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方仁这边为了引诱日军全力出击,而來一个战场沉默,那边的濑户启二少佐却是欣喜若狂,对面的平静让他认为自己利用骑兵引诱对手火力点暴露,然后用炮火一点点削弱对手抵抗的战术成功了。
濑户启二少佐不是白痴,但他过于相信自己炮火的威力了,在这种平原的地形之下,对手又沒有坚固的工事可以依靠,就算他们再顽强,但是人毕竟还是肉长的,他就不信,在自己绝对火力压制之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对面还能剩下多少人。
不过为了稳妥一些,濑户启二少佐并沒有草率行事,他举起望远镜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在骑兵冲击到四百米的距离,对面只有零星的火力开火的对手阵地后,才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与他一同留守在陶赖昭的步兵中队长道:“命令炮兵集中火力向侧翼方向在打半个基数后,告诉三浦君全体出击,一鼓作气消灭掉眼前的这些抗联。”
“告诉三浦君半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帝国的军旗插在当面抗联的阵地上,在关东军炮兵全力不计代价的全力掩护之下的两个步兵中队、一个骑兵中队,外加半个正规帝国6军中队的兵力,居然这么长时间还沒有能吃掉眼前不过一个连的抗联,他三浦闻多的能力我很是质疑。”
“他究竟还是不是帝国6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难道退役之后他的军事素养也退了吗,难道帝国6军士官学校学的那些东西,都就饭吃了,还是多年來的家庭生活,让他作为一名帝**人的雄心壮志,已经全部消耗光了。”
接到他的命令,身后的那个临时作为他参谋的步兵中队长却是有些犹豫的道:“阁下,这段时间的战斗下來,因为我们过于依赖炮兵的支援,我们现在的炮弹只剩下一个基数了,这一口气打出去半个基数,我们可就沒有多少炮弹了,万一这点炮弹消耗一空,抗联后续部队赶到增援,我们接下來的战斗还怎么打。”
“阁下,抗联不可能就出动这么一点部队,现在陶赖昭东西两个方向都有枪声传來,很明显他们出动的兵力不单单是眼前这么一点,我们解决了当面的这些人,他们还会增加新的援军的,到时候,沒有了炮火的支援我们就陷入被动了。”
“刚才的战局我看了一下,虽说我们给抗联带來不小的伤亡,但我们攻击部队伤亡也不小,参战的两个中队到现在足足已经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如果我们损失太大,再加上炮弹消耗余烬,还怎么固守陶赖昭。”
这位中队长明显很是担心之前因为对炮弹的使用太多大手大脚,眼下整个陶赖昭一线的炮弹数量已经不多,如果按照眼下的炮弹数量和这位少佐阁下的要求,半个基数打出去后,将几乎再无炮弹可用。
实际上曾经是,而且眼下也一直作为新京北日军驻防的几个师团物资储存与中转基地的陶赖昭,现在里面的弹药和物资数量依旧不少,但数量不少,不代表着符合目前陶赖昭内的炮兵有足够的炮弹使用。
但现在陶赖昭内,储存炮弹数量最大的是一百二十毫米榴弹和一百五十毫米重迫击炮的弹药,还有部分一百五十毫米重炮弹和九九式重山炮的炮弹,至于储备的本就不多的三八式野炮和四一式山炮、九十毫米迫击炮的弹药,现在几乎在之前的大手大脚使用之中,已经消耗余烬。
而目前陶赖昭守军之中,却是一门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和一百五十毫米重迫击炮都沒有,当然作为日军纵深的陶赖昭,要是配备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这种大口径榴弹炮,也的确有些夸张了一些。
至于轻武器弹药袋的数量,的确是相当的充足,仅仅三八式步枪使用的六五子弹,以及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弹药相加就有足足几十万的库存量,只不过他眼下最需要的九二式重机枪的弹药,却是只有可怜的万余。
而且眼下陶赖昭储备数量最大的物资,即不是弹药,也不是前沿急需的粮食或是药品等其他前线急需的物资,而是足足一吨的烈性炸药,现在里面储备的炸药,一旦爆炸足可以将整个陶赖昭连同身后的松花江铁路桥一起送上天。
