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花震为花缅带来一个消息,说他已经按照她的吩咐秘密为小杨子的父母重新安排了住处。8 Ω1中Δ文 网wwんw.『
花缅静默良久后让宛陶唤来小杨子问话。
花缅有孕之事,水华宫中原本只有宛陶和澍雨知道,自她流产至高僧度婴灵,水华宫内便一直被愁云惨雾笼罩,即便再是遮掩也难逃众目,只是宫人们倒都还比较有眼色,觉出气氛不对,谁也不敢乱嚼舌根。
小杨子自从得知花缅流产之后,在震惊之余也曾细细思量过,虽然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可他总觉得这个孩子必是被人算计掉的。只是,连水华宫的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有孕,旁人又是如何得知的?百思不得其解中,自己突然被主子传唤,倒叫他微感讶异。
恭恭敬敬给花缅行了礼,小杨子道:“不知娘娘唤奴才过来所为何事?”
花缅细细打量了小杨子许久,直到把他看得寒毛直竖方才开口道:“我滑胎小产一事想必你已有所耳闻吧?”
小杨子点头道:“奴才只是听说,不敢确定,如今从娘娘口中得知,才知确有其事,还望娘娘能够节哀。”
见小杨子并无异色,花缅心下微松,道:“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我之所以滑胎,必是被人陷害。你每日出入水华宫可有现什么可疑之人?”
小杨子拧眉沉思了片刻,眸光划过一丝波动,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被花缅准确地捕捉到了。当毫不意外地听到他否定的回答后,她勾起了唇角:“果然不出所料。”
小杨子莫名有些心虚,他垂眸遮掩了情绪道:“奴才的确不曾现可疑之人,娘娘不妨问问其他宫人,或许可以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花缅凝视了他半晌,待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声音带着几分不稳道:“小杨子,你为庄贤妃做事我不怪你,毕竟你是迫不得已,如今我的孩子很可能是她所害,你却为何还要继续包庇?”
小杨子惊愕抬头:“娘娘如何得知我是……”
“我早就找人查过你。”花缅打断他道,“我之所以还用你,是因为觉得你本性不坏,亦未做过太出格的事。你为庄紫妍做事不过是受她要挟。如今我已让人将你的父母另做安排,不知是否可以解除你的后顾之忧呢?”
花缅这番话让小杨子震惊得无以复加。片刻之内,他思绪飞转,回顾了自进入水华宫以来的所有细节。此刻他终于想通了一些事。为什么皇上会小题大做地想要他的命?为什么缅贵妃宁愿挨板子也要救他一命?原来如此!可恨他到今日才知。
想明白所有关节以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含泪花道:“谢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花缅心中不由长出了一口气,道:“起来说话。”
小杨子谢了恩,起身道:“娘娘滑胎之前,奴才每日都要往返于御膳房数趟,有两回奴才去取餐盒,因去得早了些,远远地瞧见夏儿姑娘拎着食盒从御膳房出来。储秀宫的厨娘是一流的厨子,庄贤妃一般都是在自己宫中开灶,怎么会让夏儿去御膳房取餐?我特地问了御厨。御厨说,庄贤妃那几日得了风寒,身子不适,想换换口味。我便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想来,会不会是夏儿在我到来之前对娘娘的膳食动了手脚?”
花缅抑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悲愤,对小杨子挥了挥手道:“此事切勿宣扬,你下去吧。”
小杨子见花缅强忍悲痛,心中亦是悲伤难掩,眼中含着泪水悄声退了下去。
宛陶走上前来,将摇摇欲坠的花缅揽入怀中,哽声道:“你可还要查下去?”
被宛陶扶坐至软榻上,花缅疲惫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些微的喑哑道:“无凭无据,只有推测,说出来又有多少说服力?何况,我有孕之事旁人无从得知,又何来故意加害之说?”
“那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任由别人欺负吧?”
“不会的,我孩子的债我一定会讨回来,只是现在我觉得很累,那些女人的争斗我一点也不想参与。”花缅身疲意懒地躺了下去,眯眸望了会茂密的凤凰花枝,若有所思道,“你说,我要如何才能躲过她们的算计呢?”
“这个……”宛陶沉吟道,“除非让她们觉得你不再是她们的威胁。”
怎样才能不再成为她们的威胁?花缅苦涩一笑:“反正皇上现在对我也甚是冷淡,我不如就继续和他僵持下去,等到水华宫变成冷宫的那一日,她们也就消停了。”
“可是,”宛陶愁眉不展道,“若真到了那一日,她们怕是不把你踩到尘埃里是不会罢休的。”
花缅想想也是:“那我便请旨去庵里修行,这样总能相安无事了吧?”
“皇上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宛陶叹道:“皇上对你的心,恐怕这宫中已是无人不知了,偏就你还故作不知。”
花缅沉默良久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可悲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顿了顿,她又道:“他对我的心,我不是故作不知,而是无法给他回应。因为我心里只有野哥哥。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感情,不如放手,这样对谁都好。”
“可我觉得皇上是不会放手的。”
“那我就以退为进好了。”
正午时分,庄紫妍自宫外线人处得到一个消息,小杨子父母无故失踪,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庄紫妍气怒之下拍案而起:“好你个小杨子,想不到你还有这个后手,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待情绪稍缓,她不由感到一阵后怕,幸好当初想到他是为自己所迫,未必会一心向着自己,对他有所防范,谋算花缅腹中胎儿之事未曾让他参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那些胆敢吃里扒外背叛自己的人,她又岂能任由他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