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浴河是东夷国的主要河流,名字虽小,但像大运河一样历史悠久而绵延万里。wくwくwく.く8√1★z★w√. 那流动的姿态就像美女左顾右盼两岸美景的万种风情,将所有孕育的、正在孕育的大大小小的生命,带向更远的地方。
又一个大浴河之晨,天空跌进了水田里,打湿了几朵淘气的白云。男人们绾起裤腿、捋起衣袖挑着像宝塔似的秧苗走到田边,弓腰放下扁担,用衣袖抹了抹额上的汗滴,提起秧把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啪啪”地站到水田里。女人们顺手抓起秧把,把腰上的稻草扎儿拆开,左手握住半把秧苗,然后用拇指、食指、中指敏捷地捻动,秧苗儿就一株株地分开,右手快地夹住,再往水田里插去。她们的左右手配合得极为默契,插秧时手指撩起连续的水花,还不忘议论一些新闻:
“听说了吗?那个抗战英雄来我们杨柳泉镇了,当了这群姑娘的先生!”
“打雁的,这次被雁啄了眼。这些姑娘哪来的啊?柳泉宫的骚狐狸!”
“她们不过是只野鸡,再漂亮,再年轻,那儿再紧……也抵不过大姑娘第一搂啊!月先生还不至于那么贱!”
“你认为柳莲大姑娘?那眉眼,那屁股,那走路,那骚浪劲,就是杨府的千金——杨燕,也未必胜过她们。”
“那是柳莲真有本事,听说挂上杨柳公的二少爷……杨叶鸣当了官,人家就是官太太。”
说笑的这些女人插秧正忙,但未曾忘记逗笑的娱乐。她们都有着似水的柔情,如水的双眸,一般情况下平静舒缓,但有时候也带点色,尽最大限度地让这个世界平顺和谐。她们一直微笑着、笑声如小溪般清澈、欢快而明朗。
杨燕终于开口反击:“婶婶嫂嫂!你眼馋怎么不去呢?去吧,像你们这样的,三五个来者不拒……”
“杨燕妹,听说月正元这次来开荒种田,给姑娘们教书,尽管找他去,可别让杨叶鸣知道了。其实,这样的生产劳动,何况姑娘们都是别样的学员,有一个月先生足够了,何苦让杨叶鸣来指导军训?”
“杨叶鸣是杨燕的二哥,胳膊怎能往外拐?是吧,杨燕。”
“再亲也没有阿哥亲,将来跟亲哥过日子,还是跟阿哥一辈子?”
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随着插秧的波纹向畦上涌去……
杨燕到底是杨府大院的千金小姐,虽然个性张扬,但还是被婶婶嫂嫂们的嬉耍羞得满脸通红。她急中生智地想转移话题:“听说月先生来女子训练营当老师呢,可是杨柳泉有多少少女大字不识一升啊……柳泉宫的女人都可以当他的学生,我们地道的大浴河人为什么不能拜他为师啊?”
“趁月正元先生还没走,姐妹们再找他识字吧。”一少女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于是河面上又荡漾她们嬉笑的声浪。
“都快嫁人的年龄了,识什么字啊?”
“除了美女巷等特殊地方来的,月先生不会教任何人识字。但杨燕谁啊?大浴河的第一美女!”
“不教识字也行。杨燕去求求他,实在不行求先生画个袜垫子。”
“什么袜垫子?打月先生的注意吧。”杨燕将一缕禾苗往水田里一插,带出一缕黄黄的泥浆,还未等旁边的少妇少女们注意,她们已被泥水溅得满身了。
“听说美女巷的头牌请他去老柳庄,连女人的馍都没摸着,反而一袋子小米给人家了!”一个刚结婚的少妇说起月正元夜走柳泉宫的故事。
一位和杨燕年纪相仿的女孩提起沐浴蝶谷山庄的事情:浴“昨天,他和柳莲去了温泉,为了一个柳莲差点儿和我们打起来。”
一位生过俩孩的少妇连昨晚吃住的事情说了出来:“喝着小酒,搂着美女,睡上一觉,他还想着你?”
