徐毅的脸色,此时平静的异常,向着崔三郎走去时,顺手从旁边旅帅的手里,夺过了一柄横刀。
刚刚走到崔三郎的身前,那柄横刀便飞快的举起,连靴一起,重重的朝着崔三郎脸上抽去,动作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崔三郎的脸颊,便被横刀重重的抽中,崔三郎整个人,便被重重的抽翻在地。
那张原本还算俊郎的脸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肿了起来,嘴角更是慢慢的流出一道鲜血。
这一下出手果决,便是徐毅身旁的旅帅,也是没有想到,嘴巴微微的张了张,脸上瞬间露出惊讶的神色。
刚刚在崔府门口时,他虽然捅了一名护院,可那毕竟也是护院而已,眼前的人,可是崔三郎,跟护院的身份,简直是天差地别的。
崔三郎大概也没想到,徐毅出手竟然会如此的果决,被横刀抽中的半边脸颊,此时,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目光望着徐毅时,刚刚眼里的邪狂,已经全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道惊恐的神色,望着徐毅时,一脸震惊的含糊问道:“你…你敢打我?”
“我去你妈的!”徐毅听到崔三郎的这话,原本心里的愤怒,一下子全被激发了出来,崔三郎的话音刚刚落下,手中的横刀,便又举了起来。
而后,那举起的横刀,便在崔三郎惊恐的目光下,雨点般的落了下来,一下一下的抽打在崔三郎的身上。
每一下抽中时,崔三郎的嘴里,便发出如同杀猪般的吼叫,这声音在深夜中,显得格外的刺耳,看的一旁的那名旅帅,脸颊的肌肉,也跟着抽搐起来。
刚刚才平复了胃里的翻江倒海,王云正微微喘口气时,便突然听到崔府里面,崔三郎杀猪般的吼叫,脸色当场一变,便没命的冲进了崔府。
“侯…侯爷息怒啊!”循着崔三郎的惨叫声,王云很快便找到了地窖的那里,然后,便看到徐毅整个人,拎着刀使劲在崔三郎身上招呼,惊的王云脸色当场便是大变。
此时的崔三郎,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了,身上、脑袋上,不知挨了徐毅的多少刀靴,原本还有些俊郎的面颊,此时,已经彻底变成了猪头。
惨叫声从嘴里发出时,那里还有刚刚半分的邪狂,身上的那件月白色衣袍,上面也布满了血污跟泥垢,看着相当的狼狈不堪。
“侯爷,再下去会出人命的!”王云的脸色发白,冲上去,便将气急败坏的徐毅,一把拦腰抱住了,说着话时,还冲着旁边的旅帅,拼命的使眼色。
旁边原本跟着徐毅的旅帅,此时,早就被吓傻了,打人的事,他倒是擅长的,可像眼前这样的打人,他却时头一回看到。
正自发愣的工夫,忽然看到王云使来的眼色,顿时,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似的,慌忙过来,帮着王云一起,将徐毅拖到了一边。
此时的徐毅,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感觉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似的,被王云两人拖着时,竟然轻轻松松,就拖到了一边。
然而,即便是如此,徐毅的脑袋里,也没完全的失去理智,虽然恨不得杀了崔三郎,可理智告诉他,现在的崔三郎还死不得。
“将这厮抓起来!”被王云两人拖到一边,徐毅这才微微的喘口气,随后,将手中的横刀丢给旅帅,手指着地上哀嚎的崔三郎,冲着王云说道。
听到徐毅的这话,王云便想都不想,一迭声的答应着,只要徐毅不再动手,便是做什么,他都没什么意见的。
不光是崔三郎,徐毅还没准备放过崔府,将整个崔府里的人,都被下令赶了出来,吩咐了王云,将整个崔府都查封。
没有他徐毅的命令,便是一只苍蝇,都休想踏入崔府里面!
于是,已经是子夜的崔府门前,片刻间,便挤满了刚刚从崔府里赶出来的人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
嚎哭声、惊叫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响彻在漆黑的街上,然而,却并没有一人,敢冲着徐毅出言不逊。
此时的徐毅,双目通红着,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那些原本还想跟徐毅据理力争的人,眼见着徐毅这幅样子,立刻便吓得闭上了嘴巴。
已经完全变成猪头的崔三郎,被人从里面夹了出来,脑袋肿的像猪头,脸上、身上,都布满了血污跟泥垢。
那些崔府的人,眼见着崔三郎变成这幅样子,心都当场沉了下去,崔三郎在他们的心里,可是顶梁柱一样的存在啊!
“你们这是做什么?”一阵马蹄声传来,随后,便见得一名中年男人,用力的推开人群,冲到了猪头人崔三郎的面前,冲着徐毅吼叫起来。
王云看到中年男人出现时,心里便不由的叹了口气,似乎不忍直视似的,目光别向了一边!
“阁下又是谁?”徐毅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目光忍不住微微眯了起来,即便心里已经猜到了,可还是明知故问道。
“某家乃崔府的家主!”那中年男人听到徐毅的这话,顿时便转过身来,将崔三郎挡在自己身后,目光便望着徐毅道。
“既然是家主,那就一并带走吧!”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徐毅的嘴角,便顿时微微一撇,继而,手指着中年男人,冲着身后的旅帅说道:“省的再慢慢去找了!”
听到徐毅的这话,旅帅的脸上,顿时便露出犹豫的神色,目光征询的望向身旁的王云时,却发现,此时的王云别过头,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
旅帅眼见着如此,当即便使劲的一咬牙,冲着身后的几名士卒,微微的一挥手,立刻便气势汹汹的扑向面前的中年男人。
“新丰侯这是目无王法了吗?”眼见着徐毅一声令下,当即便有几名士卒,气势汹汹的向他扑来,那中年男人,当场便惊的冲徐毅道:“即便是想要缉拿某家,也总该有个理由吧!”
