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心摇摇头,一脸懵:“不知道啊,哎呀,反正叫惯了改不了口,就这样吧。”
“……”南名晚一阵无语,白一心她连自己的称呼都没有改,先前她真是个暖榻丫头的时候让她好好的称呼一句主子倒是难得上青天,现在让她改个口还难了。
天已经黑了,白一心吃得差不多了,抻了个懒腰,“主子,你把那只兔子给我。”说着对着南名晚伸出了一只手,要南名晚把兔子递给她。
南名晚看了一眼身边乖巧蹲着的兔子,然后转过头看着铁板上所剩无几的肉块儿,低声道:“你如果没吃饱的话我们回去再吃一顿,别打我兔子的主意。不行,绝对不行,你别想着吃我府上一根兔毛。”
防着白一心真做出什么破事,南名晚把大灰兔子托了起来,抱在怀里好生护着,“将军府上的兔子,你一根毛也别想动。”
毕竟白一心能做出的事情,往往都会出乎南名晚的意料。
“我不是吃它……我只是想了个主意……”白一心把手缩了回去,“我想让它替我接客去。”
刚刚在放风筝的时候,白一心除了天上的风筝,也偶尔偏头看看南名晚。小男孩很小心翼翼的在抚摸着兔子,喜欢兔子,但是却不能养。
如此相像的精力,白一心都觉得她俩的喜爱和自身条件差不多都重合在一起了。很想养,但是如果真的养了兔子,一阵的新鲜劲儿过去了,所有的一切也就过去了。
时间一长,加上各种琐事再来堆积在一起,照顾兔子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很多时候,是真的分不开精力和时间来照顾宠物这些,对待它们的感情也就越加的淡薄,有时候还会是厌恶。
那还不如就把那一小段,最开始的三分钟热度保持下去,让二者都能够保持最开始的乐趣和感情。好好想处,距离和时间产生美,这个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原来还在那个不能养兔子的世界里的时候,白一心记得,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过得充实而满足,开一家杂货铺子,卖零食,卖书,卖花,她还可以把自己的杂货铺完全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来装饰。
可以看书,可以吃东西,可以安安静静的休息,也可以赏赏花,各取所需的一个很杂的杂货铺。
但如果再加上兔子这一块,那该多好。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弄成一个可以满足更多人需求的铺子,闲暇之余还可以赚赚小钱。
可以给院子里的那一堆兔子找个给它们自己赚口粮的工作,也避免了几十只兔子好吃懒做的。
“怎么样?”白一心看向南名晚,她自己的心里头已经有了大致的一个概念。
南名晚摸了摸手里的兔子,“听不懂,不怎么样。”白一心的脑回路他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而且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锉……
“没听懂?”白一心看着南名晚,耐心的给他解释了起来,“我们那有一种不让人接待,而让小动物接待客人的店。”
不用人。
用动物?
“……”南名晚摸了摸手下的兔子,九州也呛了一下,猛的咳了咳。
“小夫人……不用人接待,那用兔子接待的话……那一压……兔子不就扁了吗?而且,那样也……太恐怖了一点儿。”
九州说着,那个场面真的是想都不能去想。
隔着淡淡的火光,白一心都可以看到九州涨红的脸颊,旁边的南名晚也窘迫的低下了头,耳根红了起来。
“……”南名晚真的是千想不到,万想不到。自己收的小妻……有这么重的口味,和这么黑的心肝。
打算吃兔子的肉也勉勉强强可以理解,但是如果真的要它们去……去接客……白一心也太……
“不行,我不同意。你做别的我都支持你,但是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儿,你忘了吧。”南名晚低着头,拒绝,一定拒绝。不给白一心干缺德事儿的机会。
白一心失望的“啊”了一声,她原想着她的设想一说出来,南名晚肯定会支持他自己,而且还会和自己一起出谋划策,一起想办法。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铁板上的肉也瞬间不香了。
白一心忽然没有了声音,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南名晚心一颤,温和的看着她。
“白一心,你可以想着干点儿其他的事儿,你这样子让兔子出卖它们的……尊严,还让人……你可知凨楼都是干些什么的,你这还让兔子去代替人……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我……没那个意……啊?”白一心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抬头扫了两眼南名晚,简直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随手抄起自己手里的大碗举高了起来。
气得要把大碗带着里头的辣椒酱一起砸过去。
“我……我纯洁得很……你……你们两个居然……居然想得出这么不堪入眼不堪入耳,不堪从嘴里说出来的话!”
白一心真是气到又饿了,手里高高举着的碗要不是……要不是白一心她自己心疼钱心疼是南名晚给她自己买的,她……她早摔过去了。
就算是不砸脸,也要砸到他双脚之间吓唬吓唬他。
什么人这是?
