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很好,两室一厅一卫一厨,胡筱从浴室走出来,边擦着头,“怎么,在给男朋友打电话?”
梁初夏挑眉,看了看电话,说,“不是,原来的一些朋友。”*
她盘腿坐在沙上,边擦着头边用遥控器打开电视,她说,“哎,羡慕,还有朋友可以联络,我现在是标准的人际泡沫,做了这么多年记者,好像认识了许多人,可是真想打电话,才现,真没一个可以聊天的。”
梁初夏想,大约现在都是这样吧。所以她该开心,她还有会互相关心生活的人。
七月份,北京的天异常的炎热,台里工作繁忙,他们却还在培训,每天埋在资料里,好像渐渐的,都找不到了自己。当然还会有无数的见习,从小记者开始做起,跟在陈雷后面,他笑米米的,对人却特严厉,那一次梁初夏资料上弄错了名字,被狠批了一顿,骂的狗血淋头,梁初夏从在tvb工作,遇到的都是宽容的上司,这一次才觉得以前自己多么幸运。
然而胡筱说他们是幸运的,陈雷虽然严厉,但是他是最负责人的,他没有私心,想让我们都能合格。
周末时,梁初夏仍旧埋在资料里,谁说的,来到北京才知道官小,她也是,来到北京,才知道,人外有天,她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尤其阅读量太少,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现在要追上来,真的要努力。
胡筱没有什么背景,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考上来,有个相恋多年的男友,只是因为相恋太多年,已经没有多少热情,两个人也算门当户对,大学里认识,一起考公务员,然后租个小房子,一起打拼,现在不得不分隔两地,几天才会打一个电话。
胡筱说,“走啊,去逛街。来这么久,也不见你填衣服。你不去买吗?”
梁初夏抬起头,说,“还有好多资料,明天老板要检查……”
她过来拉梁初夏,“行了,谁不知道你,明明可以了还是要看很多遍,其实,哪里需要那么认真。”
梁初夏没办法,放下东西,“明天被骂,我就说是你指使我。”
胡筱还想着攒钱买房子结婚,花钱不多,梁初夏也没多少积蓄,两个人在街上看着橱窗里光鲜亮丽的衣服,一起羡慕,一起感叹,她撺掇梁初夏进去试,店员穿的都是名牌,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们,然后不客气的说,“这个要xxx美元。”
梁初夏数学不好,半天才算出了价格,那边胡筱已经不客气的看着人,“你很有钱是不是?你有钱就不会出来买了。”
然后翻了个白眼,拉着梁初夏出去,两个人在外面放肆的大笑,胡筱说,“昨天才在网上看到,今天就用到了,果然是京城,什么都能碰上。”
梁初夏想,这就是新的世界了。
回去的时候看见有奥迪车,在这里,并不显眼,在北京最多的就是名车,但是开奥迪,是政aa府人的偏好,胡筱说,“不知道又是哪位。”
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跟着个美人,正是李焕然。
他也看见了梁初夏,便走过来,“嗨,来北京还没见你,培训怎么样?”
梁初夏说,“很好。”
他说,“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梁初夏瞥了眼那个女郎,*的笑笑,“我电力不足,还是不去做电灯泡了。”
李焕然也不客气,跟她打个招呼,就走进去。
胡筱后来说,“哇唔,你跟李焕然认得?”
梁初夏实话实说,“还好,没那么熟,因为是一个家乡,所以总要寒暄几句。”
胡筱抱着她从市场淘回来的大娃娃,“他可是名人,前几天就听说那个曼丽傍上了大人物,原来是他,哎,男人果然都是肉食性动物,曼丽那柔若无骨的样子,啧啧。”
梁初夏笑着,“你呀,都有夫之妇了,还说这种话,让你家男人听到了,一定打包带回去。”
胡筱说,“你知道吗,初夏,来到北京,最让我感叹的,就是这里的天真宽阔,地真辽阔,人真是多,各式各样,可是……你看,我从恋爱到结婚,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女人大多都会有这样的感叹吧,不看外面的世界,还觉得自己很幸福,看到了,比对了,就为自己不值,梁初夏边叠着衣服,边笑了笑,“胡筱,这只是暂时的,就好像我们看电视剧,或许偶尔,会对哪个男主角感兴趣,可是,只是一阵子而已,下次有新的男主角,我们还是会被吸引过去。”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又看到了李焕然,他这次,明确表示,是在等梁初夏。
梁初夏摊手,“嗨,今天没有美丽的女郎?”
