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派人去找她,派信得过的人去,不要让他先找到她。”靳川澈抓住宁浩然的手吩咐道,虽然他也吩咐了其他人,但他们没有那么快赶到这里。
他?宁浩然虽有疑惑,不该问的就不问,按照靳川澈的吩咐去执行。
“要不你们先吃点东西,我煮了面和粥。”阿英搓着衣角,呐呐开口道,他们这就要走了吗?也不待靳川澈回应就去厨房将东西端了上来。
宁浩然刚打完电话,看着热气腾腾的早点,闻着香喷喷的气味,肚子不争气地起了反应,他找了靳川澈一夜,还没吃过什么东西。
“都安排好了?”虽然向来放心宁浩然的处事能力,但靳川澈还是问了。
“都安排好了。”宁浩然没有多想,知道靳川澈是担心安若琪,便自信满满地回道。
“先吃早餐,吃完就该动身回去。”靳川澈点点头,虽然没有什么胃口,还是逼着自己吃了满满两大碗粥。
阿英痴痴地望着他们,眼睛一眨不眨,怕一眨眼,梦就醒了。
离开时,靳川澈留了宁浩然的电话给她,让她有难处找他。
阿英紧紧攥着纸条,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蹲在门口傻傻地呆了好久。
相比之下,安若琪就没那么幸运,被撞晕了不说,还被急速的水流冲出了好远,好远,当时身穿着黑色衣服,偶尔遇上一两艘船也没被发现,就那样擦肩而过,到被人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人也只剩下一口气在吊着。
这里是河沙冲积而成的平川,张翰昕的船进不了这段河道,船在前面靠了岸,再赶到那里时,人已经被救走了。
张翰昕望着那片平川,终是不甘心,想到她没有丝毫迟疑的决绝的一跳,怎么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通宵没合眼的眼睛干涩难耐,想到她的选择,眼睛添上一抹腥红。
正当要失望地转身离开时,忽然听到一对母女的话。
“贝贝,快点回来,不能去那里玩,刚刚才出事,晦气。”是大人气急败坏地嗓音。
“妈妈,什么是晦气?”小女童天真烂漫地问。
“怎么那么多话,让你不要去就别去。”大人厉声喝止。
妈妈说话的声调越来越高,女儿察言观色,不大情愿地回到妈妈身边,但眼睛还依依不舍地望着沙丘流水。
“你说什么?”张翰昕激动地冲了过去,抓住她的手,劈头就问。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想吓死人啊!”妈妈挣脱的他的手,拍了怕胸口,本想要破口大骂的,见对方一身煞气,见风使舵地讨好道:“呵呵,就是听说有个女的不知道怎样掉河里了,哎呀呀,泡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张翰昕一听到个“死”字,狠狠地刮了她一眼,“人呢?”
“我……我……怎么知道。”那妇女被他吓得说话也不顺溜,身体抖得像筛米一样,也不敢多言。
小女孩也感觉到他的凶狠,扑倒母亲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翰昕恍若没听见,对跟上来的下属吩咐道:“赶紧去查一下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她,把人带回来——我要她平安无事。”
“是。”下属领命下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便报了上来,张翰昕有种快要虚脱的感觉,幸好找到了,可是一想到她还躺在急救室里,心又被揪了起来。
张翰昕回到公路边,拦了一辆车赶往医院,到了急救室,刚好见到安若琪被推出急救室,连忙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病人刚刚度过危险期,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医生一愣,愕然地望着张翰昕,“你是她的……”
“阿城,安排出院,我们回去,还有让程医生在那边准备接应。”张翰昕对等候在医院的阿城说道。
“这?”医生犹豫了,“病人不适合长途跋涉。”
“麻烦你跟着走一趟,我会安排人送你回来的,当然还有你的报酬,该有的一样都不少。”张翰昕只说了这一句便转去看安若琪。
阿城不用片刻就说服了医生,三人坐上救护车离开医院。
医生啧啧地打量着崭新的救护车,齐全的设备,这样的救护车全市凑不齐三台,算是懂了,遇上土豪了。
酒店里。
“你说什么?人被接走了!被谁接走了?”靳川澈怒吼道,没想到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还是晚了一步,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忽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恨极了无能为力的自己。
“对方用了假身份,暂时还没查到他们是谁,我们正在调查相关的监控,相信很快就有结果。”宁浩然硬着头皮说道,只是差一点点就可以比对方先找到,可还是错过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这不是你的错。”靳川澈颓然地挥了挥手,张翰昕比自己占尽了先机,除了他没有别人了,那个人,虽然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但相信他不会伤害她的。
“贺天祺相见你,现在在大堂里等着,见还是不见?”过了不到一分钟,宁浩然又返回来说道。
“让他进来吧。”靳川澈勾了勾嘴角,苦涩一笑。
贺天祺得到准信,小跑着上了三楼的住房部,深呼吸一下,推开房门,扫视一圈,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安若琪呢?”
靳川澈闻言又乱了呼吸,咳嗽了几声,叹了一口气,挑重点,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贺天祺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傻瓜一个,脚步踉跄了一下,嘴巴几张几合,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酒店。
宁浩然正准备去跟进一下查看监控的进度,听到有消息回报思索了一下便返回酒店去找靳川澈。
“查,给我动用所有能够动用的渠道查,上天入地也要将他给我挖出来,还有,帮我联系一下邓老,就说我明天去拜访他。”靳川澈将完成的手稿拿给宁浩然,是一副关于张翰昕的素描,至少有七八分相像。
收到医生好心的提醒,张翰昕笑了,一想到能够打击到靳川澈,他的心情好了许多,折磨一个人比杀死一个人有趣得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