“南名晚,你以为我说的接客是那种……人接客的那种吗?”白一心恨铁不成钢的又举高了手,看着那张脸还是没能说服自己把碗砸过去。
南名晚看着白一心,抬眼瞟了一下她手里拿着的大碗。白一心她自己目的有问题,手段毒辣不堪入目不说,居然还想用武力来威胁自己服软。
“那你说的是哪样?”南名晚看着那只碗上上下下晃了晃,估计是白一心舍不得那只碗,下不了手砸下来。
“就像你现在这样啊,还有,就像刚刚那个小男孩一样啊,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小本本小碟碟小片片儿的事啊,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白一心气在头上,不可理喻的长叹一声把大碗丢到了草地上。
“我的意思是有谁喜欢兔子的……就和那个小男孩一样的人,来到我们的店里,点一只大灰兔或者是大白兔。看上哪只了,那只兔子也挺乐意,就让人把兔子端在盘子里送出去给他,然后我们在别的地方想想怎么赚钱。”
白一心无奈的在和南名晚解释,她就是想仿着现代的猫咖,自己整一个兔咖而且。就让人整整常常的摸一摸,逗一逗,喂一喂,满足一下喜欢兔子而又没有兔子的爱好者。
仅此而已。
“主子您听懂了吗?”白一心看着南名晚,眨巴着眼睛问他。
“……”南名晚摸了摸手里的兔子,“那这些兔子肯定也不够,若是生意好的话,顶多五天就没了。”
看白一心这么有信心,自己拒绝了她又难过,南名晚刚刚思来想去,决定在和白一心的分歧上自觉让开她一大步。院子里的兔子可以让她开餐馆卖兔肉,也可以给她本钱让她去买一些新兔子,但是有一只……白一心不能卖……
手底下的这只兔子,对于他们二人来言,都倾注了太多的感情,怎么能说砍就砍。
“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南名晚在这只大灰兔子上绝不松口,这只大灰兔子给他和白一心带来了太多的乐趣和回忆。
白一心潇洒一挥手:“说,肯定答应你的。我白一心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你要是真不愿意,我也可以……就把刚刚当做是……说说而已,算了吧之类的。”
反正白一心知道没开成杂货铺她自己肯定会伤心,也知道自己伤心也伤心不了多久。自己就是这样,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也活得快乐自在。
南名晚挠了挠手里的兔子,慢慢说着:“也没有那么绝对,就是你不要让这一只也……死在砧板上……”
白一心吃了个大惊,她什么时候说过那个盘子是砧板了,他们看对眼了兔子就直接现宰现杀,是不是还得顺便帮他烤一下蒸一下煮一下,然后还要在旁边摆个小摊,卖些葱花大蒜辣椒酱的。
“你当我是开饭馆的吗?”白一心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把自己气到倒在了地上。
白一心摸着揪了把地上的草,一寸一寸的拉着草地上的草,挪到南名晚身边去自证清白:“主子,殿下,将军,我没想要伤兔子宝宝儿小生命啊,您误会死白一心我了。我怎么可能下得去那样的狠心,把我们俩辛辛苦苦养的兔宝宝放到别人眼皮底下,扒皮抽筋的。”
一点儿一点儿的抓着草爬到南名晚身边,拉了拉他的手:“您别误会白一心了殿下大人,下雨了我第一想的就是满院子的兔宝宝淋湿了没有,我从来没有先想过我啊,奴婢冤枉死了。”
南名晚低头看着跟蚯蚓一样盘过来的白一心,“那你也只是想。”
“……”白一心一愣,她……她那不是不想起来,是她的脑子醒了眼睛没有醒,实在不是她自己想睡懒觉才不去管兔子的。
“主子啊,奴婢晓得您对它们也是尽心尽力了,所以我无论在做关于它们的什么事,我都是先和你商量的不是。它们是我们的兔子,不是我的兔子,我可是一直把主子的威严形象放在我心里头的最上头的啊。”
白一心躺在草地上解释着,南名晚伸手摸了摸草地,夜里有些凉。白一心这样赖在地上肯定会着凉的,南名晚一阵心疼,把白一心的脑袋抬了起来,腿往她那边靠了靠,让她靠在自己的腿儿上。
“呜呜呜……我冤呐。”白一心拉起南名晚的衣裳,拿掉了鼻子上的眼镜,用他的衣裳自己给自己擦了擦眼角似有若无的眼泪。
“说清楚。”南名晚把自己的衣裳拉了回来,“上次你跑出去,把这只灰兔偷偷带出去,你和我商量了吗?”
“……”白一心的双手无力的僵在原地,“那次我说了还有偷跑的意义吗?”
“你……”南名晚的话还没有说完,白一心就拉下了脸,“我是故意跑的……可……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想跑出去的。”
南名晚叹了一口气,低头看向白一心欲哭不哭的脸,把自己的衣裳拉了放到她手上。
“谢谢主子,我的衣裳就是……我们把兔子放到殿里,让喜欢兔子的人可以在我们店里逗逗兔子,如果兔子不适应,我们就把兔子收回来。其他的就没有其他的意思了,也就是相当于一个动物园。”
白一心擦了擦嘴角,把南名晚的衣裳放了回去。南名晚低头看着那一块儿油渍,脸色有些不好。白一心伸手替他捏了捏,吞吞吐吐道:“那个……那个主子啊……我……不!是奴婢!奴婢明天一大早就给你洗,一定洗得干干净净的,我保证。”
南名晚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你的那个什么园。”
白一心“哦”了一声,想了一会儿怎么把自己的话给南名晚讲清楚,还是不被他误会的那种。
“嗯……就是,动物园就像个一个比我们养兔子还要大一点儿的院子,然后里头不同的院子养着不同的动物。就比如第一个院子养兔子,第二个院子就养猪,第三个院子就养鸭。”
说到这里白一心停了停,直起身看着南名晚,“前头的这一段有什么没说清楚的地方吗?”白一心问。
“没有。”南名晚摇了摇头,示意白一心继续说下去。
“然后开了动物园呢,可以让一些没有见过兔子或者鸡鸭的人去看,或者是喜欢它们的人去看。就在外头看着,也可以准备一些草啊之类的去喂它们。就是这样了,然后我说的端盘子……就是像刚刚那个小男孩和我们说要逗一逗兔子一样。”
“让他逗一逗兔子,满足一下对兔子的喜欢。最大的限度……就是让他们抱一抱挠一挠。”
白一心解释完,看着南名晚。
“就是这样的,像有的动物很亲近人,我们那儿最多的就是猫,还没有过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