李焕然带她一起,在什刹海的边上慢慢的走着,他说,“培训怎么样?”
她摊手,“强中自有强中手,我还要努力。”
他笑,“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梁初夏只是点头,“来都来了,我可不想打包回去。”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不想再回去了?”
她说,“你还想回去吗?”
他摇头,“我不想回去,但是也不想留在这里,初夏,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就是长在树梢顶端,每天被太阳辐照的苹果,下面的人抓不到,于是只是看着红彤彤的外壳,但是,只有我知道,那里面,是腐烂的。”
梁初夏眯着眼睛,“李师兄,是你鼓励我来这里,现在,你是想说,要赶我离开吗?”
他笑笑,说,“不,只是提醒你,决定了,以后会跟我一样,面对这些。”
她攥起手来,“是,我不会逃避。”
他更笑了起来,揉她的头,把她当小孩子。
他说,“我让你来,可是,你留在这里再也不回去,我又总觉得,欠了你什么。”
梁初夏奇怪的看着他,这时他的电话来了,他去打电话,声音很恭敬柔和,好像马上又变成了那个她来京参观时,看见的那个高高在上的李焕然。
他送梁初夏回去,梁初夏进了宿舍的房间,胡筱坐在那里,还没睡,她脸上带着点歉意,“刚刚好像有人打电话来找你。”
她放下背包,“哦。说什么。”
她在这边因为总是在培训,也没去办手机号,所以便告诉了朋友们宿舍的座机,胡筱说,“是个男人……我后来才反应过来,我说,你去约会了。”
梁初夏回过头,“啊?”
第二天.果然如她所料,梁肖来了。
他坐了最早班的飞机过来,在她的楼下等她,她正要去上班,看见他站在那里,一愣。
她将东西先让胡筱带走,然后走过去,“怎么这么早来。”
他笑了笑,“凌晨四点的飞机,正好早上七点钟到这里。”
她舒了口气,“我知道,我就是说,赶那么早的飞机做什么?”
他看了看那边的胡筱,“你要去上班?先去吧,一会儿没车,知道我电话吧,下班给我打电话。”
梁初夏看着他,想一想,只好先离开。
在车上,胡筱说,“你男朋友?看起来很帅啊,不过,好像很成熟。”
顾敏敏淡淡笑笑,心里有些抱歉,让他这么大早赶来……
这一天在培训中心得到好消息,他们的培训终于结束,她被安排在总部上班,跟梁初夏同宿舍的胡筱也留了下来。
又是一场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告别,大家挨个握手,安慰失败者,然后就听见上面陈雷笑着说,“来,大家都别走,咱们也相处了快一个月了,明天开始,各奔东西,以后再见面,我就不是老师,或许还要改叫你们长了,今天,咱们聚一聚,也算没白相识一场。”*
梁初夏想到梁肖,犹豫了一番,胡筱说,“要不你先走吧。”
梁初夏说,“算了,我先打电话问一下。”
拨通了梁肖的电话,他那边很安静,她说,“准备在北京住几天?”
梁肖顿了顿,说,“会有几天,怎么?”
她有些犹豫,他那边说,“哦,晚上我要跟几个朋友聚会,你一起来吧?”
