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良久,王老夫人慎重其事,语缓慢说道:“要收拾尾,将此事有个了结——那就得找人替罪,不然衙门那里只会没完没了的查下去。八?●一?中?文网.ww. ●只要官衙不查,那事情便不会暴露。”说道这里王氏不由计上心来。
王老夫人这里责怪着孙儿,说着找人替罪的事情。而林珺听了茗波被处置,则心内对王老夫人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果然,祖母就如毒蛇般窥伺着她们姐弟,而且她行事竟然如此狠辣。
怪不得如今很多的府上的老太太从不说王氏这个继室有什么不好。全因着祖母会伪装,不会留下让人诟病的把柄。还有便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到十分确定能得手,祖母便不会出手。
比起祖母,二哥林朗还差着点,起码祖母不会留下尾给别人抓。就像弟弟林昊失踪,顺天府衙如今都还没查到什么线索。
她不认为不安好心的人会有好下场。如今她要怎么办,岂能让这件事被轻易放过?
林珺莹润玉白的手指紧攥着身上小袄的衣角,直到已经攥出汗迹皱褶,她却也想不出法子。
“生了此事,朝廷一定不会放弃追查的!让德言几个最近盯紧了府里的动静!”林珺想了想后,语气肯定的说道。
她觉得堂堂国公府接二连三出事,朝廷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茗波那日出去不知去做什么,但只有一个晚上的安排,她就不信二哥能将此事全部周全。?八▲一★中▲文网 ?
既然茗波已经被处置,那么祖母必然已经知道此事是二哥做的。她也必然会做一些事情帮二哥掩饰,那么就她就等祖母出手。茗波的家人不知祖母会如何处置?可这次她一定要拿到证据。
经过这一番深思熟虑,林珺的午饷便被耽搁了。
李嬷嬷劝她道:“姑娘下午还是不要再去闺学了,这两天一夜的折腾,哪里有休息的时候,您看看您眼下的黑青!”
“好,我这就去禀示祖母。然后去学里请假。。”
“哎吆,奴婢是忘了,姑娘也是糊涂了。被禁足了,还请什么假!看来这日府里主子精力都是不济。没反应过来。姑娘和四姑娘今早还去学里了。”
林珺听了李嬷嬷的话,呆怔了下,不一时便捂嘴笑眯了眼:“呵呵,哎——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和四姐姐置气。昨夜里四姐姐为了不让我和睿哥儿偷偷睡觉。一晚上都睁着大眼盯着我们呢。我想着她精力不济,便拖着她上了一早上的课,不想却忘记被禁足了。”
她一说,屋里的李嬷嬷和春暖也跟着笑了起来。
既然不去学里,林珺便换了衣裳爬上了拔步床,不一时就睡沉了。
未时末的时候,林珺正睡得迷糊,却被玉珠坚持不懈的摇醒了。她睡眼惺忪,浑身乏力,脑袋昏沉沉的。?▲?■.ww. ■这是还没休息过来的缘故。等到她清醒了就听玉珠用极其欢快的语气不断的喊着:“姑娘——姑娘——大喜啊!”
“谁订了亲?”林珺迷糊的躺在床上,她哑着嗓子疑惑问道。
“并不是!姑娘您快些去看看吧!听说十少爷封世子爵的圣旨已经在半道上了,老夫人正让人在外院前厅摆香案啦!”
林珺听到玉珠喊出这句话,灵台一激灵,她才彻底醒了。她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坐起身紧紧攥了玉珠的胳膊激动问道:“可是真的!我是做梦了吧?”说着话她就抬手去掐玉珠的胖脸。直到玉珠被掐的连连哀叫,林珺才确认了。
只是此时玉珠委屈的想着,是不是做梦,姑娘不是该掐自己的么?
