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睡眠中的程珈澜,呼吸舒缓绵长。
放松的脸部线条,也没有了往日的紧绷,散落在额间的几缕发丝,柔和了他习惯绷起的冷漠神情。
晒入落地窗的阳光,竟给他染了些许的温暖,看着就让人感觉温和无害。
薄荷被蛊惑了。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抬起自个儿唯一还算自由的左手,轻轻地触碰着程珈澜的脸颊。
从指尖传来的触感,温润顺滑。
啧啧,就手感而论,唯一能比他强上几分的,也唯有景致而已。
程珈澜除了拥有让模特为之羞愧的身材,还有一张堪比娱乐圈男神的俊颜,他的手腕亦是强硬高超。还兼具了庞大的权势与财富,就连皮肤,都比其他人要好!
这个男人,太招人恨了!
薄荷咬牙切齿地摸了两把。
刚要收回手,就觉得手腕被一钢铁般的玩意箍住了,“疼……”
她下意识地喊疼,过了半晌才发现,他压根没用力。
这时,一道带着浓浓睡意的低沉笑声,荡漾在耳边,“占完便宜就要跑,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儿?”
薄荷羞红了脸,原来她的小动作根本就瞒不过程珈澜!
她心中窘迫的不行,小脸胀红的诱人,在他意味深长的视线下,遽然有种做坏事儿被抓到的心虚。
“你刚才一定没睡觉,蒙我呢!”
什么是恶人先告状?这就是!
程珈澜失笑两声,总算领教了薄荷转移话题的能力。
“刚才真睡着了。”
“我不信哦。”
薄荷一脸摆明不信程珈澜扯淡的表情。
虽然她占了他的便宜,但动作却十分的轻柔,唯恐扰醒他。
试问,一个处于沉睡中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容易被惊醒?
如果脸都被人碰触了,他还没醒,那么这些年他恐怕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心绪一闪,程珈澜无意解释,只眨了眨眼,睨着薄荷,不要脸道:“你这么一大早就热情无比的,我也不好让你独守空牀不是?”
这对话怎么辣么似曾相识?
薄荷瞬间回想起,之前出现类似对话时,她将会面临的事情,立刻不淡定的尖叫道:“起*,好饿!”
她犹如小猫儿,窜到了浴室。
程珈澜抬手抚了抚额头,注视着薄荷慌乱的背影,深邃狭长的眸里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
唔,她一定不知道,方才她那般急切的捡起衣服,披在身上就跑的小模样,多动人。
薄荷换好了新衣服,后知后觉的瞧着程珈澜还躺在*上,没有丝毫动作。
她不解地蹙眉,“你怎么还不起来呀,等我请你吗?”
“我很困。”
程珈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谎。
此时,盖在身上的空调被,在薄荷起身时就变得凌乱至极,只堪堪遮住了程珈澜的下半身。
与空气亲密接触的清晰线条,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健康的蜜色,有种无声无息的蛊惑感。
如何看,都是一副动人的美男沉睡图。
若非实在太清楚程珈澜骨子里的恶劣肆意,薄荷觉得,她没准就真的扑上去了。
嘶,太特么的秀色可餐了!
“呵……”
薄荷花痴的小模样瞬间取悦了程珈澜。
他勾起唇角,笑的越发令人惊心动魄。
薄荷顿觉,她可怜的小心肝,又遭受到无与伦比的挑衅!
擦了,实在忍不住啊!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于是薄荷……怂了。
只见她抱起沙发上的那堆衣服,扔到了程珈澜的身上,嫌弃道:“快穿!”
胆子稍大了点,没一会又怂了,跟被鬼追赶似的,逃出了房间。
听着砰然的关门声。
程珈澜瞬间一愣,旋即,朗声大笑。
失去了薄荷的大牀,早已没有了吸引程珈澜的地方。他很快穿上了薄荷扔过来的衣服,起身去浴室洗漱。
再次出来,又恢复到之前的神情内敛,精明干练,仍是卓越集团无比出众的总裁,程珈澜。
没过一会,薄荷就被负责的主治医生逮住了。
“头还疼吗?”
