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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还听说,你捐助了一座道观?”贺至倚在窗边,手指夹着的烟头忽明忽灭。
权宴还在梳妆台前调试自己配的美白面膜,听见贺至的问话,随口应了一句,“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贺至使劲吸了一口烟,缓慢而深沉的呼气,“你一个洋鬼子教出来的外国人,还信我们国家的道教啊。”
“虽然我国籍不对,但我人纯血统啊。洋鬼子教的怎么了,架不住我爱国啊。”权宴好心情的跟贺至耍嘴皮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贺至斤斤计较的小毛病又犯了。
“你捐这个怎么没跟我打声招呼?”没得到满意回答的贺至索性长驱直入,一句话问出他心里的不痛快。
权宴后知后觉的察觉出贺至的不对劲,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抬起头看着贺至,“你前两天不是回西北了吗。”
贺至挑眉,“家里两部电话,西北那边的号码你也不是打不通。”
言外之意还是在责问权宴为什么不跟他商量。
权宴霎时间觉得脑袋一跳一跳的疼,她心里有种预感,如果再不及时叫停这场战争,贺至一定会没完没了好几天。
“我错了嘛~贺至,你原谅我嘛~”
贺至抿了抿嘴唇,把烟头摁灭,关上冒冷风的窗户,“这事不会这么算了的。”然后拿了睡衣去洗澡。
权宴从镜子里看到他匆忙离开的背影,笑得像是奸计得逞。
第二天一早,权宴心情颇美的问秘书:“今天什么安排?”
然后放下包,接着又专心的看信。
秘书见她今天脸色放晴,高度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一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上午有两节护理的解剖课,中午吃过饭之后去主校区开会,下午没有安排,但是晚上有两台手术。”
“解剖啊。”权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越来越反感解剖课。
不是厌恶,就是慢慢的越来越不喜欢。
倒是权辛,小胖子跟着蹭了两节课,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子,于是权宴决定慢慢给权辛进行一些中医知识的普及。
晚上回到家,贺至去厨房里做晚饭,小胖子坐在院子里玩泥巴,准备明天手工课的作品。
权宴站在院子的台阶上,“权辛,过来背一下六不治。”
被叫到的小胖子把小脏猪蹄往衬衣上蹭了蹭,蹭了半天也没见擦干净,干脆放弃,慢吞吞的走过来。
权宴倚在门上,好整以暇的抱臂看着他磨磨蹭蹭的忸怩。
“背吧。病有六不治:一不治——”
“一不治,一不治,”权辛想用爪子挠头,但是被权宴的眼神制止了。
“一不治什么?”
“饺子布论语梨。”
权宴:“……骄恣不论于理。不是我们吃的饺子,骄恣是骄傲、恣睢之意。”
小胖子仰头,苦着脸,“姑姑我背不过啊。什么骄傲饺子,他们明明都是饺子啊。”
权宴:_(:з」∠)_头一次觉得贺至的棍棒教育该上场了。
“这个好难,比我的名字都难写,我不要背了≥﹏≤”
“那你以后也不想跟大哥哥大姐姐一起上解剖课了吗?”
小胖子眼泪汪汪的盯着她,小胖手抓着她的裤子,“你不能这样,You-'t-deprive-me-ofthe-right-to-study.”
“我能。”权宴蹲下,抓着他的小胖手,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假如你能背过六不治,那我可以允许你继续去蹭课。如果你背不过,那你只能跟贺至去老师家辅导功课。”
小胖子耍赖拒绝权宴的选项,“呜哇哇我不要!”
“不行,你哭也没有用。”
“我不要!!!!”小胖子开始没有形象的躺在地上打滚。
就算权辛已经六岁多,肱骨不会习惯性的脱臼,权宴也没有去拽他。只是跟他说明,“你可以躺在地上冷静一下,反正你衣服脏了也不是我洗。”
家里总共三个人,权宴不做家务活,权辛这么小也洗不干净,那洗衣服的重任自然而然就落到黑面神贺至身上了。
小胖子的哭声戛然而止,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扑进权宴的怀里。“我不要呜呜呜呜呜!”
“吃饭了。”贺至边解围裙边走过来,伸手逗了逗小胖子,“呦呦呦,你这又是咋地了?男子汉大丈夫,你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怎么又哭了?”
权辛躲在权宴的身后,不想让贺至看到他浑身脏兮兮的样子。
“嘿,你这小屁孩,躲什……”贺至眼睛一眯,眼尖的看到小胖子的脏衣袖,“你个小王八蛋,老子昨儿刚给你洗的衣服今儿又弄脏了?!”
“呜啊啊啊!姑姑救我!!!”
最后的最后,吃完晚饭,小胖子依旧逃脱不了背古文的命运。“嗝,一不治,骄恣不论于理。嗝,嗝,二不知,嗝嗝,要钱的!”
贺至拿着小棍子,隔着裤子‘轻轻的’抽了一下权辛的肥屁股。“二不治!轻身重财!”
“呜呜呜呜呜我背不会呜呜呜。”权辛求助在一旁专心致志看书的权宴,“呜呜呜呜呜我真的背不会<(ToT)>”
求助无门的权辛又遭了一顿打,“不会背就是挨揍少了。看你姑姑做什么?背不过就使劲背!今晚背不过明早起床接着背,什么时候背过了就不用背了!一不治骄恣不论于理,背!”
受到惊吓的权辛震颤了一下,张嘴就开始秃噜背:“一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二不治轻身重财三不治……三不治……”
贺至毫不手软,又是一棍子,“三不治衣食不能适!”
“呜呜呜三不治衣食不能适,四不治形雷不能敷药。”
又是一棍子,“形羸不能服药!”
“哇啊啊啊啊!我要回家!!!我要我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