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静静地照着九凤岭,显得那么温馨,那么清亮。
次日一早,师徒二人便进了沧州城,买了马匹,奔赴京师。
且说京师之中,虽然咸丰帝驾崩没几月,官员及百姓还尚处于悲缅之中,但是新帝登基,城里城外也一扫颓势,京师之中,三六九等,皆遍布喜庆之情。
“一流佛主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员外六流商,七流当铺八流匠,第九流就是我们庄稼汉。”那些卖乡下货物的挑着担子,杂七杂八的东西装满箩筐,成群结队摇头晃脑地唱着曲子在街上走过,寻到一处人流较多的宽敞地块散开物品,扯着嗓子吆喝着卖起东西来。
“哎哎哎,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敢在这儿胡乱吆喝?”只见有人厉声问道。
“我不管是谁的地盘,反正我们要卖东西!”一位老者倔强地说道。
“咸丰万岁爷在位的时候不让卖,把我们一直赶到西直门外的空地上,那里是喂马场,都是些骡啊马啊的,人影都看不到,一点也卖不动,现在是同治万岁爷当朝,不是说废旧立新么,怎么还是不让卖!”
“同治万岁爷是咸丰万岁爷的儿子,儿子能动老子的规矩么?你也不动脑子想想!面子上的话你们也当真?”那人说道。
“可是我们去那边没生意,钱太少,没法养家啊!爷,您高抬贵手,您再赶我们,我们就都不活了!”那些人都嚷嚷道。
“哎哎哎,学地痞流氓耍赖,看我不收拾你们!”
那人怒气冲冲地扬起鞭子欲打人,尚未落地,却见小臂已被一位精壮的汉子半空擒住,稍一用力便将那人架退后几步。
“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你官居何职,顶戴几品,居然敢动手打人?”
那汉子转眼一看,见是一位年轻人,身后是一位清瘦的老者,二人牵着马带着些许行李。
“赶脚的居然这么嚣张,奶奶的,我看是没王法了!”那人自知不是对手,一抖淡紫色锦缎棉袍,手中的短鞭扔在地上,气愤愤地离去,别走边说道:“有种你们等着,我去找我家桥爷!”
“两位,您别管这闲事,这是龙虎镖局的“桥神爷”的地盘,专门镇后门桥这一片的,这里从地安门到鼓楼一大片,都要听他的!”
“对,您可惹烦了,那桥神爷佟国泰他的锤有这么大,一个人都抱不过来,大锤往地上一砸,半尺深的坑,可吓人了!我们是平头百姓,他欺负一下也就罢了,你们身上带有兵器,说不定大动干戈了!”那些有知道那桥神爷的,边说边做着动作。
“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偏想会一会!”年轻人一股不服输的劲直往上冒。
“正谊,呆会见机行事,不可太鲁莽!”那老者神态清定地对年轻人说道。
他们便是王正谊和肖和成二人。
那王正谊年轻气盛,初至京师,眼见大开不说,新鲜事也听到不少,心想京师就是好啊,却不巧遇到了这事,路见不平,自然想扶一下弱惩一下强。
那龙虎镖局离那里也不远,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见一大堆人簇拥着一个大胖汉子赶了过来,那大胖汉子手里提着两个硕大的八棱紫黑铁锤,脚步腾腾,气势汹汹的,看上去果然煞是威风,有些吓人。
“是谁胆大包天,敢找我桥神爷佟国泰的麻烦?”那大胖汉子说话结结巴巴,一挥那大锤大声说道。
王正谊看他说话结巴,笑料十足,却没人敢笑。
“是他!”适才受气的汉子跳出来,仗着人多势众指着道。
“你,你是何人?”那汉大胖汉子问道。
“在下行走江湖之人,在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替天行道!”王正谊毫不畏惧。
“好大的口气,你若是能经得住我这一锤,我便让你替天行道!”说着一抡打了过来,围观的人见大锤轮动,皆退后围成了一个圈。
王正谊一看他身手,不过是空有点力气,心便宽了几分。迎着那大锤轻轻一拨,大锤一转,反向那大胖汉子打了回去。那大胖汉子仓啷啷退后几步,两只大锤没拿稳脱手落地,甚是败落。
“你,你还真有几下子啊!”那大胖汉子不服输,一腾起来,拿了两只大锤跳起来用力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