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军区脑科医院,而安若琪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
贺嘉兴他们随后就赶到了医院,可是也只能在急救室外等候。
杜老去别墅的时候扑了个空,打电话给贺嘉兴才得知安若琪被送进了手术室。
英子听了,气急攻心,也晕了过去。
杜老的血压也直线飙升,但咬牙挺了过去,吩咐司机去军区脑科医院,幸好有冯医生在,英子并无大碍,只是他放心不过,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杜老,这个给你,降血压的,吃两粒就行。”冯医生帮英子检查完,递了一瓶药给杜老。
“谢谢。”杜老接过药瓶,倒了两粒药出来,直接放进嘴里咽下。
赶到了医院,冯医生安排英子住院的事宜,杜老赶去急救室,但人仍在抢救。
“你……你……混蛋。”杜老上前,揪住贺嘉兴的衣领,一拳挥了下去。
杜老年轻的时候可是当过兵的,素有铁拳的称号,虽然年纪大了,但拳头的威力已然不小,贺嘉兴被他这么一拳打下去,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痛得起不了身。
贺嘉兴苦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哭出来了,甚至有些孩子气地嚎啕大哭。
贺天祺来不及拦住杜老,见贺嘉兴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好受,却又不忍对杜老说些什么,他现在定不比贺嘉兴好过多少,却不能像贺嘉兴一样发泄出来。
靳川澈和张翰昕都别过了脸,静静地看向手术室的门,望穿秋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漫长的等待中众人如坐针毡,偏生无一双透视眼,能知晓里面发生的一切。
“杜老,文夫人她醒了,吵着要见你。”冯医生实在是没有办法,作为医生,肯定是建议她多休息会,可是英子根本就听不进去,非要见杜老,他只好硬着头皮来请杜老过去。
杜老看了看手术室,又望了望走廊尽头,长叹一声后便随冯医生离开。
过了不到十分钟,杜老扶着仍打着点滴的英子出现在手术室外。
此时贺嘉兴已经坐到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见到英子到来,既内疚又自责,把这意外的发生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岳母……”贺嘉兴上前,呐呐地喊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怎么会变成这样?”英子已经很努力地想要冷静下来,但身子还是虚弱地晃了晃,望着贺嘉兴,也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在问他。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贺嘉兴痛苦地捶了捶胸口。
岳母?贺天祺打量着文英子,又细看了贺嘉兴一眼,那他算什么?可惜贺嘉兴根本没有余力去注意这些。
安若琪,我们的缘分竟然是这样的纠缠,贺天祺望着手术室,无法去恨她,甚至希望里面的那个人是自己,可是……
那个没有多少印象的母亲,还有如今的自己,在贺嘉兴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文英子这一天时间内如坐过山车般经历了大喜大悲,喜的是自己的外孙女真的没有死,悲的是还未相见,尚未相认,又要经历这样的煎熬。
当年如果自己认真地看一眼,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可是那时候自己的女儿还在抢救,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其他事情,哪怕是送出来的那个婴儿的生死。
文英子的内疚与自责不比贺嘉兴的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默默垂泪。
手术室的门在众人焦虑的目光中缓缓地打开了,众人围了上去,纷纷问道,“医生,病人/我女儿/我外孙女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剩下的就看病人的求生意志了。”廖教授疲惫地说道,然后匆匆离开。
他的助手留下来给众人解答,杜老和贺嘉兴等人在了解安若琪的情况,谁也没有注意到贺天祺什么时候离开了。
贺天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别墅,又重回清湖湾,在那里,安若琪晕倒的地方,一部手机静静地躺在落叶中。
这不就是自己的手机么?贺天祺摸了摸手袋,什么时候掉了都没有发现。
那就是说安若琪拿着的正是自己的手机,贺天祺把手机捡了起来,里面还有一些重要的个人资料,看来得大修,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得好。
而另一方面,在众人的期待下,安若琪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却一天又一天地沉睡下去,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对此医生亦束手无策,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
文英子的心也跟着一天比一天沉重,杜老和贺嘉兴也是不好受,但两人都没有表现出来。
靳川澈和张翰昕每天都尽量抽时间到医院去看望一下安若琪,陪她说一会话,叶铭希则是偶尔出现一下。
这些贺天祺都是知道的,其实他也很想很想去看看安若琪,可是万语千言到了嘴边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就这样一个星期,一个月,都快半年时间了,安若琪还是没有醒来。
文英子的头发都白了,杜老揪心得很,贺嘉兴要处理一下国外的投资,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临走前拜托杜老照顾好文英子和安若琪,杜老只回了他一个白眼。
几乎连杜老都快要绝望的时候却迎来了一个陌生的客人。
“你是……”杜老打量着抱着孩子的叶铭希。
“这是安若琪的女儿。”叶铭希不舍地望着孩子稚嫩的小脸蛋,虽然小孩子长得偏瘦,但谢天谢地,总算活了过来。
“你说什么?”杜老愕然地问。
“你说什么?”身后传来同样的疑问,文英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叶铭希手中的孩子,伸出了双手。
叶铭希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入她的手中,然后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最后双膝跪地,“杜老,我知道你在查当年的事,不用查了。当年就是我爸给你的女儿做的手术,安若琪的妈妈之所以会死在手术室,我不敢说我爸一点责任也没有,甚至这孩子的早产也是我爸间接造成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