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风青看了眼前的月明。
月明坦然而立。良久风青对一边的夏临海命令道:“赐座。”
夏临海忙搬了把椅子放于月明跟前,月明款款而坐。
“告诉朕,你那个逃婚的太子妃是怎么回事?”等着月明坐好后,建元宁皇帝风青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淡淡的问了他。
“她心有所属,并不喜欢我。”月明气度沉静的回答了他的提问。
“你怎知她心有所属?”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了月明。
“她亲口告诉我,并且请求我帮助她。”依旧淡定的回答了风青的提问。
“哦,还有这事?”风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是,因为属臣也不愿娶了她。”月明面淡如水,没有丝毫的表情。
听到这话的风青微皱了一下眉,心里在思量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又问了月明:“为何?”
稍许的沉默后月明轻轻回答道:“属臣认为国家的安定与否不能用自己的所爱去换取。”说完这话他的眸子里就有了一丝惆怅。
这句话在风青的心里如一块落进水里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圈涟漪,致使他心绪震荡了半天。强忍了心头的震动,他低沉了嗓子问月明:“延龙一直都以联姻来维护自己与蓟国,大龙的关系,你放弃了与蓟国的联姻,是否会考虑与大龙的联姻?”
月明一双好看的剑眉微微的拢了拢,片刻后他再次轻轻说道:“属臣不愿用自己的爱换取国家的安定,放弃与蓟国联姻,自然也会放弃与大龙联姻。”
风青紧紧得盯住月明,许久后他低沉了嗓音问道:“你这是拒绝朕吗?可否知道朕一旦发怒,可以让延龙瞬间消亡。”他那双如鹰的眼睛透着犀利的光芒。
月明一双清冷明澈的眸子无畏地看了风青慢慢说道:“属臣知道后果,因此属臣早已向属臣的父王提出放弃延龙太子之位,由其他王子接替属臣的太子之位,那时的延龙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这么说,你宁愿放弃延龙,也不愿放弃自己的所爱?”此时的风青,眸子里闪烁着远天星辰一样的光泽,看了面前面容俊美淡宁的月明。
“是,”月明语气依旧淡定却毋庸置疑。
久久地注视着月明,风青的眼底有着赞赏,许久后他缓和了口气问月明:“听说你的太子妃已经来到了珃王府,你将如何处置?”
思量了一番后,月明轻轻回答道:“属臣自当让她离开。在延龙归属大龙之前,延龙已向蓟国递交了解除婚约的文书了。”
“既如此,你妥善安排,朕不愿看到风巧为此痛苦,虽然朕已知你也不会娶了她,但目前,朕并不想让她太绝望。”风青有些伤感的对了月明说道。
蓟如烟一觉睡到翌日。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了陌生的屋顶,她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是怎么睡到了这间屋子。
当她逃离婚车跟随了颜刿的那一刻,她向翱翔天际的飞鸟,觉得一切都是那般的自由美好。可是好日子没有过多久,她就听到自己的父皇康宁皇帝被杀手堂堂主刺杀了。她记得很清楚,当颜刿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觉得那是假的,肯定是父皇为了骗自己回蓟国编出来的假消息。
可是看了颜刿沉默严肃的面容时,她吓哭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孝女。
轻轻帮她拭去脸上的泪,颜刿疼惜的将她揽在怀里对她说道:“不哭,你还有我,此生,我颜刿就是舍了自己的命也要护你一生一世。”
回到蓟国,她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一向疼她爱她的母亲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含了泪骂她不忠不孝。一向护他爱她的皇兄虽然没有责备她,可是她能看出他眼里对她的那份疏离。
“这是延龙送来的离书。”已是蓟国新皇的蓟如锦将那份离书抛于她。
离书上有长月明的印章,字字句句指责她不守妇道做出违背礼义廉耻之事。她愤而将离书一把撕碎,“长月明。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他所写”。她怎么也不相信,那个看似清冷如月的延龙太子会如此卑鄙。
“你不相信那个长月明,难道是说皇兄再欺骗你么?”皇兄蓟如锦对她冷冷地说着。
“可是.....”她支吾着,不敢去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个预谋。她不愿相信他所爱的颜刿也只是在为自己的主人而利用她。
“告诉皇兄,带你走的人是谁?”蓟如锦冷冷的逼问着她。
她是那样的无助,“皇兄,你别逼我。不管他的事。”她苦苦哀求着。
“朕可以不追究他是谁,但是从此后你必须回到长月明身边,告诉他,你生是长家人,死是长家鬼。”
“不,皇兄,求你别逼我,我不回去。”
蓟如锦一双狭长的眼睛冷冷地看了她:“长月明现在居住在大龙的珃王府,你的任务就是回到他的身边做他的太子妃,将他与那个长月宁所作所为一字不漏的告诉朕,如若不然,此一生你再也不会是蓟国的公主,蓟国也没有你这样的公主,你的母妃你也不要再见了。”
任她含了泪的眼睛,苦苦的哀求都不能打动那个曾经疼爱她的哥哥。她想去见了母亲,可是离开父皇庇护的母亲受尽了其他妃子的凌辱。
“如烟,你要是孝顺母妃,你就听了你皇兄的话。”隔了窗,是母亲嘤嘤的哭泣声。
“六妹,你要为蓟国着想。朕已派人去延龙见姑母,让她在延龙国君和那个长月明面前替你多说些好话,长月明是孝子,他必会听了姑母的话,再次收留你的。”蓟如锦语重心长的对她说着。
无奈中,她一步一流泪的离开了蓟国,踏上了前往大龙的行程。曾经的亲情在一夜间荡然无存,她现在只是哥哥蓟如锦手里的一颗棋子。她是,她的母亲也是。
“父皇,颜刿。”在心里她轻轻唤了两个人,一个是她过世的父亲,一个是她心心念念都不能忘的人。
悄然擦去脸上的泪。她强打起精神。
“如烟姐姐。”这时门外传来瑶铃清脆的唤声。
“吱呀”她打开门。树头上的太阳有些刺眼,她微眯了一下眼。然后冷冷的看了站立在门口的瑶铃。
“我肚子饿了,要吃饭。”说完她回转身走进屋内,再是没有理跟进来得瑶铃。
瑶铃看了蓟如烟,虽然她躲闪着,可是在那躲闪间细心的她还是隐约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睛。心里面微微的有些诧异。
“如烟姐姐,早膳已经做好了,我这就命人给你端来。”说完她唤来使女,命令她们将早膳送来。
坐在床边的蓟如烟依旧没有搭理她。
瑶铃一时不知该如何做。过了片刻她轻轻对蓟如烟说道:“颜刿昨日曾经来看过你。”
蓟如烟的心颤了颤,有什么东西刺在了心上,很疼。
“他来如何?我与他终究是霄壤之别。”许久后一声长叹从她的嘴里轻轻发出。含了悲忍了痛。
“姐姐。”瑶铃还想说什么
“够了,不要再说他了,我是延龙的太子妃,如果你再提起他,别怪我撵你出去。”她换了一副冷脸对瑶铃说道。
瑶铃吐了吐舌,再是没有说话,方才的一番话也是风照教她的,主要就是为了探寻蓟如烟此次来珃王府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