她说,“不太好吧,我也不认识,我们台里也要聚会。”
他说,“哦。那你聚会把,咱们明天再见。”
梁肖放下电话,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他想,她刚来北京,要融入他们,聚会,还是去吧,但是知道他一个人,并且明天就要离开,她一定不会再去了。
他不想她为难。
说是散伙饭,其实是谢师宴,他们一杯一杯的敬酒,说的都是陈雷的好话,京城的包厢跟a市也没什么不同,几个家底丰厚的男人凑了一顿好饭,大家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正吃着,服务员进来,跟陈雷说了句什么,陈雷说,“你们运气好,看看现在咱们台里的第一红人,李焕然来了。”
大家一听,更加兴奋,拍着手叫好,李焕然稍后便进了门来,他脸色微红,看起来,已经喝过了半圈,一进门,先作揖,很有派头,说,“一听说陈主任在这里,我赶紧过来了。”
陈雷地位不高,就是辈分高,起身,跟他握手,两个人寒暄着,他的眼神,瞥了过来。
梁初夏对他笑笑。
这一顿饭因为李焕然的到来,更加热闹,大家争先恐后的向他敬酒,问他的心得。听说上面出国访问,最爱带的,也是他,问他怎么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他说,“并不是得到喜爱,只是得到了信任,至于,怎么让人信任你,也是进了总台后,你们最应该学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真正经。
但是放下杯子,他便对梁初夏挑眉,因为喝了点酒,那个样子,倒是不同于往常的可爱。
吃到了十一点钟才散了,大家互相道别,明天,有分出去的同事,有失败回到原点的同仁,还有继续留下来的斗士,大家都还有各自的事要做。
她扶着喝的有些多了的胡筱,正要去打车,李焕然走过来,“回去?我送你们吧。”
胡筱一看李焕然赶紧站的直了,“你们走吧,走吧。”她说,“我自己能走。”梁初夏说,“怎么可能,我跟你一起,你一个人多危险。”
她推梁初夏,“你去吧,危险什么,我去跟别人一起搭车。”
“哎……”
梁初夏尴尬的拢头,看着李焕然,“她误会了,真不是我故意的……”
李焕然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过去开车。
梁初夏赶紧跟上去,说,“你喝了好多酒,我来开。”
李焕然皱眉,“你也喝了很多。”
梁初夏说,“我是千杯不醉。”
最后还是她开车,到了她的宿舍门口,她说,“我怎么觉得我该送你回去。”
他说,“你怎么不说直接请我上去坐不就好了?”
她皱眉,看着楼上,灯还暗着,或许胡筱还没回来,她想,胡筱不会以为她真的要请李焕然上去坐,所以故意躲出去不回来了吧,真是罪孽。
她有些为难,“小宿舍……怕装不下大红人。”
他呵呵笑笑,说,“好了,我会让人来开车,放心,明天的社会版不会看见我的。”
她不愿意跟他探讨下去,下车,他醉的可够厉害,不让他开车,绝对是为他着想,他一下车就险些摔倒,她赶紧跑过去扶住他,他还坚强的笑,抚着额头,说,“跟一群记者的喝酒,我真的不要命了,最可恶的,我还是自找去的。”
他看着她,一双眼睛,在北京雾蒙蒙的夜晚,显得璀璨,她不由有些愣住,他的表情,好像在说,都是因为你。
甩头,将这个想法彻底从脑海中甩出去。
然后,她就现,身后有人。
梁肖站在她的宿舍楼下,正远远看着她,她瞬间觉得思绪都沉了下去,因为害怕他误会,她草草的嘱咐了李焕然,看着他打电话给朋友,然后走过去,五月底的北京,开始了炎热,她穿着白色带花边的过膝裙子,拉着今年最流行的双扣斜挎包,抬起头,看着梁肖,梁肖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失望,她突然就读懂了那种失望,她说,“没有什么聚会的,对不对?你在等我?”
他默默点头,身上灰色的衬衫,让他的所有表情都显得有气无力,仍旧优雅,却已经是强撑着。
她低下头,“对不起……”
他说,“为什么说对不起?”
她抬起头,怕他误会,赶紧说,“只是对不起让你等我,可是,我跟李师兄……我跟送我回来的人,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他的嘴角突然那么一动,然后,他将手中拎着的,买来的一大堆吃的零食,肯德基,都扔到了地上,他面无表情,“我不想听解释,并不是解释的内容的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
说完,他转身离开,梁初夏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将地上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捡起来,然后进了房门,快两点了,胡筱才进门,梁初夏还靠在沙上,吃着东西,看电视。
胡筱走过来,摇摇晃晃,脸上的妆也不怎么均匀,梁初夏明白她去了哪里,**,在这个花都,早就不新鲜,虽然她远方还有个等着要结婚的男友。
胡筱吓了一跳,“哎呦,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什么呢。”
梁初夏说,“回来的正好,要不要吃肯德基,我在看电影呢。”
她拍拍胸口,见梁初夏并不问,也就不再尴尬,坐下来,说,“哎呦,看碟子呢。这哪年的电影了,周星驰吧,你晚上没吃好啊,还吃肯德基,哎呦,你怎么买这么多,你是要撑死自己是不是?”
梁初夏不说话,只是将鸡米花塞进嘴里,周星驰的电影很好,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笑话他,因为他的电影不再是只是无厘头,他是个艺术家。
早上看见梁肖还等在楼下,她扑过去,抱住了他,她心里感动又感慨,没有人能准确的理清自己的感情,上帝也不能,她又怎么能?
梁肖还穿着昨天那件衣服,身上有酒味,他抚摸着她的长,亲吻她的脸颊,对她说,“你这个妖精……说说,你是什么变得,怎么那么能牵绊人?”
