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身衣服，好看是好看……可我穿着，就是觉得里外都不舒服，好像全身都特么特别不舒服。觉得我，好像都不是我了，连说句脏话都觉得很不得劲……”
“你俩说说，我是不是天生的穷命，贱命，是不是就应该总穿着我那身乞丐装？可我真的就是穿着那身乞丐装最自在，最舒服。”
从酒店出来，牛尔和姚娜、蔡琳琳三人已经走了有三四分钟的的路，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无奈之下。
牛尔只好自黑。
也是实话，他是真的不舒服。
总是“牛牛”、“牛牛”叫个不停的姚娜，这时也没了声音。
其实牛尔的心情也很不平静。
一切来都得太快了。
快得有点可怕，快得让人不敢相信。
“我好像也是差不多的赶脚。其实帮你穿上这身衣服后，我就忽然觉得，我俩之间好像忽然间一下子就有距离感了。而且这种距离感，好像还越来越远。”
姚娜其实还有一些话没说出来。
牛尔的换装，是让她忽然就有了一些距离感。
其实正装本身就有这样的效果，也需要这样的效果。
何况牛尔的身材外貌，原本就正大光明……
但真正让姚娜感觉到她和牛尔之间距离的，是牛尔内在的丰富，底蕴的深不可测。
牛尔和马皇一番双簧套路下来，把姚娜和蔡琳琳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要说马皇，那毕竟是年龄身份社会地位都在那摆着，还算正常。而牛尔这个山村少年，竟然能和公司老板，能和那些大老板侃侃而谈，还把人家也唬得唬得一愣一愣，这特么就非常不简单了。
原来姚娜是真的以为，牛尔只是一个音乐天才，一个天才少年，此外并无其他。
音乐天才再加上一个音乐硕士的老妈，从牛尔手上流淌出多么美妙的音符，都不会让人感到特别奇怪。
但姚娜毕竟是姚娜，毕竟一口一个牛牛地叫了两三天，毕竟感觉总是要比蔡琳琳跟牛尔更亲近一些。
她与牛尔接触的时间越长一点，对牛尔的了解自然也就更多一些。所以她还是说出了自己大半的真实感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以后除非特别正式的场合必须要穿正装，否则我还是穿我那身乞丐装吧。只有那身乞丐装穿在身上，我才觉得我是我。”
一直没吭声的蔡琳琳忽然也说话了。
“牛尔，你明天就要启程回家了。要不我们先陪你买个拉杆箱和背包什么的吧。出门这么远，总要买点土特产啥的带回家。”
姚娜恍然大悟。
“琳琳说的对！”
……
姚娜和蔡琳琳把牛尔送到马皇娱乐的楼下，看着牛尔背着背包，拉着箱包进了大楼后，两人这才离开。
牛尔回到马皇办公室的套间，把拉杆箱和背包啥的往旁边随手一丢，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掏出一根香烟就点上了。
蔡琳琳和姚娜，好像也知道他需要静静……
所以帮他买完了东西后，二人就执意要把他先送回来。
要是搁平时，这么多值得庆贺的大好事临头，包括这俩丫头和牛二条在内，不闹腾个通宵也要折腾到后半夜。
牛尔现在确实需要静静。
突如其来的事情一下子涌过来有点多。
原本只是一首歌的胜与负，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的事情。
一顿饭吃下来，一场双簧唱下来之后，就把一切最初的模样全改变了。
《射雕英雄》第二部和第三部的编剧和副导演一事，马皇自己不可能答应。剧情是牛尔瞎几把猜出来的，纯属歪打正着。至于音乐，更是牛尔一手搞定的。
无论是编剧和导演，根本就没他马皇什么事儿。
即便马皇想要兼任这两个职务中的一个，仍然还是需要牛尔的帮衬……
所以马皇就竭力推荐由牛尔兼任编剧之一。至于副导演，就看牛尔的时间与第二三部拍摄的具体时间是否有太大的冲突。
马皇的竭力推辞，完全在牛尔的意料之中。
至于自己是否也要推辞掉，牛尔根本就从来没想过推辞这俩字儿。