程珈澜仔细打量着薄荷的神色,见她尚且精神,心不由松了松。
于主治医生等人来说,他们是巴不得薄荷这里那里难受的,这样才能住的久一点,也好给他们机会,讨好程珈澜。
可是薄荷,心下到底藏了事儿。
原本的头疼只不过是转移程珈澜注意力的法子,现在目的达到,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没事了。”她摇了摇头。
“嗯,走。”
程珈澜伸出手,等待着薄荷识趣地挽住他。
薄荷犹豫不过一秒,还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挽住了程珈澜的手臂,随着他的脚步离开。
与此同时,八楼的病房里,满是男人愤怒的咆哮。
“给我滚!”
哐当!
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扫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连续的巨响。
前一秒无比整洁的房间,瞬间化作狼藉!
俞侬侬被这一片狼藉包围,抬手捂着被砸伤流出鲜血的额角。
慢慢地抬起眼帘,看向拨动着轮椅向外走去的苏幕遮。
她忽然高声喊道:“苏幕遮,你给我站住!”
许是俞侬侬的声音凄厉又愤怒,苏幕遮倒是真的停住了。
俞侬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闹成这样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是上次,苏幕遮去会所见薄荷,被她发现,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俞侬侬粗喘了一口气,不等她这口气出完。就见,苏幕遮缓缓地扭过头,用无比冷漠的眼神望着她,淡淡道:“你可以滚了。”
“你赶我走?”她瞪大眼,不敢置信。
他们好歹是要订婚的未婚夫妻,苏幕遮怎么可以赶她走?
“你不走,我走。”苏幕遮再次转动轮椅,向门外走去。
这般冷漠无情的话语,像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俞侬侬彻底失控!
薄荷……
他们之所以再度闹腾,全是因为薄荷!
刚才,俞侬侬推着苏幕遮出去散步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薄荷,虽然她用最快的动作,将苏幕遮推回了房间,可苏幕遮到底是瞧见了薄荷的身影。
再度看到想念到疯狂的人儿,苏幕遮又怎么甘心离开?
俞侬侬崩溃的尖叫,“苏幕遮!我们快订婚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家人都知道你倒贴。”苏幕遮不为所动。
“倒贴?好,好,是我犯贱了!”
可不就是倒贴,犯贱吗?
为了眼里心里都没有她的男人,落到现在这般,如果这都不算犯贱,那什么才是犯贱?
她疯狂的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这副癫狂的模样,让苏幕遮频频蹙眉,当真没想到,俞侬侬就是个狗皮膏药,黏上了揭不下来!
这个疯女人!
“有病快吃药!”
苏幕遮无情的话语遽然打击了俞侬侬,收住笑声,她狠狠地盯着即使精神萎靡,气色难看,却也十分俊逸的苏幕遮,原本亦明媚的眉眼,也终染上阴霾,“我是犯贱我也疯了,那你呢,你好到哪去了!”
心烦意乱,苏幕遮颇为不耐的打断了俞侬侬,“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有这时间耽误,足够他找到薄荷了!
“你是不敢面对,其实你早就知道,你们不可能!”
一而再的被人辱骂,圣人也该怒了,俞侬侬的脾气算不得好,当即毫不留情的讽刺,揭穿苏幕遮。
苏幕遮懒得搭理俞侬侬,径自往外走。
俞侬侬心下的那股子气还未发泄出来,又怎肯让他走?
她快被苏幕遮的冷漠逼到崩溃的边缘了。
两个感情都不成熟的人,要发泄情绪,只有伤人,伤己,伤人伤己,这三种选择。
俞侬侬选择第三种。
只见她快步走到了苏幕遮的身边,不顾他的抗拒,硬是攥住了他的轮椅。
“疯子——”
啪!
俞侬侬冷着脸挥手,一巴掌甩在苏幕遮的脸上,“闭嘴!”
这个世界上,只有苏幕遮没资格说她是疯子,她就算是疯子,也是因为他变成疯子的!
俞侬侬忽然之间的冷淡,倒是真的震慑了苏幕遮,怔忪的瞬间,趁着这短短的时间,苏幕遮已经被俞侬侬推着,来到了落地窗边儿。
她望着窗外那辆加长版的房车,冷笑着:“看吧,你心心念念的贱女人就在那!”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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