……
“你们什么意思啊!月正元不是那随便的人!”杨燕再聪明还是落进了婶婶嫂嫂们设计的圈套里。
“正元不是随便的人,可人随便了就不是人了!”她们抓着杨燕的话把儿继续攻击。
一位颇有经验的中年妇女说:“还倔呢,不是骗了人家的课本,月先生照样教书,没有课本,没有黑板,他折一根杨柳枝在地上写字,那一群姑娘围着他,哪是学文化,非明是迷他!”
“一群狐媚子,再老实的猫早晚吃腥!”杨燕“波,波,波”——拍打着水面,顿时水花飞溅湿了她们满身,然后趁着她们摸脸的功夫,气冲冲地跑到了地头。
杨燕一走,女人们便不再嬉笑取闹,秧苗在她们灵巧的手里左右翻飞,把大片秧田装扮得如诗如画。
此时此刻,老洼地的姑娘们忙得不可开交,姑娘们在月正元的带领下,踏着一个个泥块拼了命地拉着木耙。木耙过处,俨然平整了许多。
月正元身先士卒参加耙地的劳动,泉清扬等姑娘们就增添了信心和强大的勇气。他原本光华的额头慢慢爬上了一片愁云,他想,等地耙完了,就要播种了,然而,望天杨送给他的小米已经颗粒不剩地交给了柳妈。
月正元正为种子愁,就听杨树湾稻田那边传来“啊呀!救命啊!”他丢下红云拼命地跑去,却见杨燕坐在地上抖动着一条秀美白嫩的长腿,那腿上爬了三条血蛭子。这血蛭子分人血蛭子和畜血蛭子,靠吸盘紧紧地巴在人或畜的身上吸血。有的能钻进人体里吸血、繁殖。据说,杨树湾有一匹马瘦死了,扒开内脏取出半瓷盆子的蛭子。
“别拽!越拽越深!”月正元说。
“怎么办啊?”杨燕急的要哭。
说时迟那时快,月正元蹲下抄起杨燕的腿“啪啪!啪!啪啪!啪!”,月正元几巴掌拍下去,三条血蛭子掉在地上。杨燕并没感恩,反而怨恨地喊:“你打人这么狠啊!”
“不这样的话,它也不下来啊!它最喜欢白嫩的腿和胳膊。”月正元看着被他拍得通红的腿,像个木乃伊不知道如何是好。
“摸摸——吹吹!”杨燕的脸比拍红的腿还红。
月正元轻轻抚着她的腿,还用嘴吹吹。杨燕似乎感觉舒服了许多,脉脉地望着他。这时,稻田里的婶婶嫂嫂们也跑过来,月正元赶忙把腿放下了。
“月老师,您这是教她什么啊?”有一个婶婶问道。
“我来取下她腿上的血蛭子。不然钻进身子里更可怕。”月正元羞涩地解释。
“我先生就是杨燕的血蛭子,巴不得在她身上不下来!”
“恨不得钻进肉里呢。”
“前面像是柳妈过来了!”泉清扬话音刚落,柳仙客怀抱着沉甸甸的袋子、和柳妈一前一后进了田地。在他们的身后相隔半里地的地方,四位女人也跟随而来。
月正元告别了杨燕迎了过去,感动地喊道:“柳妈,您怎么来了?”
“八路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柳妈怎么忍心拿老洼地的种子呢?”柳妈说着让柳仙客将一袋子小米还给了他。
月正元接过了袋子说:“不瞒柳妈说,我们老洼地的姑娘们,好几个难忍劳动的艰苦和生活的艰辛,脱了劳动服,找一个地方重操旧业。”
“月先生,你看:柳迪、梦杨、香杨,柳莲……我给你送来了。以后不会逃走了。”随着柳妈的目光,他看到柳莲等四个姑娘都背着一捆荆棘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