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整个酒店里的硬件装修差不多,丽水酒店的洗浴中心也建设的很上档次,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洗头房才刚刚在南方一些主要城市兴起的年代,所谓洗浴中心原本就是有些超前的娱乐休闲场所了。//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前世的时候,楚振邦洗澡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泡汤池,池子要尽可能大,水温要尽可能高,当然,如果能赶上头汤那是最好的,水干净,泡上半小时四十分钟的,出来感觉一天都很清爽。
丽水洗浴的汤池就弄得很大,难能可贵的是,池子里还有一排仿大理石的按摩躺椅,找个空位躺下去,感受着座椅下的吸水泵将滚热的池水抽上来,接连不断的冲刷着整个后背,那种享受实在是妙不可言。
在对面的池台上,詹国兴下身围着一条浴巾,只有两只脚泡在池水里,眼睛半眯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假寐。
在丽水酒店已经住了两天了,如果不是知道楚振邦的为人,詹国兴甚至都要认为他已经忘了来此的目的了。在过去的两天里,楚振邦几乎就没走出过酒店,他每天做的事情,不是来这里泡澡、按摩,就是到棋牌室凑座打牌,再不,就是通过酒店的服务生找两个一看就不是正经来路的小妹子一块打球、唱歌。最最离谱的是,连着两个晚上,他都要打客服电话,招女人到他的房间里过夜。国麻一厂那边的事情,就像是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般,连提都不提了。
今天上午,汤仲宁到酒店来了一次,詹国兴不知道他跟楚振邦在房间里密谈了些什么,但想来应该是资产清查的事有了些进展,原本还以为今天下午楚振邦就会有所动作呢,谁知道他竟然像前两天一样,下午三点午睡一醒,就报道似的去了棋牌室,打牌一直打到六点半,吃了晚饭就又到这来泡澡了。
酒店的洗浴中心没有女浴,一般来这的男人也不是为了泡澡的,所以这个点上整个大汤池里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楚振邦躺在水中的石质躺椅上,半边下巴泡在水里,微微开合的鼻孔里喷着轻微的鼾声,像是睡着了一样。
当汤池室外的走廊里传来“当当”的钟鸣时,他打个激灵,醒转过来,门外敲好有一位服务生端着托盘进来。【\/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走廊里的座钟鸣响了八下,这是夜里八点钟了,门外进来的服务生这两天都在为楚振邦他们服务,知道每到这个点楚振邦都泡够了池子,接下来回到订好的包房里做两个钟的按摩——当然,这也是服务生拿小费的时候,楚振邦出手大方,连着两天,每次的小费都是五十元的一张,相当于他们这些服务生月工资的十分之一。
服务生把托盘送到汤池边上,楚振邦恰好站起身,一边用毛巾抹着脸,一边朝池边靠过来。
托盘里放着一包中华、一个打火机,还有两杯清水。服务生等到楚振邦走近了,先殷勤的递给他一杯清水,趁着他喝水的时候,又递上一支烟,一边给他点燃一边陪笑道:“先生,您还是点安静小姐吗?她已经来了,正在包房里等着呢。”
服务生口中的安静小姐,就是洗浴这边的一个按摩女,在服务生的眼里,这个女人的身材虽然很惹火,但长相只能算是一般,不过这世上男男女女之间的事玄妙得很,比如说眼前这位“大金主”,连着来洗浴这边已经是第三天了,每次都找安静做按摩,晚上还找到她去陪夜,那些比安静条件更好的女人,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嗯,”楚振邦叼着烟,无可无不可的闷哼一声,手里抓了一条浴巾围在腰上,抬腿就朝外走。
服务生也不管詹国兴,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追出去,紧随在楚振邦的后面上了二楼。
楚振邦在这边订下的包房是“2046”,他当初特意选的。步上铺着红地毯的二楼走廊,远远就可以看到十几步外一个房间门口站了一个身材高挑匀称的女人。女人二十来岁的样子,手里提着一个绿色的塑料篮子,身上穿着一件及臀的淡蓝色纱质无袖短裙——说是裙实际也算不上,这布料太过透明,隔着裙子看过去,里面的山山水水可以一览无余。
正如服务生感觉的那样,这女人长得的确不算好看,但也不算难看,主要是脸上的线条太过鲜明,少了女人该有的柔性。不过一米七多的个头却是很打眼,尤其是那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并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腿根处有一个三角形的空隙外,从上到下几乎就是半丝缝隙都不留了。
“楚先生好,”看到楚振邦走过来,女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又掩饰过去,她弓着腰,问候了一声。
楚振邦朝她点点头,推门进了包房,径直从衣柜里掏出钱包,取出一张五十的钞票放在服务生的托盘里,说道:“和昨天一样,给我订两份夜宵送到客房去。”
“谢谢先生,我马上给您安排。”服务生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退出房去。
等到服务生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走远,楚振邦把房门关上,上了锁,转过身的时候,看着站在按摩床边的女人,说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这句听上去很突兀的话,女人却懂得是什么意思,她又迟疑了许久,才用力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但你不仅要送我和二鹤离开这里,还要给我们一笔钱......”
