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丘三君之首,再战第四魔域之主。海殇君挟怒施为的一击,自是不可与方才临危应变的仓促之招相较。奇招信手拈来,真元雄浑无匹,澎湃气劲一路断绝侵扰己身之魔物触手。海殇君浩瀚元力在眼,七重冥王既惊且怒,手下却是一刻不停,骇然魔气汹涌以对。
双掌甫一肢接,浩然内力与凶厉魔气,顿起争雄之势。力斗力,争夺最为直接的胜负。七重冥王不敢大意,凛神应对,海殇君维持平势,犹有余力。
“无需顾忌,尽快将剑带走!”
耳闻嘱咐,闻人然眼神一变。再对剑灵,不运剑路起法诀,凌空虚化符箓万千,道门术法脱手而出!
身处魔域诡地,地利虽对魔剑大有加持,但以灵体面对道门正法克制,丹青见剑灵犹感难敌,纤细长眉逐渐皱起。不待闻人然完成法诀,丹青见剑身之上流光一闪,动若雷霆之速,一刹临近闻人然面门。
“天地无极,邪魅辟易!”
剑锋逼命,闻人然不闪不避,一法施出,净化四维,驱散身周奇诡魔氛。方圆魔气一扫而空,一举功成,丹青见失去魔气加持,去势一滞。闻人然抓住一瞬之机,掌心道门印记急速转动,敕令八方元气,凭空生出大片黄符,附着剑身之上。
道印压下,太极清辉立时大放光明,抑制魔能翻腾。本陷挣扎的剑灵黝黑双瞳墨色尽褪,反现澄澈碧色,隐隐金光突破锁链映射而出,登时情势逆转。
“有这么容易吗?!”疯魔乱道实力暴涨,正是自信满溢之时。虽然对这外来剑灵看不顺眼,亦知此刻不宜内斗。怒然一吼,疯狂杀性伴随无边魔气,朝着闻人然劈砍而下!
“天笔定星!”
铿然一声轻响,紫天笔上流霞灿然,与疯魔乱道碰撞一处。纵使五暴魂合一,魔能非同小可,又如何能轻易突破楚君仪防线。战在一处,紫霞光彩炫目,半刻已将五暴魂压在下风。
趁此时机,魔域又来几名战将,秤命客趁闻人然无暇分神之际,猛掌暗袭背心。熟料一息过后,闻人然左手并指挥出一道剑芒,剑风须臾过颈取命!
一剑取魔性命,与秤命客能为相当,观世局不敢再进,转向楚君仪攻去。碧绿魔气汇于掌心,与疯魔乱道夹击楚君仪。
闻人然察觉魔者动向,冷声一哼,背后神兵倏然出鞘,三道剑光封绝前路退路。剑光寒洌逼命,观世局心下骇然,欲躲已迟,瞬间右臂抛空。
“无恙否?”
剑光卸下对方一臂,楚君仪手中紫天笔抛空一旋,同时击散魔气。这边封印同过关键之刻,闻人然面色一松,再送一剑逼退五暴魂,接着人影一动拉住楚君仪小臂,退至光暗变化不停的丹青见一边。
“吾怎会有事?”微微一笑宽心以应,楚君仪秀目一转看向丹青见,“这剑如何了?”
“目前暂时把她封印住了,至于具体解决之法,还得离开此地再与前辈商讨。”
“嗯,七重冥王那边也快结束了。”
二人对答间,与海殇君力拼真力的七重冥王,眼见秤命客败亡、丹青见被封印,虽是惊怒万状,却因分心之故魔力一乱,蚁天真元顿如滔滔江河归海,奔腾压服七重冥王。
“噗!”
碧血扬空,七重冥王一式不敌大步后退,疯魔乱道护主心切,一剑直袭。极招五罗破周带动空间震荡,魔威汹汹而来!
“沧海月明映泪痕!”
换气急促,海殇君匆忙应招,仍无变色。浩荡真元反手而出,海殇君意在夺剑而非摧毁第四魔域,并不硬接挟怒重击,足下一蹬翻身退离,瞬息已至闻人然二人身边,催动奇妙秘法,三人携剑刹那消失无踪。
强敌虽去,空荡大殿内的七重冥王却无一丝喜色。折损三员大将,自身又受创伤,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可恶的海殇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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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云渡山,山,不变,景,依旧,人,却不复存。初阳破晓,高峰沐浴金灿晨曦之下,清圣光辉犹能触动人心。不一样的人,拥有一样的豪情壮志,步履踏在云渡山的泥土上,海殇君心头有怀念、有伤感,更多的是一往无前的决意!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唉!”
羽扇掩胸,注目高台,至交不在,诸多感想集心。一声长叹过后,海殇君感慨道:“长江后浪胜前浪,世事新人逐旧人。一页书,如今身丧诡谲无情的武林,英勇何在?孤魂黄泉,你可瞑目;壮志未酬,你可心甘?”
还剑归主,海殇君衣袖下摆,一座无骨空坟立现山头。捧一钵云渡山之土,扬天由风吹落,羽扇摇动,还以一个承诺:“金丹三劫未尽,你所留下的遗憾,就由我来替你完成吧。”
无声静立多时,陪伴在侧,发现山涛君已经遁走,闻人然才开口问道:“前辈,如何化解剑上魔气?”
“道门真法强行解之,容易损害此剑本质。况且道魔不两立,若是引起激烈冲突,梵天元灵受损更难解救,怕是不妥。”
“意思是以邪魔之法破除魔界秘术?”
“然也,若你愿意信吾,可否将那柄剑交吾一段时日?”
“前辈说得哪里话,如果梵天前辈至交不值信任,这江湖还有几人可信?!”
“吾与你相识不过一年,你对吾之信任从何而来?”
剑灵早已化散融入剑身,上面魔纹依旧,却因道术镇压之故,不再显得邪氛诡秘,反多几缕清气。闻人然伸手再将丹青见递出,肃容认真答道:“前辈的过往我无从知晓,不过除了那大半年相处对前辈的了解,以及梵天前辈的因素以外,我心内仍有足够令我相信前辈的理由。只是正如前辈有些事不便明言一般,有些话我同样无法说出口。但只要一日相交坦荡,我又何必故作矫情,平白令人小觑。”
“哈,梵天眼光果不会错。”并未接过丹青见,海殇君回以一笑,略做停顿之后说道,“此剑暂时不能留于吾处,苦境武林眼线众多,解救梵天之事不宜大张旗鼓。掩人耳目的戏还得演下去,剑还是留在你身边罢。最近我会暂居云渡山,如若有事,二位不妨来此地寻吾。为解梵天之困,吾尚需前往一处所在取得必要的事物,暂且告辞。”
闻人然应道:“那我二人也就不再逗留,先前那位朋友的事,还请前辈勿要见怪。”
“无妨。不过那人能为不俗,由其行为举止观之,似对人类习俗懵懂不屑,你自己需谨慎应对。对了,他中途离开魔域,你知晓他会去往何处?”
“大概是回六庭馆了吧。”
看百岫嶙峋最后面露痛苦之色,十有八九是又变回沐灵山了。未见到梵天之前,他当是不会回转萧山才是。
正思索间,山道上行来一人,身法快速,掠影而上。飒爽之姿站定之后,向着海殇君拱手见礼:“灵啸月见过海殇君。”
“你就是托黑白郎君送信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