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坚最近的日子可以说是极为逍遥自在,经历过最初的担惊受怕之后,确定没有警察找上门来,他才算是彻底放心下来。
每天除了在学校之外,还能在各个夜总会酒吧里面穿行,所谓的,赚点外快……每个星期只要陪着李钢蹦走一趟,自己什么事儿也不用干,完事后就能拿到好几万块钱,何乐而不为呢?
尤其是最近一两个月,手头上宽裕,陈志坚花钱更是大手大脚,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马屁虫明显比以前更加多了。
此时,其中一个马屁精凑上来……这人长年跟在陈志坚屁股后面,可以算是资深马屁精了。凑上来后,就腆着脸问道:“陈哥,今晚去哪儿潇洒呢?”
“你说?”
陈志坚呵呵一笑,有些邪恶的脸上挂着一抹坏笑。
“依我看,也只有帝豪酒店那种上档次的地方,才能配得上陈哥您现在的身份了。”
马屁精说话就是不一样,只这一句话,就让陈志坚大为舒心。不由得点点头,猖獗的哈哈一笑道:“那就去帝豪……你请客!”
“啊?”
那马屁精听到陈志坚说这句话,不由得苦着一张脸……帝豪酒店档次不算很高,但也是三星级酒店了。这一帮子人去里面随随便便消费一下,起码也要花个一两千了,他哪里有那么多钱?
一行人嘻嘻哈哈的走到学校的门口,陈志坚眼角的余光却看见校门口的不远处,此刻正站着一男一女。女人瘦弱矮小,男人却极为强壮。即便是秋天,穿着外套,那件外套也被男人强健的体格给撑得满满的,活像是体育运动员一样。
但让陈志坚注意到这两人的,却并非这一点。而是那女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男人带着蛤蟆镜,虽看不到双眼,但陈志坚估计男人也在看自己。
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暗忖一声:“难道自己脸上有花?还是最近变帅了许多?”
在陈志坚目光迎上去的下一秒,女人就转过头去,没有再看他了。不由得让他又有些疑惑……难道害羞了不成?
因为离得太远的缘故,陈志坚自然不可能听到,女人此刻正悄然拉着一旁的男人,开口轻声道:“张策,别看了……我们走吧。”
隐藏在蛤蟆镜下面的双眼,此刻已经赤红!
再次看到陈志坚时,张策仿佛又回到了被那两个大汉提着刀疯狂乱砍的那一晚。此时此刻,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被青青的柔荑触碰的一霎那,张策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深吸了口气,才转过头沉闷着声音说道:“走吧……”
说完这话后,两人才迈着步子,和陈志坚檫肩而过,走进了华中医大的校门口。
恨也没用……他现在还惹不起陈志坚,尤其是在蜀南这个地界上。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狗而已,拿什么和陈志坚斗?
咬咬牙,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张策拉着青青的手,双双来到闫伟文的公寓门口。
敲响房门,开门的是季焕英。
待看到带着蛤蟆镜的张策时,季焕英明显没有认出来。此时的张策,无论是从体形,还是气质,都不是之前那个张策可以比的了。
“你是?”
“师娘……不认识我了?”
张策缓缓摘下了眼镜,终于才露出他那张少了份青涩,却多了份沧桑的脸。
“你是……小张!”
季焕英总算是认出人来,不由得连忙让开身子,同时笑道:“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看我这你年纪大了……差点就想不起来了。对了,老闫说你的脸……”
张策摆摆手,笑道:“早没事儿了,师娘,您可说笑了,您这年纪哪里算大的?”
面对后背的奉承,季焕英欣然接受,等张策换好拖鞋后,她立刻转身叫道:“老闫,快出来……你看看谁来了?”
闻讯从书房里走出来的闫伟文,边走边嘟囔:“谁来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待看到张策后,老教授那张脸立刻变得稍微有些难看了。冷哼了一声,故意不去搭理他,却自顾自的走到客厅沙发旁坐下。
看到这一幕,季焕英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小声对张策道:“你去劝劝老头子,他正生气呢……”
说完这话,季焕英便转身,走进厨房里忙活起来。
“师傅?”
张策腆着脸,拉着青青的手,规规矩矩走到闫伟文面前站定。喊了一声,迎接他的,却是故意转过去不看他的冷哼。
“师傅……有必要生气吗?”
“别叫我师傅,我可收不起你这个徒弟……你管那老家伙叫师傅去,别叫我。”
闫伟文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直接从沙发上腾的站起来,指着张策骂道:“张策啊张策!你现在可算是能耐了……我看你在针灸医学上的天赋这么好,本以为你能将中医学发扬光大,却没想到你竟然跟着陈仲景那老家伙学那劳什子功夫……你知道他那些功夫都是干嘛的?”
“杀人的……”
说出这话时,张策的一张脸沉了下来。
“知道是杀人的,你还学?”闫伟文又冷哼一声,继续骂:“小子!你既然跟着陈仲景学了功夫,就别叫我师傅了,你跟着他得了……”
“师傅……”
对于闫伟文,张策起先只觉得拜了个便宜师傅。可经过这么多事情,每一次,闫伟文都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帮助他。直到现在,张策打心眼里感激自己的这个师傅。
此刻看到他满脸怒气的模样,张策突然松开青青的手,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瓷砖扑的地面,张策跪下去后发出一声轻响,听见他说道:“师傅……杀人的功夫,也可以救人的!我只是想要自保而已,我只是想要保护我身边的亲人,让他们不受到伤害而已。”
“说得好听。”闫伟文撇过头去:“救人?说说看,你用那功夫救了谁?”
“那功夫……它救了我。”
这话从张策嘴里说出来,不免让闫伟文一愣。
诚然,杀人的功夫也可以救人,取决于你怎么用。闫伟文其实一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反过来也是一样,救人的医术,同样可以杀人……
尤其是在张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更是让闫伟文心中一悸。
张策没招谁惹谁,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不过是自己青睐有加的徒弟而已。还妄想着能够将他培养成华夏医学界的泰斗级人物。却没想到,还没培养出来,就差点被人扼杀在摇篮当中。
而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张策,可以说是浴火重生……靠的,不就是心中的那股恨意和对亲人的保护欲吗?
想到这里,闫伟文沉重的叹了口气,终于重新坐在沙发上,目光正视张策,开口说道:“起来吧。”
“师傅你……”
张策刚喊了一声,就被青青从地上拉起来,示意他别再说了。
张策是榆木疙瘩,不懂人情世故,但青青却不是。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么多年的磨砺,早已经让青青懂得什么叫人情世故。在张策喊出那一声师傅后,闫伟文没有再反对和冷眼相加,就已经算是默认了。此刻就权当先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最后。
就听见青青笑着说道:“闫教授,两个月没见您,看您最近应该挺快乐的,头发都黑了不少呢。”
“青青都比你会说话。”
闫伟文说出这话时,是看着张策说的,明显心里还是有些愤恨的。只是却不知道他是恨自己爱徒走上偏路……还是恨自己师弟抢了自己爱徒。
青青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坐到闫伟文身边后,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就要倒水。却被闫伟文止住了:“你给自己倒就行了,我和张策还有点事情要说,青青,你自己照顾自己啊。”
如是说着,闫伟文重新站起身来,当先走进了书房里面。而张策也在随后跟上,临了,还不忘对青青交代道:“到了师傅这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感情你一直这么不客气?”
闫伟文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来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