女人说到这儿,又抬头忐忑不安的看了楚振邦一眼,补充道:“还有,我现在做的工作你不能告诉二鹤。”
“好,我答应你,说吧,你要多少钱?”楚振邦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三......不,二十万!”女人原本是想说30万的,但话都送到嘴边上了,又怕自己开价太高对方不会接受,仓促间改成了20万。
在这女人看来,二十万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如果楚振邦能够接受的话,至少她与二鹤今后半辈子的生活就不用发愁了。
“三乘二十万,那就是六十万了,好,我给你,”楚振邦叹口气,他故意误解女人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明天你带着二鹤到机场,在第二候机室等着,到时候我会让兴国,就是这两天跟着我的那个人,把钱和机票给你们送过去。”
话说完,楚振邦又从衣柜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女人:“如果你们信任我的话,到了深圳之后可以联系这个人,他会安排你们去香港。”
女人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她愣愣的看了楚振邦将近半分钟,突地双手蒙脸,放声痛哭。这个地方毕竟不是很安全,女人的哭声只破啼般的迸发出一声来,便强行压抑住了,只是那种发自胸腔内的撕裂般的哽咽,更是令人心伤。
楚振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是叹息一声,坐在床边等她情绪稳定下来。
这女人不叫什么安静,而是叫刘金翠,她口中二鹤便是他的丈夫,名叫安大河,过去是国麻一厂会计室的会计。四年前,也就是八八年初的时候,国麻一厂进口了一批日本原装的大面积无线复合机,总数是十二台,报价12万人民币一台,涉及资金144万。最初的会计报账是安大河做的,按照厂里的说法,这十二台机器都是全新的,可等到机器运回来,在厂里拆了封之后,才发现所有的机器都是二手的,其中的七台甚至根本都不能用,早就报废了。
安大河当时就知道这批采购存在严重问题了,他找到了当时的厂长敬炳国,打算反应这个情况,没想到挨了一顿批,当天晚上,会计室主任孙仑给了他两万块钱,让他把这件事全都忘了。
安大河收了这笔钱,但却没有把这件事给忘了。从那以后,他在厂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心,尽管全厂的效益越来越差,甚至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下去,但他每月的工资、奖金却是一分都不少,当然,随之而来,便是在这个深不见底的深涧里越陷越深。
这样的生活一直过了四五年,直到前年他与刘金翠结婚的时候,敬炳国竟然伙同厂里的几个头头脑脑在他新婚之夜轮*奸了刘金翠,事后甩给他五万块钱当做补偿。
这件事差点把安大河刺激疯了,也直接促成了他与敬炳国一伙人的决裂。从那以后,他开始拿着这些年积攒下来各种证据四处告状,发誓要跟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同归于尽。他先后到市里、省里去反映情况,结果不是得不到回应就是来个调查组却查不出什么,最后,他自己还被当成神经病送到精神病院关了一年多。
去年开春的时候,安大河从精神病院里出来,就在精神病院的大门口上,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打断了双腿,由此成了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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