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县令闻言眼前一亮,对呀,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呢?这样一来,既讨好了严光祖,又借着严光祖的手讨好了贾太守,就相当于是双重保障啊!
于是谭县令也不纠结了,嘱咐管家把这幅画收好,等下次严公子再来的时候就可以交给他了。
知道孙志阳今天要去拜访那位谭县令,赵传孝和赵晴儿兄妹三人一直在家里坐立不安,尤其是赵晴儿,隔一会儿就跑到大门口去看孙志阳回来了没有。
赵传孝看着赵晴儿来来回回的这么跑,头上都冒出了一层汗,终于看不过去了,在赵晴儿又要起身往外跑的时候,一把把她拉住了,拿了块儿毛巾一边帮她擦汗一边对她说道:“晴儿,你先坐下歇会儿吧!孙先生办完事情自然就会回来了,要是没办完,那你就是在这里跑断了腿也没有用啊!”
这栋宅子虽然只是孙先生买来暂住的,可是却也不小了,前前后后总共有三进呢,比他们家前后院加起来都还要大一些,赵晴儿人小腿短,跑一趟就差不多累得大喘气了。
“就是啊,晴儿,说不定一会儿孙先生就回来了哩!”赵传仁也在一旁劝道,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赵晴儿:“喏,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被两个哥哥一边一个夹击着,赵晴儿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乖乖的喝水。
而也没有让三兄妹等待太久,在午饭之前,孙志阳终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义父,你回来啦!”看到孙志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赵晴儿眼前一亮,忙从凳子上跳下来,朝着孙志阳跑了过去。
相比之下赵传孝和赵传仁则表现的稳重多了,但是只要仔细看,还是可以发现两个人的眼中同样闪着又期待又害怕的光芒。
孙志阳带着赵晴儿回到屋子里坐下,看着眼前三双亮晶晶的盯着他的眼睛,再想起刚才的事情,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觉得自己辜负了孩子们的期待。
“义父,咋样?县太爷咋说?你见到爷爷和大伯了吗?”赵晴儿趴在孙志阳的腿上,扬起小脸急切的问道。
孙志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该跟这几个孩子说什么。
“义父,你咋了?咋不说话哩?”见孙志阳不说话,赵晴儿疑惑的问道。
“孙先生,难道你也没有见到爷爷大伯?”赵传孝看着孙志阳有些犹豫又有些为难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既然被孩子们看出来了,孙志阳也只好缓缓地点了点头。
“咋会这样哩?”见孙志阳点头,几个孩子原本还充满希望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孙志阳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连他都见不到关在牢里的爷爷和大伯,那他们该怎么办呢?
“孙先生,到底是咋回事儿啊?”赵传仁着急的问道,“县太爷是咋说的?”他跟在孙志阳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他跟着孙志阳走南闯北,看着他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看着他在谈笑风生之间就轻易的解决掉一个又一个在他看来几乎很难完成的难题……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孙先生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看来那位严公子的来头真的不小,所以才让谭县令这么维护……”孙志阳把今天去见谭县令的事情跟几个孩子说了一下,当然隐去了他把云山居士的画送给谭县令的那一段,就算是几个孩子根本就不清楚云山居士的画的价值,但是孙志阳还是下意识的不想给他们增加压力。
听到孙志阳这么说,几个孩子也都沉默了,一个谭县令他们就已经是束手无策了,再加上一个来历不明的严公子,赵传孝几个人觉得眼前的路似乎是一片黑暗。
“难道,难道咱们就只能这么向那位严公子认输了吗?”
而此时的孙志阳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老赵头和赵全贵两个人已经被抓进去好几天了,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就说明那位严公子还没有从他们两个人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但是依着老赵头和赵全贵的秉性,孙志阳忍不住担心,要是等严公子的耐性用完了,而他们还不开口的话,那那位严公子会不会对赵家其他的人下手?赵家人多,要是他真的打算对赵家的出手的话,那谁又会首当其冲呢?
而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于那些人的手段,孙志阳是半点儿都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以防万一,孙志阳觉得自己还是要早点儿防备的好。他一方面派人去查这位严公子的底细,一边跟他之前认识的一些朋友联系,一来是因为他的身份,二来也是因为他喜欢交朋友,所以这些年下来,他的至交好友还是很多的,而且还是三教九流各个身份的都有,孙志阳从里面选了一些比较有权势的,想试试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关于谭县令的信息,当然如果他们能帮忙直接给谭县令这边施加点儿压力就更好了。
另外孙志阳也派了一些自己的护卫,让他们到齐家庄暗地里保护赵家人,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孙志阳都没有让赵传孝兄妹三人知道,因为怕告诉他们以后会让他们原本就担忧不已的心里更加恐慌。
“怎么,那两个人还是不肯说吗?”严光祖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严七,脸上的表情和前几次一样,带着些不甘和恼怒,开口说道。
严七跪在严光祖面前,俯首道:“是。也不知道那姓孙的给他们下了什么蛊,小人好说歹说,可是那两个人就死活不松口。”接着又说道:“严七办事不利,还请公子责罚!”严七的心里也郁闷的不得了,在上虞城的时候,只要一抬出他们家公子的名号,什么东西不是手到擒来?可是没想到一向无往而不利的他们竟然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子上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老实说,这种挫败感严七已经好久都没有体会到了。
“这事儿不怪你,你先起来吧!”严光祖对着严七说道,他知道严七肯定是已经尽力了。
严七谢过严光祖以后,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不解的问严光祖道:“公子,那个什么做豆腐的方子很厉害吗?”不过就是一个以前没见过的吃食罢了,严家家大业大,又不缺钱,值得公子在这上面费这么多心吗?
“严七,你不懂……”严光祖没有回答严七的话,只是对他说了这么一句。他们家现在表面上看上去是很光鲜没错,可是暗地里他却知道因为近些年丝绸产业发展的很快,不少同行纷纷崛起,他们家已经不再是一枝独秀了。而严光祖也知道,二姐之所以能进太守府,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她是严家的女儿吧?姐夫之所以能当上太守,背后也少不了他们严家的支持。同样的,他们家之所以能在上虞城一家独大,自然也离不开姐夫的关照。官和商,只有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他们严家与贾家,早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所以,无论是为了他们严家还是贾家,钱这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
而赵家这个做豆腐的法子,只要运作的好了,严光祖觉得这东西不少比丝绸赚钱。
因此,他对于这个方子,也是势在必得。
“对了,公子,小人今天去县衙的时候,听谭大人的管家说昨天香满楼的当家的去谭大人的府上拜访了,据说是想通过谭大人见牢里的赵家人一面……”站在一旁的严七不小心瞥见了挂在自家公子身后的一副松鹤延年的画,突然想起他去县衙的时候谭县令的管家特意等在那边,对他说了一件事情,忙开口对严光祖道。
“哦?那谭大人答应了吗?”严光祖接着问道。
“没有,谭大人给回绝了。不过管家倒是说谭县令得了一件好东西,想要请公子一同观赏。”严七摸着脑袋,记得管家当时好像是这么跟他说的。
“既然被谭县令说是好东西,那这东西一定差不了。”严光祖笑着说道,虽然说这里不过是个小地方,但是谭县令汲汲营营这么多年,见识肯定不少,能被他说是好东西的,让严光祖心里也不禁有了几分兴趣。
“要不咱们今天下午就去那位谭大人府上走一遭,顺便问问这位香满楼的当家和赵家人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坐不住了?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严光祖觉得他们的步伐必须要加快了,一定要赶在香满楼的当家的前面把东西给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