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腐臭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墓道,十几只白毛僵在一分钟内全部毙命,十几道臭气源一同摧残着我的嗅觉。
这股味道弄得我只想吐,确认所有的白毛僵都站不起来了,我就赶紧离开墓道,跑到外面去透气。
在我转头之前,李淮山还在后面问我:“你怎么在这啊,怎么过来的你是?”
可在我转头面向他的时候,他却猛地后退了几步,还用非常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就是身上沾了一天腐液体,味道稍微有那么一点刺鼻么,你至于这样?
看到李淮山那副恨不得离我八百里远得样子,我心里就有点火大,问他:“不是让你们在原地等着我么,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
在我说话的时候,李淮山从腰上取下了飞爪,将锋利的爪头正对着我。
木吉看到他的反应,也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工兵铲,一脸警惕地盯着我。
木吉身上的这套行李原本是为老陈准备的,没想到老陈不跟着一起来,李淮山就将整个背包,连同包里的东西全都给他了。
可我准备这么多东西,是为了方便探墓,外加对付邪物的,可他现在竟然将工兵铲最锋利的一头对准了我。
我也是纳闷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想干什么?”
李淮山十分警惕地问我:“你是谁?”
我顿时大皱眉头:“你说我是谁?嘿,不是,我说你怎么回事,才多久不见就不认识我了,脑子瓦特了?”
李淮山举了举手里的飞爪:“你不是仉若非。”
这一下我彻底恼了:“我不是你是啊,发什么神经!”
李淮山沉思了小片刻,又对我说:“仉若非左边的屁股上有颗痣,你露出来给我们看看。”
我眉头一沉,也不跟他说废话,冲上去对着他的后座就是一脚:“你特么脑子进大粪了,你腚上才长痣呢!”
李淮山疼得直跳脚,一边跳还一边吆喝着:“我擦,真的是仉若非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心里还有点火气,很不爽地问了句:“我怎么了?”
李淮山一手护着臀,另一只手抬起来,朝我这边指了指:“你的眼。”
我皱起了眉头:“我眼怎么了?”
李淮山有些烦躁地在后脑勺上抓了一把,随后又取下背包,从侧兜里拿出一个小镜子递给我:“自己看。”
我拿过镜子一照,竟发现自己的左眼变成了翡翠一样的绿色,此时还隐约散发出微微的光芒。
合着之前出现在深渊里的那道光,就是从我的左眼里散发出来的。
这下我也懵了,下墓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瞳孔竟然变了颜色。
不会是和铁尸交手的时候发生基因突变了吧。
我知道这种想法看起来相当扯,可当时我确实这么想了。
这时木吉凑了过来,试探似地问我:“你的眼,以前不是这样吗?”
李淮山:“你丫色盲啊,我们刚见到你的时候,仉若非的眼不还是黑色的?”
木吉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前仉若非下墓的时候,眼睛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李淮山:“绝对没有,我可以保证。”
刚才木吉在对我说话的时候,言语中还是带着几分警惕,知道小黑天凑到我身边来,冲着我狂摇尾巴,他才松了松气,问我:“你在见到我们之前,经历过什么?”
眼下也不是聊天的好时机,我只是回一句:“这些事出去以后再说吧。”,随后就散了聚集在左眼的念力,企图暂时撤除炁海流沙的视野。
念力是散了,定神术也没了,可左侧的视野依旧被炁海流沙加持着,我试着闭了一下眼又睁开,依旧能看到炁沙漫流。
起初我以为,瞳孔之所以变绿,是因为这只眼被定神术加持了太久,可没想到
李淮山朝我扬了扬下巴:“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朝他摆了摆手,没说话,脑子里仔细回想着在中央墓穴经历的那些事,想来想去,我总算回想起来,那股混沌炁场在消失之前,曾朝着我的左眼移动,难道瞳孔变绿,和那股炁场有关?
正想着这些,木吉的话就打断我的思路:“眼下这个深渊,就是我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了,老师说,跨过深渊就能找到夜猫精,但我不知道怎么过去。”
我这才回过神来,对木吉和李淮山说:“深渊正对面的那条路通向一座疑墓,镇压夜猫精的那座墓穴,应该在深渊的西南方向。”
刚把话说完,李淮山就问我:“你怎么知道?”
