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容娇一路低头回了院子,跪在灵堂前。中 文√网w w★w★. 8★1zw.
一旁的师姝媚见她神色有异,关切问,“六妹,怎的了?身子可有不适?”
师容娇抬头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侯在师相一侧的夏总管,摇摇头,“无碍。”
师姝媚只当她是伤心,免不得宽慰几句,“六妹,虽说此次你外祖父母未能进京,但我和我娘都会陪着你,明日六娘就要下葬了,你可要保重些身子,莫要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她的外祖父是被皇上贬离京城的,无故不得进京是当时的旨令,师容娇并不怪他们,只是恨自己不能好好护着娘亲,让她遭了人毒害。
红着眼点头,心里却还挂念着方才在大夫人处看到的事来。
男女之事,娘亲在世时为了让她获得七皇子的欢心,曾隐晦地提过一些,她并不是全然无知,夏总管与大夫人显然有私情,大夫人在府里府外都被尊称为贤妇,暗里却违背伦常,给师相戴了一顶大大地绿帽子。
可大夫人目前是唯一可倚靠之人,师容娇不知,到底能不能信她,该不该信她,就算她从未来过寺庙看她,也未履行自己的诺言来接她,她都相信着大夫人会将娘亲顾好,相信她定有她的苦衷罢了。
可如今,她第一次有了怀疑,可她又不知,这种怀疑到底该不该继续。
师姝媚天真,五夫人不得势,不是合适之选,师相么?或许他会将大夫人与夏总管双双惩治致死,可那然后呢,她娘亲的仇谁来帮她?
她已是帝姬,身边高手如云,她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与之抗衡。
或许,能帮她的就只有大夫人了......
高僧诵经和着木鱼声由远及近,师容娇随着声浪俯在地,小脸上满是坚韧,手心触地的冰凉让师容娇越坚定,大夫人的事不能说。
......
这几日,师轻青一直配合着大理寺查案,但因没什么进展,所以师轻青除了待在客栈里以外,便去了渡门书院。
自那日师轻青离去之后,铁铮总算是过了几日安生日子,时不时地还能见着帝京第一才女苏怀玉过来授课,日子可谓是逍遥。
然而世事难料,当铁铮正到军事学所串门儿,与几个世交正看得几孤本满脸通红时,师轻青突然就在此时出现了。
“好看吗?”师轻青一脸笑意地瞧着他们。
师轻青一这么皮笑肉不笑地吧,铁铮头皮就要麻。
然而几位军事学所的学子却不知,看得正兴起,见有人问,头也不抬地忙点头,“你先吵,等我看完了就给你看,这本书真是绝了,这姿势...可真销魂。”
铁铮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打算趁着师轻青没注意到自己偷偷溜走,可刚一动,便听得师轻青那语气平淡地喊,“铁铮,你要去哪?”
铁铮准备要走的脚步的一顿,“我...我刚刚路过这里,想起马上就要开始授课打算先回去预习一番。”
军事所的几个学子大多是与铁铮一同长大的,他的脾性大家都一清二楚,除了他老子,何曾见过他怕过谁?
可今儿,铁铮说话的语气竟然开始支支吾吾地,众人不由好奇,到底是哪方高人。
一抬头,觉着好似有些眼熟,再一眯眼,嗬——
好家伙,这不是将他们政史所的学子两天没下来床的先生,罗青么。
瞧这瘦弱地胳膊腿儿,众人对视一眼,露出一脸不屑,“铁铮,你何时这么怂了。”
“就这长得像个小娘们似的先生就把你给虐怕啦?来之前你不是还号称说要收服整个渡山的么,哈哈哈哈!”
“就是啊,我们的铁公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地样子,感情都是给我们做的看的?”
有人干脆直接站了起来,质问师轻青,“罗先生,你别大惊小怪地,这书,书院是禁止了,我们也就是看了,你想怎么着吧!”
“......”
