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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羽想二师兄一个大老爷们儿,肯定跟自己一样,不喜欢花花草草这些娘们儿才稀罕的东西,所以带的是两瓶酒,绍兴老黄酒,这还是听叶青竹说的,李凤年不喜白酒,就喜欢正宗的绍兴黄酒、尤其是花雕酒,也就是俗称的女儿红。
这酒还有个典故,说是古时候有个员外,老树开花,五十多岁妻子肚皮才有了动静,乐坏了,临产期前几个月,就准备了许多好酒,结果妻子生了后,现是个女儿,气坏了,宾客也不请了,准备的好酒,也全给埋在了地下。
不过这女儿长大后,出落得水灵十分,兼有才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员外心中芥蒂也就渐去,后来又招了个乘龙快婿,员外心中大喜,就决定大办婚事,这才想起二十年前窖藏的酒,挖了出来,现酒味醇厚香甜,回味无穷,一时竟是传为佳话,女儿红的典故,也就因此而来。
“二师兄,长青我来看你了哟,知道你喜欢正宗的二十年女儿红,师弟我呀,专门托了老大的关系,才给你整来的,不多,就两瓶,咱哥俩儿一人一瓶,给拾掇了就算完。”
6羽说着,蹲了下来,打开了两瓶酒的瓶塞,他自己喝了一小口,又拿起另外一瓶,给浇了一小口在李凤年的坟墓前。
“师兄,别埋怨师弟我吝啬,实在是这酒难搞嘛。再说了,酒这东西,逢知己,那是千杯少,不投机,那是半口多。咱们俩儿,那是有缘无分,一世人,做了师兄弟,却连面都没能见着。师兄您飞扬跋扈。牛逼哄哄的光景,长青我啊,那是没机会见着了。不过话又说话来,你师弟我以后铁定比你牛逼,所以您就好好在下面看着吧,哈哈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师弟我,马上就打算去做一件牛逼的事儿,至于这事儿到底有多牛逼呢,师弟我就跟你唠叨唠叨。”
6羽笑了笑,又是饮了一大口,酒入豪肠,肯定没有化成相思泪,三分剑气七分月光倒是顶点也不缺。
“其实这事儿不复杂,你师弟我,被一帮日本犊子给算计了,还好咱天机宫气运昌盛,你师弟我命不该绝,反而把他们那什么劳什子宗主,叫什么柳生宗望的,给整死了。这事儿大吧,现在嘛,我不整死他们,他们就得整死我,那还说个屁哟,当然是怼他丫的。当然师兄你是太原爷们儿,你们那儿不那么讲,该怎么说来着,高长恭教过我,叫崩个咋,乃逼兜呀,还有那段唱词儿,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贼厮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那不也不也是你们太原的话儿么。”
说到这儿,6羽饮下了第三口酒。
一大口。
眼眶微红。
他酒量本不好,不过今天算是敞开喝了。
反正就是喝倒了,二师兄还能从里面爬起来嘲笑他不成?
有些事儿吧,藏在心里久了,就想找个人说。
只是某些时候,真不能跟活人说,那就只得讲给死人听了。
再说了,二师兄是什么样的人物,什么大阵仗没见过,他6长青今天,就是在这哭鼻子,二师兄在天有灵,也会理解他为什么哭鼻子的。
他内疚。
游轮一战,因为日本人的算计,东南武林,伤亡惨重,何止是伤筋动骨,差点就被连锅端,斩断传承了。
虽然这些同僚名宿前辈们的死,跟他6长青没关系,但这事儿,怎么的,也是因他而起。
如果不做些什么,他念头不通达。
所以他就决定去做了。
趁早做,往大的那面儿做。
“师兄,那不是跟你吹,俺这次真要去闹个大新闻呢,我,6长青,你的小师弟,要去把新阴流给灭了,在富士山的山顶撒泡尿,拉坨屎,这几天,他们日本的樱花不是开了么,多美啊,小爷我从山脚开始,一刀一颗,给他全砍了,怎么滴吧,我就是这么霸蛮。师兄,讲道理嘛,这事儿够不够带劲儿?我觉着够,老够了,您肯定也觉着够,所以啊,这酒咱接着喝。”
6羽又是饮下一大口。
也给李凤年洒上了一大口。
一瓶两斤装的二十年女儿红,四口,就饮下了一半。
只是酒喝在肚子里,事情藏在心里面,6羽还是有些憋闷。
文艺一点,这叫块垒难平。
“师兄啊,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以老哟。自打我来江海,就老听说您的事迹,您这都快死四年了吧,四年时间,江海人民都还记着你,在这么个浮躁的花花世界,这得有多难得,您当年得有多牛气?你要还活着,那多好,谁欺负我,我就来找你,依我们天机宫人都护犊子的尿性,您铁定得帮我不是,什么赵长生,什么陈风雷,狗屁!在我6长青面前都是个屁,在二师兄您面前,那可就真是连屁都不是了。”
“对了,我见过大师兄了。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我有点理解你写给我的那封信了。在这样如天神般的男人面前,你真的很难不自卑。老实说,我到现在,都找不到跟大师兄硬怼的勇气。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所以我才觉得二师兄您老牛逼了。老实说,我站在大师兄面前时候,那叫一个怂,就差尿裤子那种。二师兄您还敢跟他单对单,抗衡了他好几年才光荣败北。大师兄现在都还对您念念不忘,敬重有加。我想这可不仅是因为你是他的师弟吧。而是因为,你李凤年,是他陈青帝这辈子遇到的,一个足够有分量的男人。”
6羽叹了口气,晃了晃瓶中酒,一口气灌下了剩下来的一半。
长吁一口气,接着说道:“师兄,您就跟我说说呗,长青我,究竟要怎么做不说有勇气打败大师兄吧怎么才能做得到,在他面前不怂呢?”
讲道理的话,问一个死人问题,肯定得不到任何答案。
可是在林立的坟墓间,真的想起了一个声音。
“年轻人,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把陈青帝想象成一个人,他也要吃饭,也要拉屎,也要挖鼻孔,也要掏脚丫子,那就成了。”
6羽悚然一惊。
说这话的,肯定不是坟墓里躺着的李凤年,因为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回过头去,真的看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以他的修为,竟是根本没有察觉的女人。
“大姐,你走路不带声儿的啊,你是人是鬼啊,是人就不该这么吓人,是鬼的话,现在天都没黑,还没到您出没的时候吧?”
6羽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其实周末墓园人虽然少,但间或还是有行人二三的,6羽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因为眼前这女人的长相装束,真跟电影里面那些白衣服的女鬼一模一样,去演倩女幽魂中的聂小倩,都不带化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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