倒不是关东军后勤部门抽疯,在陶赖昭储备的物资完全与前线所需的对不上号,这里实际上是二十八师团最大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后勤仓库所在地,里面的炮弹,是二十八师团炮兵联队的重炮兵大队以及配属的独立炮兵一部和独立迫击炮大队急需的炮弹。
至于在战斗之中消耗量最大的七十五毫米山野炮弹和重机枪子弹、掷弹筒所使用的榴弹,不是早就已经前送了,就是因为抗联的空袭而无法送到陶赖昭或是干脆被炸毁在前送的路上,而且二十八师团并未装备九十毫米迫击炮,所以这里也并沒有九十毫米迫击炮弹。
至于轻武器弹药,因为日军战斗之中秉承着一贯的精细,除了重机枪子弹是前沿最急需的之外,其余的还沒有來得及送上去而已,里面的炸药,是二十八师团在必要的时候,准备用來炸掉松花江铁路桥的。
在眼下自己急需的炮弹沒有,有炮弹储备的自己却是沒有火炮,三八式步枪和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弹药的数量倒是不少,可这些轻装备在后续的作战之中,能起到的作用有多少,要知道,抗联再來可就不是这么一点兵力了,这种情况之下,这个步兵中队长担心倒也不算什么错。
对于自己部下的担心,举着望远镜正观察弹着点的濑户启二少佐,放下望远镜一摆手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的炮弹不足了,但是在江南可还有其他师团的一个炮兵大队,只要我们保持通讯联络畅通,我们随时可以通过师团长那边,要求江南提供火力远程支援。”
“而且这帮铁路警察,在江南的德惠境内还有一列铁甲列车,那里还有我们二十九师团的一个步兵联队,以及其他各种武装,只要我们保住松花江铁路桥,他们随时可以快的冲过來支援我们,到时候,谁能吃掉谁还不一定。”
既然少佐阁下已经下定决心,这个中队长自然不敢再有什么意见,连忙命令通讯兵打旗语,通知那边正在指挥的伪满铁路警护部队陶赖昭团团长三浦闻多,这位少佐阁下的决定,至于结局会如何,自然就不是他能考虑的了。
尽管这边濑户启二少佐的命令已经下达,但那边的三浦闻多并不想一次性将手中的兵力全部压上,退役之前虽说只是一个大尉,但毕竟也从军多年,曾经参加过长城会战与卢沟桥事变的他也算是实战经验丰富。
军人在战场上那种特殊的直觉告诉他,对面抗联阵地上的沉默,并不像表现出來的那么简单,他怀疑对手是在给自己制造某些阴谋,虽说这里是一马平川的地形,但抗联的阵地上早就被日军的炮弹炸的坑坑洼洼,这些数量不少的弹坑之中,隐蔽下一些人还是不成为題的。
虽然现在沒有开枪,但是不代表着对手真的已经被关东军的炮弹给消耗干净了,在战场上,真正的老兵对于炮弹炸点都会有一个相对准确的多的判断,而这些老兵,在炮击之中幸存的几率还是相当大的。
但这边濑户启二少佐一次次的催促,却是不能不让他按照命令行事,自己虽然名义上现在是满洲国的警官,但按照关东军的命令,在作战时候满洲国境内所有的武装一切行动都要按照关东军的命令行事,并要严格服从关东军的指挥,否则一律按照叛变或是敌对行为处置,如果指挥官为日本人,将一律被视为国贼。
所谓敌对行为,就是被关东军视为敌人,而戴上国贼的帽子,也就成为全日本的敌人,也就是说,无论满洲国的军队还是警察,在战时不配合关东军的命令,或是不执行关东军的指令,无论这名官员是满洲人还是日本人,都要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无奈之下,这位三浦三等警正只能按照那位濑户少佐的命令,下令目前集中在侧翼的所有部队全部出击,同时为了尽可能的分散对手的兵力,他还给正面的那个中队同样下达了全线出击的命令。
事实上这位三浦前日军大尉在战场上的嗅觉要远比他现在的顶头上司,要敏感多的多,他在执行濑户启二少佐的命令时候,尽管无法公开对抗,但却是留了一手,他有意的拉开步兵与骑兵的距离,并将一个步兵小队和关东军的那半个中队扣在手里面,沒有全部的压上。
之前的进攻,他对眼前对手的密集火力可谓是心有余悸,别看当面抗联的兵力并不多,但是火力却远远过关东军同等兵力的火力配置,还是第一次接触自动步枪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在三百米之内居然能够压制住轻机枪的步枪。
还有那种抗在肩上就能射的轻便火炮,居然一次性就在五百米的距离上,炸掉了自己的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射程比关东军对付机枪的利器掷弹筒,可是远的多了,如果不是自己反应的度快,利用炮火随即将这两门火炮压制的短暂空隙,将剩下的机枪撤到八百米之外,剩下的四挺重机枪恐怕也很难的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