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在用食。”秀儿轻轻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虽然飞霓、飞雪饿到了极致,但用起食来却是细嚼慢咽,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也是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一种专属于大家闺秀的贵气,想来飞霓先前说的身世来历应该不是假话。”
闻言,季琉璃有些愣神,在回过神后先是将手中的毛趣÷阁横放在砚台之上,然后才十分诧异的扬起了眉头。“你……不相信她们俩?”
她倒是没想到秀儿会对穆飞霓、穆飞雪这一对落难姐妹花产生防备之心,因为刚刚秀儿对穆飞霓、穆飞雪那般亲切的态度并不像是作假。
“谨慎点没什么不好,总比等到东窗事发了才亡羊补牢来得安全许多。”秀儿正言厉色的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与人相处,难免有时候会遭到背信弃义,而为了避免自己损伤、失去太多,就必须随时保有一颗随时随地提防着任何人的防备之心。
若是对什么人都坦诚相待、开诚布公,那最后肯定是损己利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竟不知道你疑心那么重。”季琉璃不免嗔怪的看着秀儿。“咱们行的是医者之道,今后接触的人定然数不胜数,你若是不学着放下自己的防备之心,怀疑来怀疑去的,那你岂不得累死?”
“没办法,过往经验使然,想要放下这份防备之心并不是件易事。”秀儿佯装无法轻易放下防备之心,但其实内心是不愿放下这颗承载着她所有自尊的防备之心。
她怕她一旦放下了这颗防备之心,紧接着失去的便是她金秀琳身为高丽国九公主的那颗充满着骄傲、逃避、伤痛等多种情绪的自尊心。
听了秀儿之语的季琉璃轻抿着下唇且微敛着双眸,知道秀儿是想起了往事,她只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赶紧佯装不适的坐在了柜台与药柜之间的椅子上。“哎哟喂,我怎么突然觉得腰酸背痛、四肢酸软、手脚乏力了呢?秀儿啊,在药柜小抽屉上备注药材名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先休息休息了。”
说完话,季琉璃仰头靠在椅背上双眼一闭,那副恬静的模样就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一般。
“真是……”秀儿失笑着摇摇头,满心无奈的抓起了一旁柜台上的毛趣÷阁便走到了柜台之内的药柜前,一边抽开抽屉确认着药材的种类一边在小抽屉的正面儿写上药材名儿。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依旧未睁开双眼的季琉璃本想着再闭目养神一会儿,却在这时听到了来自医馆门外的嘈杂声响。
季琉璃紧皱着眉头睁开了双眼,站起身看向了医馆正门的位置,有些不明所以的询问着身旁的秀儿。“秀儿,你说外面怎么那么吵?”
“当然是因为门口那张聘纸啊。”秀儿不假思索的便回答了季琉璃的问题。“现在已是上午九时许,街道上来往行人开始熙攘起来,少不了许多人在看到咱们医馆的聘纸时驻足,再说聘纸上写的月银又那么高,那些驻足的人们肯定就在想一个学徒怎么有那么高的月银,而咱们又指明了执照女子学徒,所以你说外面能不吵吗?”
“原来是这样。”季琉璃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一张聘纸可以引来这么多人的围观……忽然,季琉璃灵光一闪,便朝着身旁的秀儿招了招手。“秀儿,你去五味柒尔借两张桌子放在咱们医馆门口。”
“借桌子?”秀儿一脸茫然的看着季琉璃,不明白季琉璃为何让她去五味柒尔借桌子。“你打算怎么做?”
季琉璃咧唇一笑,雄心壮志的道。“既然如你所言有那么多人因为一张聘纸停留,咱们当然是要借着招女学徒的机会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见识见识咱们济民堂女医者的实力咯。”
秀儿闻言会心一笑。“你是想借此宣传济民堂。”
“聪明。”季琉璃夸赞了秀儿一声,随后便催促着秀儿。“快去借桌子吧。”
“好。”秀儿轻笑着颔首,便迈开脚步直接往医馆正门的位置走去。
待秀儿走出了医馆正门之时,季琉璃毫不意外的听到了街道上众人接连不断的吸气声,夸赞声与猜测声。
“嘶……”
“天天天天天……天女下凡啊!”
“太漂亮了。”
“这倾国倾城的女子是谁啊?”
“不知道,既然是从医馆内走出来的,莫非是医馆掌柜的家眷?”
“说什么胡话呢,这医馆的掌柜我昨日在济世堂门前见过,是位名唤季六梨的少女医者。”
“那这名女子……难道是季大夫的姐妹?”
“应该不是,季大夫姿色平平,这样貌美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季大夫的姐妹?”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医馆的医者呀?”
“我……哎哎哎,你看,她往对面那家叫食馆去了。”
“食馆?”
“那这名女子是食馆的人咯?”
“谁知道呀。”
“死老头子!你要是再盯着那女的看,当心老太婆我当街扣了你的双眼!”
“哎哟喂,老太婆子,老夫都已经与你过了一辈子了,眼看着就快入土为安了,多看两眼年轻姑娘还不行吗?”
耳听着门外令人啼笑皆非的对话,刚刚自药柜中抓了几样药材攥在手心的季琉璃不禁笑出了声。“噗嗤……看来得赶紧出去才行呀,不然恐怕秀儿的容颜肯定要引起一场血案了。”
季琉璃绕过柜台,向医馆正门的位置走去。
走出医馆站在高阶之上的季琉璃轻抬眼眸扫了一眼围在医馆门前却半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食馆正门不放的众人,便扬高嗓音道。“各位,各位,请转过头来看着我这里好吗?”
“季大夫,是季大夫出来了。”
“这就是季大夫?太年轻了吧,看起来才十三四岁似的。”
“这么年轻的女娃真是医馆掌柜?”
“你们还别质疑这位季大夫的能力,昨日在济世堂门前我是亲眼看见季大夫仅用了几根银针就把命垂一线的小姑娘给救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