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所有人都被顾沫惊到了，尤其是那个道士，先前被司郁尧揍了一顿起不来，而他的视线又偏偏能够将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顾沫踢在徐强身上的那一脚，也让他胯下一疼，条件反射性地并拢了双腿。
徐强的腿颤抖着，挣扎着，哀嚎声渐渐充满了惊恐，可是这些，顾沫充耳不闻。甚至他只要一挣扎，顾沫就会在他身上划一刀口子，浅浅的口子，不深，却刚刚好能够渗出血。
而刀，是顾沫在地上捡的。
“你再动，信不信我把刀扎进你这里，到时候‘噗’一声，就像气球爆炸一样。”顾沫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里的刀尖抵着那被血充斥得发紫的地方，脸上已经平静得不能在平静，如果不看她的动作，你根本很难想象她现在正在做什么。
“顾沫......”玲子脸上的怨恨已经消失了，她呆呆地望着顾沫，喃喃开口。
顾沫瞥了一眼：“你心疼了？”
玲子张嘴，下意识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她本应该是恨极了这个男人，可是看着他被折磨，看着他痛苦，玲子却没有得意想之中的满足感，反而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莫名其妙空了。她看着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那个曾经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如今只感觉到深深的悲哀。
“放了他吧，顾沫。”玲子开口了，替徐强求情。
徐强难以置信地望向玲子，可是因为痛，他只能勉强半睁着眼睛。
“好。”顾沫没有丝毫的犹豫，拿起那把小刀一点点将缠得紧紧的黄布割开，不过，也自然在他的腿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玲子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
她的灵魂渐渐变得透明起来，顾沫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抓住玲子，可是手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顾沫大惊：“怎么回事？”
【她的灵魂受了重创，本来就撑不了多久了。而被你这么一刺激，她突然感悟了。】小一在顾沫脑海里回答，【主人曾经说过，有的人灵魂如果得到了升华，会脱离人间升入仙界，不用再经历轮回之苦。】
顾沫傻了眼，敢情这是成仙了？
【当然，她不会上天，因为她已经把灵魂卖给了你。】小一说，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兴奋，【老板，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顾沫脸绷着，她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玲子的灵魂吗，不管是她上天还是其他原因变成了这样，顾沫只知道灵魂没了，她的生意要完了。
不等小一回答顾沫，玲子看向顾沫：“谢谢你。”
顾沫望着几乎已经完全透明的玲子，嘴唇动了动，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玲子冲她微微一笑，慢慢地消失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玲子笑得很美。
这下顾沫觉得是真的没了，好不容易忙前忙后的生意，却因为出现了意外而中断了。
然而就在这时，顾沫的手机响了。
一条短信蹦了出来：收获纯净灵魂一枚，系统测评奖励老板30个气运点，截止到目前为止你拥有的气运点数为31.恭喜老板！
第二条信息也随之出现：鉴于老板的气运点数已经超过系统测评的标准，系统将默认判定您晋级成为正式老板，具体奖励计划请登录完美当铺系统后台查看。
顾沫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愣住了。
【恭喜老板！】小一也嘻嘻笑着说。
“我以为，灵魂没了。”顾沫有些错愕，她是亲眼看着玲子消失的，却没想到自己的生意居然成功了。
【灵魂是消失了，不过是进入了当铺。她本来就受了重创快要死了，你在最后一刻让她的灵魂得到了救赎和解脱，所以系统判定你的气运点数为30，原本我估计大概只有15-20.】小一声音里也充满了兴奋，就像完成的人是他一样。
听小一说完，顾沫松了口气，只要没丢就好。
“沫儿，沫儿？”司郁尧推了她一下，拧着眉看着她。好像自从那个女鬼消失之后，顾沫就愣了不说话。
顾沫回过神来：“怎么了？”
“没什么。”司郁尧顿了顿，没有问，“警察已经来了。”
“警察？”顾沫惊了，“你什么时候报的警？”
“来之前。”司郁尧淡淡地说，“走吧。”
顾沫看了看地上的徐强，又看了看那个道士：“就这么走，没关系吗？”
司郁尧“嗯”了一声。
既然这位爷都这么说了，顾沫也没有管了，看了看徐强，顾沫眼神里出现了冷意，只可惜玲子已经没有以后了，不然她真希望玲子下一辈子不要碰见这样的渣男了。
“你去门口等我。”司郁尧出声。
顾沫愣了愣，点头默不作声地先离开了。
没多久，司郁尧走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司郁尧用了比之前慢了不少的速度开着车，虽然还是超过了规定的限速，但是对顾沫来说已经很不错了。顾沫有好几次想要把手机掏出来查看后台，但是都忍住了。
回到司家，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司少。”阿信还没睡，正在客厅等着司郁尧回来。
顾沫知道他们还有事情商量，便主动开口：“你们先忙，我回房间了。”
司郁尧点点头。
回到房间，顾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着灵魂库里真的出现了玲子的照片，又看看系统奖励计划，觉得今天晚上没白干。
一切都搞定之后，顾沫看着放在床上的手机，情不自禁轻笑出声，笑得很开心：“小一，等着姐姐带你飞吧。”
【老板，你现在没有飞行的能力。】小一好心提醒了顾沫一句。
“......”