此时林珺院落里的丫鬟面上都带着喜色。老夫人安排的丫鬟翠芝,面上带喜。心里却想:以大房这样的势头,老夫人想要让二少爷承爵恐怕很难。以她看来,二房合该死心了。
林怡安排的枫亭先时正擦着器皿,得了消息后不免一脸艳羡。想着六姑娘姐弟真是好福气,睿少爷这么顺利的就承了爵。顺利吗?!这就要看各人看法了。
等确认了以后,林珺忙迅的起身。她眼睛里盈光潋滟,光华流转,这是喜极而泣了!
当日皇上说让她放心,睿哥儿的爵位他会放在心上的。但因着她已经不是不喑世事的小姑娘。因而能看出皇上还未亲政,牵肘颇多,这个承诺未必能很快做到。没成想这么快就下来了。
建元二十四年五月十六,朝廷谕旨钦封申国公嫡次子林睿为国公世子,同时恩荫其为正四品都指挥佥事。而上一世林睿只是仅仅承爵而已。
林珺满怀感激的跪谢圣恩,而林睿无法随意指使护卫的事情也随之解决。
林珺姐弟两个沉浸在喜悦里。林朗此时心胸十分憋闷,他已经完全意识到祖母所说话的意思了,是他轻举妄动了。若不是因他如此,以抚恤忠烈遗孤名义封睿哥儿为世子的旨意怎会突然下来。
而王老夫人面上慈和,笑容满面的招呼着那传旨的太监。她心里却呕的慌:“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古话却是没错的!要不是国公府少爷接二连三的出事,朝廷如何会认为国公府被朝廷怠慢了,从而——朝廷为了表示对国公府的重视,让睿哥儿这时就承了爵!”
林珺在那日晚上把一张单子给了小王姨娘。那张单子详细记载了林瑾这几年的花费。林瑾身边的小厮管路,虽然是老夫人安排的人,但管路有只认钱,不认人的毛病,找他打听林瑾的事十分容易。
她这是让小王姨娘看看:庶兄到底挥霍了多少银两;若是以后庶兄成亲分府,他可还会剩下银子过活?!小王姨娘是管不住庶兄,可她也不是没脑子。她看了后定然会警示庶兄的。
她是不会忘记庶兄林瑾上一世死得是有多不光彩了,竟是因花柳病而去。他的那些钱大项都给了窑姐。看着这几年他和二叔的样子,她实在怀疑二叔是否也帮着他挥霍了不少钱。
她上一世因着母亲的死,对王姨娘母子怨恨。但其实这个庶兄也只是可怜虫罢了。念着有同父血脉的关系,她就帮他一把吧。若是三年前她亲近庶兄,直言不讳的告诉他祖母捧杀他,估摸这个傻子还会以为她挑拨离间。因而她这几年才一直旁观他作死。看他将母亲周氏留给他的产业都伤了根本,她才拿出这份单子。
此时睿哥儿已经承爵,她也不贪他什么,这个时候出手帮他,王姨娘自会将这其中利弊向庶兄林瑾讲明。
她看着庶兄是想靠着二叔进五城兵马司的样子。还是将这不成器的叔侄俩赶快分开的好。于是她便想着将庶兄安置到其他地方,门路还得另找,她便暂且搁下了。
林珺让德言几个注意府里的动静。没两日,茗波一家子也离了府,虽阮氏未在府里处置这一家子,但林珺觉得他们留命的可能不大。她是真真没想到老夫人竟草菅人命,狠辣如斯!
接着林珺就知道了那日调戏林怡的是庞锦澎了。先不说林怡的反应,她却恨得咬牙切齿,想着将庞锦澎虐杀丫鬟的事给闹出来,让他身败名裂。
自遇到庞锦澎以后,她也不是没想过对付他。可她身边的人手就那么几个,而且这是上一世她难以启齿的恩怨,她自己有时都难以面对那些恩怨。
她知道平津侯的庞兵此人并不好惹。她如今也从老夫人处学会了谨慎,做不到一击必中,那就不要出手。
庞兵不也和老夫人一样的狠辣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