师轻青笑意不减,连弧度都未曾改变。
在师轻青底下吃了无数次亏的铁铮睨了一眼,见她如此表情不由为他们几人默哀一把。
但想到方才那些人对自己口出狂言,亦想师轻青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但此时不是怄气的时候,铁铮向来奉信大丈夫能屈能伸地真理,见师轻青不再将矛头对准他,扭头赶紧跑了。
“嘿,还没见过他这么怂的样子呢,也不知是被他爹唬住了还是被眼前这位..吓住了。”禹兴怀上下打量了师轻青一眼,啐了一口便重坐会人堆里,吆喝着人,“来来来,快过来看,甭管他,他不过是政史所的先生,与我们军事所都无干系,怕什么,来来来,坐这儿。”
师轻青点点头,十分钦佩这人的胆量。
“禹公子是吧?”师轻青上前说得客气。
禹兴怀便‘嘿’了一声,“怎么,你也想看?”
“我只是有些好奇。”师轻青眨眨眼,以示自己的真心。
禹兴怀便问旁边的人,“要不要给他看?”
旁边那人单手托腮,想了一会儿,问她,“你不会向时老夫子高密吧?”
师轻青连忙摆手,“自然不会,不过罗某人确实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那禹兴怀觉着求人者卑,顿时便有些蹬鼻子上脸。
师轻青也不恼,缓缓道:“是这样的,我呢,一直对这些有着特殊的癖好,认为其画工绝,精妙绝伦,所以每逢遇着如此好货,皆会手抄绘而下,以作收藏,不知禹公子可否允准?”
师轻青此话一出,众人眼睛变都亮了起来,书是只有一本,但是若自己抄一份,不仅自己能在抄绘的过程中过把干瘾又能拿回去收藏,何乐而不为呢?
那禹兴怀也是有所心动,这书是借的,借的总归是要还的,万一他日若再想看岂不是只能空想。
师轻青见他们皆有意动,便也放开了身份与他们勾肩搭背地说是去找好地儿,“走走走,来来来,这边这边,这可是好地方,四面无窗,隔音佳,僻静又隐蔽,绝对是绝佳之所。”
师轻青一副与他们还要亢奋的表情,让众人深信不疑。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禹兴怀便领着众人走了进去开始临摹。
大家每个人激动无比,连耳朵都是带着红色,和先生一起做此等事,还是从未有过呢。
师轻青进屋之后便让他们先抄,自己稍后便是。
那些人不由又感叹一句,这师轻青实在是太懂趣了,太谦让了。
师轻青笑意浓重,恩儿在一旁为师轻青扇风,一时之间,便知听得几人笔尖唰唰声。
过了一会儿,有人忍不住要去上厕所,师轻青使了个眼色给恩儿。
恩儿会意,一个飞身已挡住了门的去处。
那人莫名,“恩侍从,我要去方便,劳烦让让。”
恩儿自然不会回答他,那人急了,“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在这里方便了。”
那人这么一说,众人便纷纷停了下笔伐,禹兴怀则是直接问师轻青,“罗先生这是何意?”
师轻青轻笑,“大家不是喜欢看这些书么,罗某人为大家寻了如此一个宝地,又无人来打扰,你们为何离开呢?噢...我知道了,可是觉着我在这里打扰了各位?放心,我这就走。”
说完,便径直穿过那人退至到了门外,让恩儿守在门口。
此屋早已是个废弃的旧物,四周都早已封死,唯一的出口便有恩儿守着,手里拿着石子,一扔一个准儿......
师轻青想了想,觉着自己有些不太人道,便又叩了叩门,轻声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里头的人松了口气,可一口气还没喘匀,便又听她说道:“我待会儿派人去各个府上请家父家母来为尔等送膳食来,你们就放心地在里头好好临摹,罗某人待会儿再来瞧你们。”
说完,飘飘然地走了。
留下一群人怔怔,禹兴怀望了望手中的宣纸又想了想方才师轻青的话,瞧了瞧门外站着的恩侍从,明白过来这是被罗青坑了。
难怪连铁铮都落荒而逃了,自己却......
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禹兴怀与众人在房间里哭天抢地,跪地求饶,难受得打滚,但师轻青却已然回了政史所,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应该还有一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