“不急不急!”听到中年男人的这话,徐毅的嘴角,便顿时微微一撇,冲着那中年男人,不由的冷笑道:“到时候了,你便总会知道理由的!”
“新丰侯指的是那地窖中的人?”听到徐毅的这话,那中年男人,便不由的轻笑一声,目光望着徐毅时,不由冷笑道:“那可是恶钱的罪魁祸首,冀州这里的恶钱,可都是出自他手!”
“你确定?”听到中年男人的这话,徐毅脸上的神情,便禁不住微微一愣,便是旁边的王云,也在此时,惊讶的回过头来,目光诧异的望向徐毅跟中年男人。
刚刚老太监将朱平背出来时,徐毅表现出来的样子,分明就是跟朱平认识的,这会儿,却在中年男人的嘴里,那人竟成了恶钱的始作俑者。
这一刻的王云,目光望着徐毅跟中年男人时,心脑袋里,便是一样的问号,他突然发现,好像只有自己是全程蒙在鼓里的。
“自然是确定了!”眼见着徐毅的表情变化,中年男人的脸上,便顿时闪过一道得意,仿佛是抓到了徐毅把柄似的,冲着徐毅无比冷傲的道。
“既然确定,那本侯倒有一事不明了!”眼见着中年男人,脸上露出的得意之色,徐毅的嘴角,顿时便微微一撇,目光望着中年男人时,忍不住开口道。
“何事不明?”徐毅的这话落下时,眼前的中年男人,便顿时眉头一皱,目光奇怪的望着徐毅,问道。
“嗯!”听到中年男人这话,徐毅便微微点点头,目光望着中年男人,微微沉吟着开口道:“方才你既然口口声声说,那人是恶钱的始作俑者,这事儿冀州府衙知道吗?”
“这…”听到徐毅的这话,刚刚还有些得意之色的中年男人,脸上的神情,顿时便微微一怔,目光望着徐毅时,一时间竟是有些哑口无言起来。
“看你的这样子,只怕是不知道吧!”眼见着中年男人,一瞬间变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徐毅便顿时冷笑一声,目光望着中年男人道。
“的确是没来得及告诉府衙!”徐毅的这话落下时,那中年男人的目光,便不由的忘了一眼,旁边的赵元楷,继而,深吸了口气,冲着徐毅说道。
“哼!”听到中年男人的这话,徐毅的鼻翼里,顿时便发出一声冷哼,目光望着中年男人时,便忍不住冷笑道:“方才你说本侯,置王法与无物!”
这话落下时,目光中,顿时闪过一道冷意,嘴角微微的一撇道:“那本侯现在问你,你们崔府这又是置王法于何地了?”
“方才你问我,你们何罪之有!”徐毅的目光,冷冷的盯着那中年男人,语气冷冷的开口道:“那本侯现在就来告诉你!”
说到这里时,徐毅禁不住微微一顿,继而,目光扫视了一圈,崔府门前的许多崔府中人,突然大声的开口道:“派出刺客,刺杀本侯,算不算罪过?”
“没有,这事儿跟崔府无关!”徐毅的这话落下时,那中年男人的脸上,顿时露出震惊的神色,目光望着徐毅时,便急切的辩解道。
“无关不无关的,事后就知道了!”徐毅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嘴角微微一撇,说着话时,便又继续说道:“其二便是,私设刑堂,擅自行凶逼供!”
“那…那人本就是恶钱的始作俑者!”听到徐毅说前面的话时,中年男人的脸上,还露出有口难辩的表情,但听到徐毅后面的话时,中年男人顿时便又急切的辩解起来。
“放屁吧!”徐毅听到中年男人的话,立刻便恼羞成怒起来,目光冲着中年男人,语气恶狠狠的道:“被你们关押折磨的那人,名叫朱平,乃是本侯派来冀州的人!”
说到这里时,目光便望着中年男人,一脸冷笑的道:“难不成,你们还想说,连本侯都成了恶钱的始作俑者了?”
“我…我没这么说!”徐毅的这话落下时,旁边的王云,立刻便惊的张大了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而那中年男人,也是一脸震惊莫名的神色,冲着徐毅结结巴巴的道。
方才他说起朱平时,都不敢,直接了当的将话说破,为的就是,能在徐毅这里,还有点转圜的余地。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徐毅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直接挑明了跟朱平的关系,这一下,确实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可你就是这么做的!”徐毅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嘴角顿时微微一撇,目光望着中年男人,冷冷的开口道:“私自扣押本侯派来冀州的人,还企图屈打成招,你们还说你们无罪可有吗?”
听到徐毅的这话时,中年男人的脸上,便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他似乎有点明白徐毅的意思了,这分明就是祸水东引啊!
“怎么?没话说了?”徐毅看着中年男人,一瞬间露娜惊恐神色,心里微微冷笑一声,说着话时,便冲着旅帅命令道:“抓回军营!”
“喏!”听到徐毅的这话,旅帅顿时大声的应喏一声,他脑袋里想的很简单,就这么会儿工夫,已经完全听信了徐毅的话。
整个崔府都被查封了,留下一部分人,负责看守崔府,剩余的人,则是押着崔家父子两,向着冀州的大营而去。
至于,那些被连夜赶出崔府的人,徐毅便懒得去管了,总得留下些人,为崔府东奔西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