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锐并不知道赵高胡亥此类朝中阴谋者的,完整的一系列计划,毕竟他分身乏术,不可能整天守在这些人身边,时候监听他们的动向。
即便有这个能力,王锐也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与精力。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与其被动的陷入到别人的节奏中,不如按照自己的方案全力执行,然后遇到困难解决困难。
本次东巡路线,早在出发之前就已经规划好了,在离开遭遇第一次刺杀的汉水附近后,大军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达到了南郡的治所江陵,也就是未来的荆州。
江陵原是楚国都城称为郢都,如今楚国早已灭掉多年,名称自然改了过来。
到达江陵以后,始皇的病愈发严重了。
虽然所有人都在极力掩盖,但根本瞒不过王锐的超感。
古人患病,小病称疾,重病才称病。
自从去年出现萤火守心的天象,还有陨石坠地被人刻字诅咒以后,赵政仿佛真的如传言中所述气数已尽,身体开始病痛缠身。
如今离开了关中,似乎又因为水土不服,小疾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开始严重了起来,逐渐酿成大病。
上次王锐觐见之时,便已发现始皇帝身体衰弱,如今通过超感遇距离观察发现比上次严重了不少。
“不行,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怕不是未等长生不老药炼好,始皇就已经死了。”
得知这种情况,王锐眉头紧蹙。
原本的剧情中就是如此,灵药被南宫彦送回才过了没多久,两人试药的功夫,始皇就驾崩了。
“以我神照经真气的特性,恢复生命力不成问题。如果让我用真气医治一番,至少可以让始皇再多活几个月,并且能够短时间内恢复精神,这样绝对就有时间可以等到长生不老药送达了。
但是,我要如何取信始皇,并且破除赵高等人的阻碍呢?”
王锐思考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急速向他奔来。
“师父!”
一道声音让王锐回过神来,原来是张悠到了。
“跑完了?”
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浑身皮肤通红的张悠,王锐说道:“还不马上站桩,一会泄了气,身体非得虚上三天不可。”
“嘿嘿,这不是见师父出神,好奇师父心中所想之事吗。”
刚说笑了一句,张悠便被王锐的目光压迫,乖乖的站起了无极混元桩,收束血气的同时,调整自己的呼吸。
刺客之事如今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在那之后的第三日王锐便将张悠收入门下,成为他第一名弟子。
自此,张悠便开始了每天被王锐严格监督练功学习的艰苦历程。
原本王锐只是传了他几手武功,稍微指点了一下后,便让他自行修习。
而如今......
每日清晨,张悠都要准时的在寅时末起床,跟王锐一同练习基本功,随后就是半个时辰的长跑熬练脚力。
晨练结束后,张悠上午开始学习王锐所传授的各种知识、练习隶书小篆,下午在马车内打坐,修行心法增长真气,夜里驻扎下来后,则要在王锐帐内练习剑法拳法的各种招式。
张悠每日的十二个时辰都被王锐安排的明明白白,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王锐利用起来,一直到如今。
虽然每日练功很苦,学习也很累,但张悠的心里面是喜悦的。
自小的遭遇让他很少能得到他人的关怀。
王锐将他带在身边以后,虽说向来待他和善,但张悠自知身份卑微,潜意识里便将王锐看得高高在上,总是不敢有丝毫逾越之处。
如今时期,战国时代刚过去没多久,贵族世家的威严,对黔首们来说还是如山一般压在身上,是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自然而然的规则。
王锐如今得始皇赐爵授田,在世人眼中,身份上与下面的黔首们自然是差距巨大,不容张悠不如此去想。
现在王锐将他收为了弟子,张悠心中便顿时感觉他与王锐之间那无形的隔阂仿佛减轻无数,较之前的关系要亲近太多。
如今张悠便是举止稍有逾越,也会感觉到这是亲昵的表达,而不再如之前那般万分拘束,生怕王锐会因此对他不喜。
两人晨练完毕,回到了大帐之中,王锐拿出书本让张悠预习今天要学的内容。
虽然大军到了江陵,但军队驻扎城内多有不便,所以大军并未尽数入城,而是留了大部分人在城外驻扎,王锐便在此类。
始皇则与一众要臣,带着士卒入城视察去了,夜晚才能返回。
“看来还是需要通过蒙毅的举荐才行,此事需要策划一下。”
回到大帐的过程中,王锐思索了一会,心中打定主意后,开始专心教导张悠起来。
黄昏时候,营地人马嘶鸣,蒙毅随同始皇回营。
王锐等候了些时候,这才来到蒙毅大帐找他。
果然,此时蒙毅正在帐中休息,得知是王锐前来找他,让立刻让守卫放人进来。
两人见礼,没有多聊其他,很快便介入正题。
“锐此番来找,可是有何事情?”蒙毅如此问道。
王锐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编造的情况说了出来。
在王锐的话中情况是这样的,王锐从他师父那里学得诸多学问,其中便有医术。
上次觐见陛下之时,王锐见到始皇面色,得知其患上了恶疾,药石难医,若是王锐没有看错的话,再过两三个月始皇便会危在旦夕,再难有回天之力。
始皇重病的消息封锁的严密,至今未被外人得知,透露出来的只是知道始皇偶然患上小疾,不日便好。
而蒙毅乃是始皇亲信,自然对始皇如今的身体真实情况有所了解,他知道王锐身怀异术,却不想医术竟然也这般高超,竟能仅通过一面之缘便得知始皇患有重病。
蒙毅注视着王锐的眼睛,说道:“此事事关重大,锐本不应知晓,如今虽已得知,切记万万不可泄漏给旁人,便是张悠也不可,知否?”
知道这是为自己好,王锐点头称是,问道:“锐记下了,不过始皇之事,将军可以有解决的办法?”
闻言,蒙毅垂目,叹道:“人有生老病死,乃是天地大道,陛下身边有天下最好的医师巫祝,如果连他们都没有办法,毅自是无力可施。”
“哈哈哈......”
听到蒙毅的话,王锐大笑了一声,蒙毅不解,问道:“锐何故发笑?”
王锐停下了笑声,说道:“将军可曾听过这句话,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
“这......,可是荀子所著的天论?”
“将军博文,正是!”
见蒙毅知道荀子的天论,王锐便说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自燧人钻火,我人族才始脱禽兽之类。
人与禽兽之别,在我看来便是人能认知天地自然的规则,总结其规律为己所用。
从使用火开始,人族便不再被动的被天地自然摆布。
禽兽之道,自然选择,适者生存。
人族之道,发现与总结天地万物的客观规律,为己所用,让万物为人所变,正所谓人定胜天。”
听完王锐的席话,蒙毅思索了一下,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怔然的看着王锐,道:“锐的意思是?”
“始皇的病,我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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