她笑着看着他,“什么时候走?”
他说,“十点钟的飞机。”
“你不是说还要待几天?”
“为了让你安心,故意说的。”
她叹了口气,“所以说,小孩子不能说谎的!”
他笑了笑,点她的鼻子,“在北京要老实点。”
她一脸无辜,“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他点头,“嗯,我现在相信了!”
她记得另一个男人说过她,太固执,太任性,这一次,或许,下一次,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男人,现实有时候真的逼迫了许多人,只能将就。
她上午神清气爽,第一天来到tvb总部报到,分配好了办公室,跟李焕然在隔壁,胡筱在另一个办公室,负责陪同中-央-领导下访。梁初夏则负责追踪报道重要人士,跟李焕然算是一个部门的。
因为刚去,还只能收拾资料,等待分配任务。*
她在茶水厅倒咖啡时,李焕然走过来,说,“昨天我是不是做了坏事?”
她一愣,脸上一红,“喂,你真喝多了啊?”
他睥睨的看着她,“我不是害的你跟你男朋友误会?”
她眨巴着眼睛,她以为他说的坏事是占了她便宜,脸上更红了起来,她低头倒咖啡,说,“没有啊,他是我小叔!”
他点头,“哦,真的?。”
她抬起头来,“台里的小姑娘要知道李师兄也这么八卦,一定要会很失望的,李师兄应该是咱们行业内大神一样的人物,怎么可以这样!”
他放肆的哈哈的笑,完全是一个放浪不羁的男子,他说,“不过,也一定被嘱咐说以后不许跟男人出去之类的话了吧?”
她边搅拌咖啡,边说,“才没有呢,托你的福,原来我已经跟他说,今天早上,我们释怀了。”说完,她端起了咖啡杯,对他挤挤眼睛,然后从他身边走过,他站在那里,暗自说,帮他看着人的,怎么自己也卷进去了?虽然,他从没嘱咐过,但是,李焕然总觉得自己是有这个义务的。
又是一个夜晚,李焕然给炎单桀打电话,他说,“梁初夏很棒,她已经接了第一个任务,被上面夸奖,她很会创新,也很细心,最主要的,她浑身写着正直和诚实,让上面的人很喜欢。”
里面声音有些吵,他知道,炎单桀在吸烟,他舒了口气,说,“她过好就行。”
李焕然说,“你在干什么?不是在外面泡妞吧?”
炎单桀说,“胡说什么呢你。”
他回头看了看,说,“好了,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
放下电话,他回到客厅的沙上,沙上坐着梁初夏,她将李焕然的名贵沙当脚垫,两只脚踩在上面,手里拿着爆米花,边吃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电视屏幕,电视里在放老片,周星驰的。那一天晚上他说,请她去看电影,她却说,“不喜欢看,而且去电影院有点太*了点吧……”
他以为她这样直接的拒绝实在让他丢面子,但是接下来她却说,“要不,我带碟子,去你家看吧。”
他瞪大了眼睛,那一天,他把单身汉的家收拾的很赶紧,弄的香喷喷,然后穿上整齐的衣服,等着她到来,他在心里说,炎老兄,真抱歉,可不是我想的,谁知道你喜欢的这个*是*型,电影院嫌弃*,原来是想更直接的。
但是她进来,素面朝天,一双有泥边的破运动鞋,将伞放下,摇了摇头纷乱的头,说,“下雨了,真糟糕。”
她带来的不是他以为的日本爱情动作片,而是周星驰。
后来他才知道,她室友的男友出差,她不好意思在宿舍里当电灯泡,就特意躲了出来。
他家俨然成了她的寄宿中心。
好吧,他就暂时收留这个可怜的小狗吧。
电影里,香港老旧电影的调子,因为周星驰,而变得有了别的色彩,大内密探零零,周星驰躺在那里,身上穿着带格子的衣服让刘嘉玲挠痒痒,然后他们吵架,刘嘉玲说,“为什么你每次都知道我躲在桌下面?”周星驰说,“因为你每次都躲在桌下面啊!拜托你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找个新的地方躲,让我有点新鲜感啊。”刘嘉玲说,“可是我不躲在桌下面我怕你找不到我啊!”周星驰说,“啊,我真的受不了你了。”刘嘉玲说,“你再这样我走了。”周星驰说,“好啊,你走啊,走!”刘嘉玲回头,“哎,会不会肚子饿了,要不要我下碗面给你吃?”周星驰愣在那里,然后,站起来,跟刘嘉玲拥抱……
李焕然说,“哎,都看了多少遍了。”
转过头,看着无厘头戏剧片,她却并没有笑,只是紧紧的盯着电视屏幕,热泪盈眶,他奇怪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她说,“你不觉得,很感人吗?”
