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条铁路的运力,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施工过程之中,过于抢进度而质量有些问題等一些原因并不是很高,开通的头一年机车只能牵引最多不过十二节不满载的车厢,真实的运力只相当于一条小铁路。
甚至相当一部分的路基,由于沒有经过仔细的勘测而有这样和那样的毛病,大部分的桥梁,也是用枕木临时先搭建出简易铁路桥,直到四四年完成彻底整修,所有的铁路桥梁完全建成之前,因为路基经常出毛病需要维修,而始终处于半开通的状态。
但是却大大的减轻了西满地区物资运输,给抗联带來的压力,而随着战局的展,这条一直向西延伸的铁路于四三年底,在集宁与平绥铁路交汇,成为连接抗联与陕甘宁边区的大动脉,在四三年期间转移从华北地区迁移出來的旱灾灾民,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吉本贞一更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时在黄汲清教授的制导之下,东北局在安达境内的杏树岗和肇州高台子,已经完成石油井架的安装,正在抓紧时间争取上冻之前完成后续建设。
按照预定计划,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在明年开春,铁路专用支线完成之后就要开始钻探,并已经开始铺设连接兰西与安达交界处,现在正在全力兴建,已经开始安装设备的炼油厂之间的输油管道。
而美国人在四二年提供的大量卡车,以及四二年中在抗联炼油厂运转之前提供的大量优质汽油,也使得公路运输带來的负担,一直在抗联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只是这些却不是当初那位自认为算无遗策,认为公路运输沉重的负担,将会最终压垮抗联的吉本贞一,现在能够想得到的。
中国人身上的韧性并不比日本人小,只要他们下定决心想要做好的事情,并不会比日本人差到哪里去,只不过之前几十年无休止的内耗,消耗了中国人太多的精力,一旦中国团结起來,将心思用到该用的地方去,下定决心去做什么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在终结此次反击作战之后应该考虑的事情,至于现在对于吉本贞一來说,他建制至少在西满战场所有的反击作战必须立即停止,因为西满战场,已经到了不撤退不行的地步。
在打下去,除非关东军能够在短时间之内为林西战场增加两个师团的兵力,以及重新夺回通辽一线,否则林西的两个师团,将会重蹈十四师团和二十三师团的覆辙,但这两条,任何一条都是眼下的关东军难以做到的。
与其现在勉强硬着头皮打下去,结果可能是搭进去更多的师团,还不如立即停下來,全线采取防御,尽管吉本贞一也认为,这种做法对于关东军來说实在有些丢人,但他坚持的认为,这是目前关东军唯一可以采取的办法,除非梅津美治郎大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前面的两个问題。
相对于虽说有些一厢情愿,但是考虑问題极为详尽,无论是战略问題还是战术问題都考虑到的吉本贞一來说,关东军中相当一部分的高级军官,包括他的两位副手來说,对于他的判断很不赞同,主张拼死一搏的人,不仅大有人在,甚至还为数不少。
对于眼下的战局打成了这个局面,却是在难堪到了顶点之余,但还是认同这些行动是抗联在掩盖实力已经耗尽,攻势已经进行不下去的真实情况,希望在拼一把的,这部分人是以关东军两位副参谋长,绫部橘树少将与秦彦三郎少将为主。
除了这二位副参谋长之外,其余认为关东军应该继续打下去的人之中,还包括第一课课长田村义富、第三课课长村中嘉二郎、第四课课长黑川帮辅、第五课课长池田纯久,也就是说坚持打下去的,几乎包括了整个关东军司令部的高级军官。
这些人认为,虽说东满的敌情生了一系列的变化,敌军从朝鲜战场上撤下來的部队,目前去向不明,虽说敌军在牡丹江周边几个火车站内调集了大量的军列,但是眼下并沒有确切的证据表面,这部分敌军会被投入到西满战场上。
至于在完成对五十一师团作战之后,在战场上消失一直沒有露面的那部分敌军,不过两个师的兵力,即便出现在林西或是通辽的战场上,也不见得能够改变战局,林西战场上只要能拖住一段时间,为关东军解决通辽战场创造一定的战机,那么还是有办法的。
而抗联即便在增加两个师,但是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吞掉林西战场上的这两个师团,也要看他们有沒有那个好牙口,更何况关东军在彰武和西阜新一线,还部署有第五师团,随时可以支援林西战场,就算不能支援林西战场,但是也可以牵制通辽一线的敌军无法西调。
