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一样的猫,两个不同的主人,两个相似却又各有特点的女人,这一切联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奇妙的世界,而我站在这个世界的中心,却看不透它们之间又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突”的跳,我摇摇头,有些疲惫的躺下来,拿出手机,然后立刻给陈琳拨打了过去。
陈琳很快接通了电话,我跟她说我有要紧事跟她说,不过她说没空,我问她干啥呢,她说她在化妆……
我看了看天色,艹,现在天早就黑透了好么?我就纳闷了,我说为啥你每次都是晚上给死人化妆啊,你们殡仪馆难不成白天都不接死人,都是到了晚上才把死人扛回去的?
谁知陈琳却说了句让我浑身发麻的话,她竟然说她喜欢在晚上给人化妆,这样便于交流!
我这才想起陈琳不是普通人,我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她的行为,这简直说明了我不正常。想到这里,我就说我去殡仪馆找她,原本以为她会拒绝,谁知她却又说了句古古怪怪的话,她说:“来吧,你的房间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说完,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挂断了电话,我感觉膀胱一紧,心里顿时起了毛,什么叫我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难道,那个房间真是属于我的?
房间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起了风,吹得我一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紫色的窗帘在冷风中飘得跟上吊女人穿的裙子似的,吓人的很,我赶忙跳下床,把窗户给关上了,然后伸了个懒腰,把背包找出来,收拾了一下换洗的衣服,就叫上大黑一起走了。
虽然我对那座白色招待所依旧充满了畏惧,但是这种畏惧和去陈琳身边比起来却又不足为提,因为在我看来,只要呆在陈琳什么,就是阎王老子来了也要不了我的命。
在街上,我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刚进去,我就听到司机说了句“去殡仪馆吧?”顿时,我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我缓缓抬起头,目光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笑眯眯的,就像那张有些蜡黄,却笑眯眯的脸一样。
我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来,他就是那个载陈琳的司机,我舔了舔嘴唇,手不自然的放到车门上,这时,他已经一踩油门,开车跑了,而我这时注意到,我脚边的大黑依旧慵懒的趴在那里,似乎对这个司机并没有敌意。难道,他不是鬼?可是杨超给我的资料显示……
想到这,我想起了杨超,心说他给的资料我又能信多少呢?他给我弄好的资料估计都是假的吧,现在想想,那上面连章都没盖呢,也许,他是骗我的呢,这个司机根本没有出过车祸,没有死,是杨超为了让我相信陈琳是坏人,所以才骗我的。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所以我咽了口唾沫,壮了壮胆子,问司机怎么知道我去殡仪馆的。
司机哈哈大笑着说:“小兄弟,我的记性很好的,今天早上你是我拉的第一个客人,我自然记得很清楚,何况你身边跟着那么漂亮的一个大美女,想让人忘了你都不容易。”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我说原来是这样啊,然后就不再说话,司机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开着。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我在付钱的时候,耍了下心眼,下车以后才给他钱,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借助居高临下的优势,仔细的观察一下他了。
没想到的是,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我差点就给整尿了!
天啊,我竟然看到那司机的脖子上有一圈粗粗的被针缝过的痕迹!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被砍掉脑袋的人,被人用线仔细的缝上一样。我的背后冷不丁的就冒起了寒气,我想起身后就是殡仪馆,立刻对司机说不用找了,然后转身,放开了裤裆就往殡仪馆跑去。
不过,刚走到殡仪馆门口我就停住了,因为此时门口正站着一个脸色惨白的,穿着长衫的男人,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我们现代人,估计死了有些年头了,就是不知道这货阴魂不散是什么鬼,现在竟然还挡我的路。
我要是绕过去的话,恐怕他就会知道我能看见他,到时候他和院子里那群热热闹闹唠嗑的人说一声,这群鬼估计就得过来把我分瓜了,可如果我直接从他身上穿过去的话,他要是附我的身该怎么办?
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那个鬼又好似发现了我能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猫叫,紧接着,我看到那只鬼大惊失色,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与此同时,整个院子里的鬼也都消失了。
透过昏黑的月光,我看到那个看门的老伯打开门,他的头上,那只大黑猫依旧用一双幽蓝色的眼睛盯着我,漫不经心,却又咄咄逼人!
我尴尬的冲老者笑了笑,说我来找陈琳,他阴测测的笑了笑说:“今天晚上,你不该来的。”
我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想必和上次一样,是在担心我染上脏东西。不过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胆小了,我干干的笑了笑,跟老者说没事儿,我现在不怕这些东西了。还跟他道谢,我知道上次小鬼的事情,还有今晚的事情,他都是在刻意帮我,只是他总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我不好意思开口道谢。
老者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眼底划过一抹了然,他让开了一个人的位置,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你身上的东西,对你而言是好的,可对有的人而言却是慢性毒药,是致命的。”
我走进去,有些困惑的望着他,问他指的是什么,他笑着抬手指了指自己后腰的位置,然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有点发寒,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陈琳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保命符,这个保命符让那些胆敢害我的鬼都退避三舍,它除了对鬼怪不好之外,难道还对人不好?对哪个人不好?
这个疑惑弄得我心里痒痒的,我连忙追上老者,问他这句话作何解释,谁知他却说我早晚会知道的,说完就不肯再透露任何信息了。
我无奈之下,只好改口问他怎么称呼,他笑眯眯的望着我说:“我姓李。”
姓李?好巧,竟然跟我一个姓!我先是一喜,随即又是一怔,失魂落魄的想,不,我不信李,我的名字,我的身份,都是属于一个死去的人的……
当我回过神来时,老者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我的脑子里突然产生这样一个想法,他会不会和真正的李白有关系呢?若真是这样的话,他又会不会是改变我的记忆和身份的人?
想到有这种可能,我浑身开始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我摇摇头,努力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一个看殡仪馆的老头,他哪有那么滔天的本领呢?
刚刚散去的那些鬼魂似乎又要出来了,一股股阴风朝着我袭来,我不敢再逗留在原地,径直朝着尸体储藏室飞奔而去,刚走了一半,我的猫突然跳到了我的头上,一股凉气治本我的脑门,我只觉得身体一僵,脚瞬间就软了。
我抬头看了看猫,此时它也正低着头望着我,见我看着它,它发出了一声软软的猫叫。我努力摇了摇头,我想,这只猫做出这个举动,也许是因为老人的猫一直趴在他的头上吧。猫和小孩子一样,总爱模仿别的人或动物,所以它跳在我的头上也很正常。
想通了这一点,我再次朝着储藏室飞奔而去,然而,当我快要靠近那里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蹬”“蹬”“蹬”的声音,这声音砸在我的心上,就像是石头一下下敲打着地面一样,不知怎的,我想起了那夜在招待所听到的那种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那种声音,和我现在听到的声音惊人的一致。
我的心里开始打起鼓来,这声音,是不是那声音呢?若是的话,这是不是说明,住在招待所里的人,其实都是在殡仪馆上班的呢?可是,殡仪馆需要这么多员工么?
一边想着,我一边蹑手蹑脚的猫着腰朝前走,当我终于来到储藏室的时候,我轻轻推开了那扇门,透过门缝,我看到了让我一辈子都难忘的一幕!
只见冰柜中间的空地上,一群穿着同样衣服的人,正蹬着脚下同样的皮鞋,背对着我,在那里踏步走呢!
而更可怕的是,陈琳就在他们后面,站在一个冰棺前,专心致志的给一具尸体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