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佑绝望了,他失神地瘫倒在地。
呼救声的减弱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杨天佑打算再尝试着推开门时,消防司的特员们到来。
邻居们也将失神发呆的杨天佑从火灾现场拖了出来,在张芬慌乱焦急的声音里,杨天佑清醒过来。
就在此时,消防司的特员将困在卧室中的一家三口救了出来。
令众人毛骨悚然的是,
一家三口烧焦的尸体表情僵硬的微笑,眼神空洞。
特员们连忙用白布将其蒙盖,驱散周围的邻居。
张芬扶着杨天佑回到家里,杨间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杨天佑无力地靠着沙发,张芬以为前者是因为救援劳费了心力,数落道:“你看别人帮忙归帮忙,但谁像你一样那么勇地冲进火灾现场。”
见到杨天佑惊魂未定的模样,张芬暗自心疼,去给他倒了杯凉水。
杨天佑接过凉水,沁凉的触感稍稍抚慰了他焦躁的心情。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诅咒?
杨天佑看向那张报纸,报纸上的涂鸦消失了......
像是从未出现过般。
那张报纸,在张芬和杨间眼里,仅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但杨天佑却一副认真的模样,反复打量。
张芬担心杨天佑,手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天佑,如果太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杨间也看向父亲杨天佑,脆生生道:“对呀爸爸,好好休息,给我找学校的事情不着急。”
杨天佑收回放在报纸的视线,摸了摸杨间的脑袋:“臭小子,去学习。”
言罢,杨天佑又看向张芬,“陪杨间学习吧。”
张芬有些担忧,但见杨天佑恢复正常,也没有多放在心上,辅导杨间课业。
待到两人离开后,杨天佑宛如疯魔般又拿起那张诡异的报纸,前后翻看。
一无所获。
邻居家那一家三口死于火灾后,诡异报纸上的恐怖涂鸦也相应消失了。
杨天佑心里觉得这是个诡异之物,偷偷地跑到楼下垃圾堆里将报纸扔掉。
头也不回地离开。
重新调整过状态的杨天佑接着帮杨间找一所能够就读的学校一天,如往常般度过。
午夜,失眠的杨天佑举起枕头旁的手机,打开一看,已经午夜一点。
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邻居家发生的诡异火灾和他们死亡是恐怖的神情。
杨天佑想要抛弃脑海里繁杂的心思,准备入睡时:
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咚咚!咚咚咚!!!”
杨天佑下意识地看向张芬,张芬睡得香甜,仿佛没有听见这个诡异的敲门声。
杨天佑恐惧地闭上双眼,握住耳朵,想要逃避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愈发急促的敲门声一拍一拍,在敲打着他跳动的心脏。
“咚咚!咚咚咚!”
杨天佑双眼红透,忍无可忍的他决定去看看,是谁!
在敲门!
杨天佑翻身下床,从厨房里抽出一柄菜刀,径直地朝向门走去。
这次杨天佑没有再趴在门眼处观望,而是直接打开门。
如果这是一场恶作剧,他希望快些结束!
待到屋门敞开,
楼道里除去他的喘息声外是一片死寂,一个人都没有。
唯独有一张褶皱的报纸。
杨天佑怔怔地看着地板上的报纸。
祂,不是被自己丢进垃圾桶了吗?
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杨天佑的脑子里满是疑问与恐惧,喉结滚动,吞咽,他拾起地上的诡异报纸。
把你扔到垃圾桶都摆脱不了,那就扔到更远的地方。
打定主意的杨天佑取走车钥匙。
几分钟后,杨天驾驶他的汽车,开出小区。
十几分钟后,他将车停靠在一个小湖边。
下车前,担心自己家人会遭受诅咒的杨天佑摊开那张诡异报纸。
报纸依旧是《恐怖新闻》,但出现了新的涂鸦素描。
渗人的素描上,绘画的是一名女高中生,头部向下,脸上依旧挂着那诡异邪性的笑容,眼眶中空黑暗。
杨天佑被这恐怖的素描吓得浑身胆颤,忙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湖里。
纸团在接触到波澜不惊的湖面后,激起点点涟漪,在杨天佑的注视下没入湖中。
亲眼见证报纸没入湖里后,如获大赦的杨天佑急忙钻进车里,启动引擎离开。
杨天佑离开后,水波不兴的湖面上缓缓浮起一张褶皱的报纸。
......
做完这一切后,已接近凌晨。
感觉自己像是深夜抛尸的杨天佑驾驶到市区后,停靠在街边,准备抽几根烟,冷静冷静。
杨天佑刚想伸手入怀里拿烟,才发现自己没带烟出来。
他打开车门,来到街边的便利店,买烟。
在便利店里挑选自己喜好的烟,准备付款的杨天佑忽然听到外面的街道上传来几声劝阻。
付款后的杨天佑走出便利店,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
一个凌晨出勤的扫地大妈神情焦急地对着楼顶上叫喊:
“不要想不开呀,姑娘,年纪轻轻的,不要想不开呀!”
杨天佑神情一凛,同样顺着大妈的视线向上看。
居民楼的楼顶上,一位身穿白净校服的女学生纵身跃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女孩跳下时的表情,在他的眼里慢倍速地呈现。
诡异的微笑,空洞无神的双眸,和恐怖报纸里的一模一样。
等到杨天佑反应过来,女孩已经垂直落地,重重地摔在地上,猩红的血液四溅。
四溅的血液甚至沾染到了杨天佑的脸上。
脸颊上残留着尚且带有一丝温热的血液,杨天佑麻木地站在原地。
不知是恐惧,还是吓呆了。
扫地大妈见周围只有杨天佑一人,连忙跑到他旁边,拉扯着他的袖子喊道:“我没带手机,你快报警呀。”
“救人呀!有人跳楼了!”
大妈的话语将杨天佑拉回现实,他连忙点头,同时慌乱地掏出手机拨通督查司电话。
在告知出事地点后,杨天佑望着挂断的电话,毫不犹豫地点开通讯录。
拨通了那位在他看来,唯一有能力处理报纸案件的人。
很快,电话另一边接通了,传来清冷的男声:
“阿佑,是出什么急事了吗?”
“许默,我我......”话到嘴边,他有些语无伦次。
“慢慢说。”
“我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