【老板？】
“少废话，睡觉！”顾沫直接朝着软软的大床扑了过去，甚至在上面滚了两圈，这才心满意足睡去。
然而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顾沫就被人喊了起来，来人也是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沫姑娘，司少说了，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六点准时起来去健身房锻炼。”
顾沫想骂人。
再后来，顾沫还是老老实实地出现在了健身房里，甚至还有一个单独的教练，专门针对她的锻炼进行指导。
从那天晚上开始，顾沫就没有再看见司郁尧了，而她也听说了徐强的下场，被判定为故意杀人，而且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变成了傻子，天天见人就尖叫，无奈之下，警方只能把他关在精神病院看官。而那个道士，下场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至少，是陪着徐强的。
司子惜也那几天之后带她出门吃饭，告诉她自己要出国的事情。
走之前，顾沫没有去送机，但是临走时，司子惜却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沫沫，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我们不可能了。”
顾沫只当他是想通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甚至主动抱了抱他。
可是她不知道，司子惜这么说，是因为司郁尧有一天晚上找到他和他说了，顾沫现在跟着他，是他的人。
司子惜又怎么不明白司郁尧的意思。
七岁以前，他一直不敢想象自己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可是七岁那年，当还是少年的司郁尧将他从下人堆里拧出来的时候，他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
从那以后，他过起了他曾经羡慕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做错了事情就有人替他收拾，只要不违背底线，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司子惜心里没有父母的地位存在，也没有家族的归属感，但是他只尊敬一个人，那就是司郁尧，他的哥哥。
他知道顾沫是与众不同的，却不知道，就连那个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大哥，也看上了顾沫。
或许他和顾沫，是真的不可能吧。
当飞机冲销云霄的那一刻，司子惜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沫沫，希望下一次见面，你能真正成为我的大嫂。”
——
两个月以后。
岑欢正给顾沫打电话抱怨：“二沫，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学校来啊，这都快期末考试了。”
“快了。”顾沫带着耳机，打开趣÷阁记本迅速敲打着键盘。
“你在干什么？”听到“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岑欢忍不住问。
“做功课。”顾沫顿了顿，“那个人要回来了。”
岑欢怔了一下：“你是说司少？”
“对，他昨天打电话回来了。”一个对话窗口弹了出来，顾沫下意识点掉，电脑却突然黑屏了。
“......”顾沫觉得自己也是有够倒霉的，刚一接触计算机这些东西，就时不时能够碰到黑客，对付她的手段也是千奇百怪，防不胜防，每次也都是警告性地黑她的屏，又或者让她的电脑中病毒，自动下载软件什么的。而这些，顾沫都知道，肯定是司郁尧吩咐的，不然谁这么无聊大费周章入侵司家网络系统就为了逗她玩。
“二沫，你怎么不说话了？”岑欢说了好几句话也没有得到顾沫的回应，不由加大了声音。
顾沫微微吸了口气：“没什么，傻欢，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我这边有点忙。”
“真是的，每次给你打电话半个小时还没有就要挂了。”岑欢怨气又上升了一个程度。
顾沫失笑：“我也没办法，傻欢，等我们下次见面，我给你一个惊喜补偿你好不好，保证是大惊喜。”
“真的？”岑欢哼了哼，“你要是做不到，我可就不理你了。”
“放心吧。”顾沫一笑。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了，接着有人说话：“沫姑娘，司少回来了，让您去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