说话间,他又摆出了那副神经兮兮的嘴脸,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要踹他,他赶紧后撤两步,很不爽地嚷嚷:“别动不动就打人行不行,好好,我承认你是仉若非,不是鬼。”
“你才是鬼呢。”我白了李淮山一眼,随后才对木吉说:“我在中央墓穴看到了整座墓群的结构图,夜猫精被镇压在正西方向的大墓中,如果越过深渊笔直向前走,只能进入东墓,那是个疑墓,里面没有东西。”
木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上一次仉丰羽进来的时候,说墓穴里什么都没有,他那次恐怕就是进了东墓。”
“我爸也进来过?”
木吉说:“其实很多年前鬼洞就开始出问题了,五年前,仉丰羽来的时候本来想将夜猫精镇住,当时他是和老师一起进来的,估计是老师带着他走错了方向。”
说完,木吉又转过身,朝着深渊西南方向看了看,我立即转动手电,将光线打了过去。
目光所及,西南方向就只有一面光秃秃的石壁,我来回扫了几下光,也没看到路。
木吉一脸疑惑地转向了我:“确定是走这个方向吗?”
我点头:“应该没错。石壁中可能有暗道,找找看吧。”
说罢,我就朝着西南方向的那片石壁走了过去,李淮山紧跟着我,木吉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来。
当我凑到石壁前,开始仔细检查壁面的时候,就听到木吉在后面小声问李淮山:“你怎么知道他是仉若非?”
就听李淮山笑着说:“我们两个平日里经常对练,他的力道我比谁都清楚,刚才他踢我那一下,用的力道和他平时打我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之后又听木吉说:“你和他对练?应该只有被打的份吧?”
李淮山顿时有些不乐意了:“谁说的,我还还赢过几次呢?”
木吉:“真的吗?可我怎么觉得你的拳脚还不如我好呢,咱们两个都对付不了一只僵尸,他一个人就把所有僵尸都干掉了。”
“咦?仔细一看,这面墙还真是有点不正常呢。”
李淮山就这么胡乱应付了一句,然后就凑到石壁前观察起来,我朝他那边瞥了一眼,就见他刻意做出一副专注无比的样子,仿佛现在不管谁和他说话,他都听不到了似的。
再看看木吉,他正咧着嘴,朝着我笑。
我也是服了木吉了,此情此景之下竟还有心思调侃李淮山。
不过不得不说,李淮山的确进步很大,从进入墓穴到现在,我还没从他身上感觉到紧张,只是不知道被白毛僵困住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表现了。
不过李淮山刚才那番话也让我有些疑惑,我抬脚踹他的时候,好像没用多少力气吧,可他为什么说,我刚才用的力道和平时一样呢?
平时我和他对练的时候虽说收了一部分力道,但也要用上四五成力道,刚才踹他的时候,却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气。
想到这,我就试着在原地跳了跳,身子好像还是和过去一样重,没什么变化,只不过身后的背包似乎比昨天轻了一点。
见我在原地连跳了几下,李淮山又开始一脸警惕地盯着我。
我瞥他一眼:“你有事啊?”
李淮山:“没事。”
过了一会,他又好死不死地来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尸变了。”
“滚!”
在这之后,我们三个都静了下来,小黑天在一旁帮我们照亮,我们就在石壁上仔细摸索着,可从东头摸到了西头,都没有任何发现。
后来我又想起了刚进大墓时找到的那条暗道,在墓穴结构图上确实将这条路刻了出来,可它却藏在墓道的墙壁里,如果不是石板下坠的时候震破了壁面,谁也无法发现它。
想到这,我立即拿出梼牙,将牙身用力按在石壁上,然后用力朝着石壁另一侧滑动。
当梼牙移动到石壁中间位置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手上一顿,迟钝的牙身竟然直接扎破了石壁,一小片壁面被崩碎,碎石滑落,呈现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李淮山立即从我手里接过手电,朝着洞口中打了打光,随后转过头来对我说:“是条暗道。”
我一把将李淮山摆到一旁,抬起脚,朝着石壁猛地一踹。
薄薄的壁面因为常年受蚀,已经变得脆弱不堪,被我这么一踹,顿时塌出了一道硕大的口子。
在石壁的另一端,确实是条狭长的暗道,在左眼的视野中,一道道精纯的阴气正顺着暗道底部快速流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