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今天是有事叫她过来，张晟言倒没想为难她，嘴里含着笑，看了眼腕上的表，懒洋洋地出声：“没想到今天倒是挺准时的啊。”
谢暖珺有点后悔了，低着头，“我可以反悔回去吗？”
她扯着书包带子准备绕过他们。
“可以啊。”张晟言轻笑着，叹息了一声，“只不过等下在公告栏上出丑的人，我就说不定会是谁了。”
紧抓着书包带子的谢暖珺，眼眶红红的，死死咬着唇，颤抖地伸出手，“把传单给我。”
张晟言笑盈盈地走到她面前，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脸，“这才对了嘛，早这样的话，我会对你这种语气吗？都是自己人。”
恢复了往日般的脸面，由于昨天看过她的真是面貌，张晟言硬是不觉得她现在的脸有多难看了。
甚至觉得还有几分……特别。
翻过学校的围墙，张晟言调查过了，学校的监控一般是六点才准备打开。
现在这么早，学校是没有人的。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的手下把东西递给她。
谢暖珺拿着传单和胶水，在他们的指引下，慢吞吞地走到公告栏处。
要贴在上面的传单好几次都因为手抖差点飘在空中。
张晟言有点恼怒，“还不快点，还有十分钟就过六点了，要是等下出现在监控里，我们就都完了。”
谢暖珺有些崩溃，本来就后悔答应他，但他越恐吓，她越是担心。
如果真被监控拍到，那她在这个学校可能就不保了。
她不想让她妈妈的努力都白费，她要为她妈妈在这个学校生存下去。
许是张晟言那些威胁恐吓的话有用，谢暖珺的动作一下子加快了不少。
两分钟过后，原本是贴学校规章制度或者一些优秀教师等之类的纸张，全被盖满了关于“他”的一切。
张晟言躲在不远处看着这些成果，心满意足点点头，招呼着谢暖珺：“换场地了。”
谢暖珺看着自己的杰作，她大概自己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施暴者。
而且那个人还帮助过她。
但如果她不这样做，她就会变成那个被施暴的人。
对不起，请原谅她的自私。
她深深朝着公告栏处鞠了一躬，虽然这没什么用处，但至少在那一刻，她的心或许会因此而感到好受一点。
她小跑跟在他们后面，张晟言带领着他们来到教室，给她递过一个小刀。
“来，往上面刻着，顾亦北是个暴力狂。”
她抬手拍掉递过来的小刀，连连摇头，贴传单这件事已经让她够不好受了，现在还要让她继续干这种坏事，她真的干不来。
她的脸色白了白，连忙说道：“我不会刻的。”
显然没了耐心的张晟言，语气凶狠了不少，“你不刻也得刻，给我快点，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她再也没忍住，眼泪顺着眼角哗啦啦地流，粗鲁擦过后，颤着声音：“张晟言，你就是一神经病，这事我不干了，我要去把那些传单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