他真不觉得,但是她的眼睛更加湿润了,她说,“周星驰是艺术家,他最知道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爱情。”
李焕然无奈的笑,“小姐,你不知道他现实中怎么样而已。”
她转过头,说的理直气壮,“我知道啊,他多情,*,脾气差,但是,每一个艺术家都是这样的。”
李焕然举白旗投降,人人都知道他善解人意,没错,他很容易就知道哪位领导的夫人需要什么,但是,那只是领导夫人,他不知道普通的女孩子,比如梁初夏,她在想什么?
晚上,梁初夏一个人往回走,已经是半夜,施工的工人在修路灯,是啊,白天人很多,根本很难施工。除了施工的人,路上却再难找到别的人。
她拿起电话,不知不觉的便按下了一个号码,培训结束前买了新手机,办了新号码,他的号没存在里面,但是她能默写下。
电话嘟嘟的响了几声,她说,再响一声,就挂掉不要打了,但是这时,有人接起了电话。
炎单桀慵懒的声音,他说,“你好,哪位?”
她用欢快的口气说,“炎单桀
里面愣了愣,才说,“是初夏?”
“嗯,是我。”
他好像吸过很多烟,声音是不健康的暗哑,呼吸声也因此听的比别人清楚的多,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他顿了顿,说,“在哪里?怎么凌晨给我打电话?”
她说,“没什么,一直很忙,就是跟你说一声……我进总部了,现在工作很顺利。”
他说,“是这样,恭喜你,在那边不错吧?”
她笑了笑,“是啊,很好,同事都挺不错的,我现在也是京官啊,油水大的很。”
里面的人并没有很配合的笑出声,他沉闷了很久,她以为,他在酝酿着更多的话要跟她说,然而,他只是说,“那很好啊,以后还要承蒙京官照顾了。”他顿了下,说,“已经很晚了,你不要在外面。早点回家。”
她说,“嗯,正在回家。”
他说,“好,小心点,再见。”
放下电话,她慢慢的抬起头,吸了口气,后海边上带着点栀子花香气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她在这美丽的时刻,第一次清晰的记起了炎单桀,他那坚毅的,并不温柔的脸,嘴角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邪气又骄傲,他喜欢穿阿曼尼的衣服,白色的衬衫,灰色的外套,干净利落,因为练武而显得粗壮的手臂跟他那张白希的脸竟然是出奇的协调,他柔软的唇带着薄荷的清香,带着茧子的指尖划过脸庞,留下一点淡淡的烟草清香。
想起了什么,她给他短信,“少吸点烟吧,声音都是哑的。”
等到回到了宿舍,最后一次看手机,他还是没回短信。
早晨醒来又看了一遍,还是没短信。
她想,距离产生美,果然如此,因为这两个半小时,不长的距离,她记起的,全是他的美好。
第二天,她接到任务,她将要陪同领导人去菲-律宾参加亚洲会议。
他们先要停留在菲律宾吕宋岛,吕宋岛是菲-律宾最著名的旅游胜地,也是菲-律宾经济最达的岛屿,许多外国人会选择这里,在巴厘岛等岛屿已经人满为患后,这里成为更多人的选择。
她第一次陪同出国,心里还是很紧张,在专机上,她小心的跟在后舱里,周围还跟着许多的中-南海保镖,看起来高大威猛,面色十分不善,这更让她觉得紧张,一直坐在那里看着资料,不想出一点意外。
下了飞机,外面有欢迎的队伍,各路记者,菲律-宾政aa府方,让人眼花缭乱,菲律宾一向仇视华人,却又不得不依靠华人,这种矛盾,在今天的会见上表现的十分明显,梁初夏庆幸自己不用陪同,她跟的很远,,翻译官在一边说的快,太阳晒的她很头痛。
这就是第一天的感觉。
第二天,她接到消息,她来这里的目的原来是代表政aa府报道来自中国方商界代表,她看着名单,只觉得自己是不是昨天晒的中暑现在脑袋不清楚,上面竟然有炎单桀
炎单桀飞机,跟对方来接待的人亲切握手,对着相机和摄像机绽放微笑,然后,继续快步向前,脸上清晰的写着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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