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都城万万里之遥的东海战场,营地中一个面相阴鸷的中年男人正在一处营帐外焦躁地踱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此人与前往元武界截杀墨青山的阴九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当一个个仙兵跑来将坏消息告知于他的时候,他脸上的狰狞之色与阴九如出一辙。
“砰”的一声,压抑不住暴躁心情的中年人终于将眼前来报信的仙兵一脚踹翻,怒吼道:“你们是我大哥的亲卫!怎么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要了你们的狗命!”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河山大人之前真的回了营帐,一直没有出来过!小的们也是听从他的命令才只在外面守着的啊!”
委屈的亲卫不住地求饶,先前来报信的其他亲卫更是个个噤若寒蝉,隐蔽地向外挪动着步子,试图逃跑,哦,不,是试图再去寻找河山大人。
“这是怎么了?”
关键时刻,众人一直遍寻不着的墨河山竟然一撩帘子,从中年人身后的营帐中走了出来。
他快速地扫过现场,心中微微一沉,“二弟,你怎么来了?可是都城中出了事?”
“大哥!墨青山回来了!小九任务失败了!”中年人听见墨河山的声音迅速回过头,激动地说道。
墨河山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小九可曾回来?”
中年人露出一丝哀色,“小九只怕凶多吉少了。墨青山应该是三天前到达都城的,但是我们今天才确定消息。”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人难道没有出手?”墨河山怒道。他与大夫人达成的协议是都城方面全权由她负责,而他则只需要掌控东海即可。否则他又怎么会常年驻守在这等苦寒之地?
“听说大夫人也失败了。连她手下的影队都派了出去,仍旧没能拦住!”中年人迅速答道。
墨青山不善地质问道:“阴二,既然他三天前就到了都城,你怎么今日才来告诉我?莫不是这些年仗着我的威势,你也懈怠了不成?”
中年人,也就是阴二连忙“扑通”一声惊慌跪地,“大哥!我真的没有!实在是墨青山他既没有回青龙府,也没有在都城里露过面,而是直接藏进了朱雀府邸就没出来过啊!”
墨河山紧紧皱着眉头,“又是朱雀府!”
虽然朱雀一族那个老头这些年应付长老团都自顾不暇,没了南宫无方,朱雀府更是低调无比,可那座府邸依旧是他不可攻克的难关。
究其原因,还要追溯到两万年前,自从朱雀府莫名得了药老的青睐后,就好运连连。以至于哪怕朱雀府真的衰败到和玄武一族一样,就凭有缘山在他们府内,整个北斗仙界都没有人敢怠慢。
墨河山想起来那些不甚愉快的记忆,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甚至超过了墨青山归来的坏消息。
他转而问道:“阴二,派往有缘山偷师的孩童可有成功的?”
阴二低着头,表情更为难了,“大哥,还没有。有缘大师依旧没看上我们借各家名义送去的孩童。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他今日午时收了二徒弟。”阴二飞快地说完,紧张地闭起了眼睛,等待着雷霆之怒。
然而墨河山却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大喜,“快说!是哪家的小娃!去,立即去!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他收入囊中!”
“是……是个从元武界来的小孩……”阴二小心翼翼地边说边偷瞄墨河山的反应,“听说原本是……是南宫无方带来的人……”
“砰!”
半刻钟前刚刚踹飞了别人的阴二,报应来得相当快!
他倒飞出去好几丈,倒吸一口凉气,半边身子都被踹得失去了知觉,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发泄过后的墨河山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阴沉地问道:“还有什么消息?”
阴二疼得龇牙咧嘴,艰难地说道:“我就是在有缘大师的收徒大典上看到了墨青山,才确认他回到了都城。可是大典结束后,他依旧没有离开朱雀府。”
“可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墨河山有些气闷,只有朱雀府,他无能为力,甚至神通广大的大夫人不知为何,也拿朱雀府毫无办法,只能被动地等人出来。
“三天后,南宫无方要在朱雀族地接任少主,他邀请了大家前去观礼。想来墨青山应该不会错过。大哥,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阴二苦着脸,可心中却有些期待。杀了青龙少主,这是他们兄弟几个一生的夙愿,只要墨青山死了,青龙一族就是大哥的囊中之物。他才有出头之日!若非朱雀族地太过凶险,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会愿意来这里平白无故挨一顿斥责呢?
“我知道了。”墨河山一甩袖子,转身走进了营帐。好半天,他才微带兴奋地又走了出来,“二弟,你替我镇守东海几日。我要回都城。”
“是!大哥!”阴二毫不犹豫地应道。
而另一边,仙界某隐秘的巨型结界中,一名杏衣女子正站在一队黑袍人面前。
打头的黑袍人声音刻板,却仍旧能听出其中的为难之意,“杏姑娘,没有主人的手谕,我们不能出动。”
杏姑娘手持一枚金色的令牌,“大夫人有令,全力配合墨河山夺取青龙。”
“可是,这也仅限于出动三支以下影队。您一开口就要我们全员出动,只怕恕难从命。”
杏姑娘怒目圆睁,“任务是要潜入朱雀族地杀人,你觉得三支小队就能完成?大夫人她正在闭关,三天之内根本无法与她取得联系。错过了时间,你就算再想全员出动也晚了!”
她不屑地鄙夷道:“你们浪费了大夫人那么多资源,才堪堪达到这个水平,影一还被一个金仙九级的南宫无方给秒杀了!若是你们有本事潜入朱雀府邸杀人,我又何必着急这几天!”
一队黑袍人都露出了愤然的神色,却不敢争辩。
领头的那人忍着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谨遵御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