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子也不是京城道士,也是外地来的,说是从南直隶来的。
这家伙也不安生,与陈劲一样,在京城直接挑了一家花间柳巷的狐媚子,杀了一个小妖怪,这事还是发生在前天。
而这两天他也感觉到京城波云诡谲,遂就想找个同行,另外他还挂单在京城的一间道观下,在道观中也有一位修行者,不过修为不高,刚刚跨入修行,刚刚采精化气。
见这么一个同行不保险,于是他就又找,可惜京城中的其他道观就多是假货,唯有一间佛寺中藏着修行者,只是无邪子看不起和尚,遂没有去找和尚。
而今夜陈劲轰轰烈烈的做了一场,挑了一只狐媚子,这让他刮目相看,遂便想拉陈劲合作。
无邪子的修为也不弱,已经跨入固本培元,不过距离固本培元圆满还差了不少,也就是相当于古修中的定气境。
“无邪子道友,不知如今京城的局势如何?”陈劲捧起茶碗,喝了一小口后问道。
“如今局势京城中实不乐观啊,有白莲教余孽潜伏,亦有黑山老妖之余孽,妖鬼人杂居与这天子龙城,大明气数怕是要完了。”无邪子苦着脸说道。
“不过京城之中亦有金丹前辈镇压,否则如今这天子龙气涣散之机,这京城恐怕便要化作妖都了。”无邪子末了又补了一句。
陈劲回想起自己之前观京城之气时所看到的那些狼烟清气,其中的确有一道胜过自己的清气,想来那就是金丹前辈了,而那道清气的所在方向正是在紫禁城之中。
“这可真是令人忧心啊。”陈劲长叹道。
“那些妖魔孽障恐怕还与西边的闯逆有关,这次的鼠疫之灾恐怕是由他们带来的。”无邪子说道。
“这些妖魔鬼怪当真是无耻,王朝变更,百姓何辜,以道术戕(qiang)害百姓,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天打雷劈吗?”陈劲接着不爽道。
“妖魔鬼怪不将人情,不通人道,哪能知此道理,他们只会以蛮横之理横行无辜,就像那北面的伪清,无耻者恐怕非他们莫属了。”这时一人从屋外进来,满脸愤慨的说道。
这人相貌年轻,应当只有二十一、二岁,他便是这间道观的主人,道号明月。
陈劲随无邪子到道观的时候,他去了紫禁城中,紫禁城中的那位金丹宗师是他的师伯。
另外这间道观是龙虎山天师道分观。
不过门上没有挂着龙虎山天师道的名号,所以在京城中也不风光,还没有回龙观之类的道观风光。
他的岁数也是二十一岁,年岁比陈劲还年轻,随意也才刚刚踏入修行之门,但是不知为何天师道就将他派到这京城是非之地来了,起码也得再派一位金丹宗师吧。
对了,如今因为末法压制的关系,修行修为的最高境界已经被压制到聚魂境、金丹境了,另外天庭地府也就不见显化沟通人间下界了,那些土地城隍之类的地祗,如今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总之末法正在迫近,但是修行者们有什么办法,连漫天的神仙都撤退了,他们这些连仙都不是的小家伙怎么改变?只能任由天地自己改变,然后适从之。
遂如今的金丹便可称之为大宗师了,过往只有元神和阳合境称为宗师。
总之下限在下降这是人所共知的事了。
“明月道友来得正是时候,这位是青阳道友,今夜发威那位。”无邪子给陈劲做着介绍。
“贫道明月,见过青阳道兄。”明月听罢,立马就将藏在道袍下的两只手拿出,然后和握抱拳拱手。
“贫道青阳,见过明月道友。”陈劲也不托大,下了热炕,与之抱拳行礼。
“不知道友何处人?”明月这时问道。
“贫道师从乡野小道,不能入真人法眼,还是算了,算了。”陈劲推脱一句。
虽然他想借崂山之名,但是崂山那个道观如今也已经破败了,淹没于时光浪潮之中了,所以也就给自己安上野孤禅的帽子了。
“道友谦虚了,现今大道隐没,天道压制,人道难全,能修行至道友这一境界的可是寥寥无几,且道友能将狐妖枭首,可见道友一片古道热肠之心,道友自身一人便是现今大道也,何算是乡野小道。”明月却是会说话,一堆话下来就将陈劲捧起。
只是这番话修行者可能也不会收入心中,让人听了有一种明捧暗贬之嫌,至于其中的贬意,其实也是很明显的,这大概就是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陈劲对此浑不在意,只是心中将这家伙划入脑袋缺根筋之列。
无邪子这时也给陈劲一个眼神,大概就是想安抚一下陈劲,阅历老道者怎么可能会听不出这家伙言外之意。
不过现在念其有金丹师伯,并且他们坐着的是他的道观,否则还真要好生教育一下他说话的艺术。
三人重新落座,泡上新茶。
倒好茶水后,三人又聊起了如今的天下大事。
犹豫陈劲那个世界对于这段历史是已经完全改变了,走向完全不同,他也不清楚未来格局,也做不出怎样的预判,而且他才刚到这个世界,胡潘安这家伙只顾着街头行骗,对于国家大事是半点也不关心,即使将来朝代更迭,朱明换成满清,或者李闯,这些与他都没有关系,他只在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有大理想也没有大志愿,只有咸鱼一般的人生思索。
“如今这世间就数李闯势大,且与妖孽为伍,依我之见,大明应该先将其剿灭。”无邪子提出自己的想法。
“不不不,北面那蛮夷如今可是称帝了,其之野心路人皆知也,若不尽早将之剿灭,后患无穷,大明应该联合李闯先将伪清剿灭了,而后自家人说自家事,最后中原大地属于谁都是烂在了锅里,总比送给那些蛮夷强。”明月反驳道。
陈劲没有多嘴说话,他真不知该说什么,据他了解现在的伪清蛮夷在他那个时代已经融入大汉民族之中,他若有意见,那可是破坏民族团结。
所以他就喝着茶看着两人争辩。
“潘安先生可在?”
就在两人争辩之时,一声娇柔妩媚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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