同时通辽身后的十八师团,以及正在梨树境内准备向西攻击的一个师团,都完全随时可以投入到反击通辽的战斗之中,关东军目前兵力虽说有一定的不足,但是还远未到完全无法支撑的地步。
而目前已经抵达奉天的第十师团,也可以通过铁路快的输送到赤峰一线,眼下战役打成了这个结果,关东军已经是颜面扫地,如果再不拼一下,那么关东军的颜面何在,大日本帝国的赫赫军威何在。
除了泾渭分明的这两派之外,最有言权的关东军主任作战参谋,一手制定了全面反击的连环计,差一点沒有让杨震和郭邴勋这二位抗联最高军事主官上套的那位武居清太郎中佐,却始终保持着沉默一直沒有表态,除了他之外,列席会议的关东军野战铁道司令官横山镇雄中将也是一言不。
横山镇雄中将不说话很正常,他是主管关东军辖区内所有铁路警备和野战维护的野战铁道司令官,作战的事情,他插不上嘴,而且这位横山镇雄中将本身就是6军中的一个少见的,从來不站队的另类。
除了关系到自己的责任之外,不归他管的事情,他从來不表意见,说白了,就是那种在什么情况之下,明哲保身都是第一位的,所以他虽说做到中将,但是到目前为止却是一直在各种技术岗位上打转转,从來沒有担任过师团长或是某一方面军参谋长的重任。
在这次作战会议上,面对着大本营的代表,他干脆來了一个闭口不言,就差沒有明说,我是來打酱油的,你们不要询问我的意见,即便是询问我,我也沒有任何的意见,我是野战铁道司令官,手下只有几个专门抢修铁路的铁道联队,不是手下拥有众多装备精良野战师团的关东军司令官,这种事情轮不到我表意见。
但是那位武居清太郎中佐的沉默,就让所有的人感觉到意外了,此次整个计划,由他一手起草和制定,战役打成眼下的这个局面该怎么调整,他是最有言权的一个人,但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选择了沉默,就在那里看着别人争论,倒是很让人意外。
不过现在那些真正掌握关东军命运的将军们,眼下这个时候还沒有人去关心一个中佐主任参谋究竟在想着什么,尽管这位中佐的位置很重要,也是关东军整个作战计划的制定人,但是将军们还是认为自己才是真正决定关东军命运的人。
除了这二位一言不之外,另外一个铁青着脸坐在主位上沒有说话人正是梅津美治郎,这位关东军司令官看着会议室内一众争吵的面红耳赤军官,也是一句话都沒有说,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这位一向以意志坚定著称的关东军司令官,眼神之中此刻却是有着一丝的迷茫。
至于因为负责指挥参战海军航空兵,而列席会议的大西泷治郎少将,看着在座的诸位6军将官,虽说一样沒有说话,但是眼神之中那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却是表露无遗,只不过这个时候,沒有人有心情和他一个海军将领计较而已。
这位大西泷治郎少将如此的幸灾乐祸,不是沒有原因的,此次作战关东军不顾海军的反对,坚持调集大批的轰炸机要炸掉松花江沿江大堤,以水代兵切断抗联的退路,结果怎么样,一无所获不说,调集來的6军航空兵轰炸机在敌军航空兵拼命的拦截之中损失惨重。
更为惨重的是这些原本在抗联空地拦截之中,本就损失惨重的6军轰炸机在返航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了几架,也许是被抗联缴获的6军九七式中型轰炸机和九八式轻型轰炸机。
这些被抗联缴获,全身涂装连旭日标志都和6军一模一样的6军制式轰炸机,浑水摸鱼的利用出动的机群尚未來得及统计战损的机会,跟随出动的6航轰炸机群,一同返回了海龙机场,在参与空袭的轰炸机群降落还未返回洞库的空档,对海龙机场采取了突然袭击。
整个参战集群之中以海龙机场作为出点的轰炸机群,在降落的时候被炸的一塌糊涂,安全返回的所有轰炸机群,排的整整齐齐的,被那十几架6军自己制造的轰炸机,像是被打地面靶一样一架架的被摧毁。
在敌军拦截之下幸存下來的轰炸机,在机场上当着周边高射炮兵,以及保护机场的几架战斗机的面,被炸成了一堆垃圾,再加上空战之中的损失,6军航空兵参战兵力损失几乎达到了调集兵力的三分之二。
而在这十几架轰炸机,对着机场俯冲轰炸的时候,地面的高射炮兵与留在天上掩护的几架德制战斗机,根本沒有來得及反应,海龙机场的6军地面高射炮指挥官,更是傻呆呆的以为天上的那几架飞机,是自己的友军,而拼命的与天上联络。
直到人家丢光了炸弹,在突然出现的抗联掩护机群的掩护之下,大摇大摆的飞走之后,面对着已经成为一堆残骸的自己轰炸机群,才愕然的明白那些根本就是敌军,只是这个时候,在做任何反应都已经晚了,机场上除了一堆废墟之外,什么都沒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