他现在需要一切抛头露面和出名赚钱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摆脱贫困，并为自己尽快搭建一个较高的事业起点，进而实现真正的财务自由，
要做的事儿多着呢。
牛尔假意推辞了一番，然后大boss就一锤定音。
至于拍摄的时间，导演保证要在牛尔高考结束之后。但牛尔演双簧套路时说的那些剧情，可能要尽快赶出来。
提到拍摄的地点，仍然是受到了牛尔套路的影响。导演说很有可能会选择牛尔的家乡取部分外景。至于取多少，不过是要等导演一干人马先过去查看一番再定罢了。
这件事落定之后，大boss才重新接回最早的那个话题，也就是后续的主题曲和插曲。
大boss给牛尔开预付款支票前，特意强调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前面的那个七百万，是纯粹的悬赏。
平时大多数的主题曲和插曲，一首歌能给到几十万就很不错了，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两百万，还是词曲唱等人佣金的总和……
陈苡婷刚过来时，就私下跟马皇明确表示过，这一次她唱这首《铁血丹青》是纯粹的友情赞助，一分钱不要。以后如果再有与牛尔的合作，重新按照新章程办事即可。
所以这七百万，牛尔是照单全收。
第二件是大boss又预付给了牛尔五百万。并明确表示，即便牛尔后面还需要写五六首歌，也不一定就值这五百万……
因为这些歌的使用权价格，就要按照飞天影视与马皇娱乐之间的合同办事了。
至于牛尔这五百万与马皇娱乐之间怎么分成，属于马皇娱乐内部的事……一句话，这五百万按所有合同规定履行完毕后，多出来的，要从牛尔今后的佣金中逐步扣回，不足的，飞天影视则继续追加。
最后的最后，因为马皇还要留下来与飞天影视谈一些合作上的事，牛尔和蔡琳琳、姚娜临走时，大boss还以长者的身份叮嘱牛尔，之所以要提前预付给他这么多，纯粹是想让牛尔一家尽快搬到城里来。哪怕就是不会选择粤城，在其他城市也比云城那边方便多了……
于是牛尔这顿饭吃的，几乎就是百感交集。
把人家大老板们忽悠了半天，人家大老板还跟他推心置腹。
拿他就像自家儿子似的。
那么关心，那么体贴。
那么……
牛尔扪心自问，惭愧不。
答曰，不惭愧。
谁叫他们钱那么多了。
牛尔把这些事情理了一遍后，又从口袋里摸出那两张支票看看。
随之就想着，要赶紧去银行办几张银行卡，再把返城的机票订了。
他掐灭烟头，正要起身去洗水间。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蔡琳琳的发来的信息。
“睡了吗？”
牛尔想了想。
“刚洗完澡，正想要钻被窝呢。”
沉默了将近有一分钟。
“我想找个人说说话。”
“姚娜没跟你在一起吗？”
“从你那回来，我俩就各回各家了。”
“有啥想说的，你就说吧，我钻被窝听。”
又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跟你当面说……就在昨天，我差点就把自己这一辈子给毁了。”
轮到牛尔沉默了。
蔡琳琳和韩笑之间的事儿，他并不知情。
“然后我忽然就想通了一件事儿……”
“想通了什么？”
蔡琳琳又沉默了一会儿。
“你有过女朋友吗？”
牛尔好像有点明白了。
“我做过梦，梦里的不知算不算？”
“你梦到啥了？”
“梦到那件事儿了。”
“现实中，有没有发生过？”
“一直想，一直没有。”
说完这句，不知为啥，牛尔有反应了。
“你出来吧，陪我说说话。”
“如果我高兴了，这一夜就白给你……当然了，如果你愿意，这也是白给我自己的。此后这件事就当从未发生过，我俩两不相欠。”
“为啥要这么说，你为啥要这么做？”
“我刚才说了，就在昨天，我差一点就把自己的一辈子给毁了。所以我现在想通了，我的第一次，一定要给另外一个的第一次。还一定是我非常喜欢的另外一个。至于他喜不喜欢我，那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