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女儿和儿媳,哦当然还有未來女婿面前,虽然因为兴奋过度而饮酒过量,却并未感觉到丢脸的老爷子不仅仅把自己给灌醉了,还压根沒有想到他眼中的这个极为中意女婿的人选,至少目前还沒有和他女儿结婚的打算,
难得敞开心扉的袁老爷子把自己给灌醉了,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无法再谈了,主角都喝的醉了,这事情还怎么谈,无奈之下,杨震和郭邴勋也只得先行告辞,尽管有些不舍,但也知道纪律要求的袁芷若也无法挽留,
上到车上,杨震只能摇头苦笑道:“袁老爷子这些年來背负着国仇、家恨,过的很是不如意啊,否则,以他多年來经商养成的性格和品性,今天也不会当着你我两个外人的面,会如此的失态。”
听到杨震的感慨,郭邴勋却是有些打趣的道:“一号,恐怕在袁老爷子心中的外人只有我一个吧,人家看你,可不是用看外人的眼光看你,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可是和看我的不一样,好像是老丈人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吧。”
打趣了一下杨震后,郭邴勋靠在汽车后背上闭着眼睛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道:“一号,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斯人已逝,我们活着的人终归还是要向前看的,你的事情,也该解决了,不能老这么拖着。”
“小袁对你的感情,虽然表现的很含蓄,但我和很多人都可以看得出來,而且小袁本身才华横溢,性格柔中带刚,虽然自立,但却又不是那种强势、有野心的女人,从骨子里來说还是一个贤妻良母,今后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都将会是你的得力帮手。”
“如果你也不反感的话,我看等到上秋的时候,就将你们两个的事情定下來吧,你早一天结婚,中央那边也会放心一些,张婷的事情,我知道是你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但你也要想想,如果当初你早一些点头,张婷不至于走的时候连眼睛都合不上。”
“一号,我今天就想和你说一句话,不要让当初张婷身上生的事情,在小袁身上复制了,一号,逃避不是长久之计,当然我们现在的环境与当初已经截然不同,但对敌斗争的复杂性却并未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减弱。”
“反倒是因为我们的根据地面积扩大、人口的增加而显得更加复杂了,您虽然洁身自好,但日伪和某些方面,还是会想方设法的对着您下手的,您总是这么拖着,又岂能让中央和东北局放心。”
“再说你将人家的家人弄去美国,至少也要让袁老爷子走的放心吧,要知道,如果袁老爷子一点头,同意你的计划,他们这一去天各一方,远隔万里重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会相见。”
“我看的出,袁老爷子真的是自内心很疼爱袁芷若这个小女儿,眼下又是一个战乱的年代,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孤身留在国内谁会放心,就算留在你身边,恐怕心里面也不会完全的放心,你们之间的事情早点定下來,袁老爷子也会走的安心一些。”
郭邴勋的话,让杨震沉默了,良久杨震才道:“老郭,你们让我想想,不要催的太紧的了,毕竟婚姻大事,是关系到两个人的终身幸福,一辈子,说的容易,但要做起來很难的,组织包办,不等于组织代办。”
“再说,我和小袁的接触时间还不算长,总得给些时间來加深一下感情吧,老郭,你们的心思我理解,但是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我会给中央还有大家一个交待的,但不是现在。”
杨震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題上多谈,虽说郭邴勋劝他不要逃避,但对于感情上的事情,杨震始终还是能拖就拖,不想去面对,更何况在齐齐哈尔还有一个李慧兰,也牵挂了他很大一部分的心思,
看着杨震依旧逃避的态度,郭邴勋只能暗中的摇头苦笑,对于杨震的这种态度,他并不赞赏,很多的事情不是你要逃避,就能逃避的,你作为堂堂几十万大军的统帅,全军最大战略区之一的军事指挥员,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很容易给人以不成熟的感觉,
更何况,在战时作为一军之长,身边沒有一个女人照顾,很容易给别人以可趁之机的,中央的这种担心,并不是沒有道理的,七七事变之前,一个川岛芳子几乎让国民政府的军事机密暴露大半,弄的整个长江封锁线几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这种局面,虽然不会在组织严密的抗联重新上演,杨震也不是那种轻易会被美色所迷惑的人,但对于几乎是无孔不入的江北和日本特务机关來说,目前还是一个光棍的杨震无疑很容易给人带來一个自认为下手的机会,
去年江北派來的那个妖艳的女医生來意,整个抗联高层几乎都是心知肚明,你杨震虽然拒绝了一个,可江北就不能派出更多的,上次來的是一个混血儿,下次派來的也许就是地道的中国人了,
多年的动乱和政治斗争,让江北还居住的华人虽然已经所剩无几,但从里面挑选出來一个美女间谍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在面对江北问題上,处理还需要相当复杂考虑的前提之下,这种事情至少郭邴勋并不希望再一次的重新上演,
你杨震是站得正、走的直,但别人可不是这么想,作为杨震在军事上的搭档,郭邴勋也希望他能早一些定下來,只是感情这种事情,让一向处理公务犹如吃大白菜一样简单的郭邴勋也感到极为棘手,尤其是杨震这种个性极为自主的军区主官的婚姻问題,更是让人难以插手,
杨震的个性太强,是属于那种强按着也不低头的人,这种事情又不是别人逼着就能解决的,乱插手的结果,非但不会起太多的作用,反倒是容易适得其反,对于这种事情,郭邴勋也只能想法设法的劝说,
看着摇头苦笑的郭邴勋,对于他心思心知肚明,不想继续将话題牵扯到自己身上的杨震突然话題一转道:“老郭,我看你今天有些情绪不对啊,你看小袁那个二嫂的眼光,可是有些问題。”
“小袁的那个二嫂,今天的接触虽然不多,但我也看得出來,虽文君新寡,但却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人,这些年操持一个大家庭,是很不容易的,他二哥牺牲至今也有一年多了,你又一直沒有恋人,你要是真的对她有些意思,我抽空找小袁谈谈。”
“你也别光说我,你的未婚妻牺牲这么多年了,你却还是孜然一身,我们都是重感情的人,你的想法我理解,你总劝说我要从阴影之中走出來,你不是也是一直沒有能够真正的走出來吗。”
“张婷牺牲才两年多的时间,我现在不想找,应该可以理解,但是你的未婚妻在抗战前就已经牺牲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放下了,你总劝我人不能总活在回忆之中,但你需要说服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自己。”
听到杨震提起自己,郭邴勋却是沉默了,良久才道:“一号,你知道我未婚妻牺牲在刑场上,可你却不知道她被捕、牺牲的原因,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因为我,而且她牺牲的时候肚子里面还怀着我的孩子。”
“当时她暴露后本來可以安全撤退的,却因为怀孕无法向上级解释清楚,只能找借口隐蔽下來,因为我们的关系虽然已经订婚,但那只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她还沒有和组织上汇报,提前怀孕了,她根本就无法与组织上说清楚,只能私下找一个地方,先隐蔽下來等孩子生下來再说。”
“却沒有想到在上街的时候被叛徒认出來,被那些渗透到川军中的军统人员觉而被捕,她是一直做川军工作的,军统那些人自然恨死她了,而那些视军队为命根子的川军将领,对于这种用老百姓的俗话说是挖墙脚的举动,更是绝对不能接受。”
“更何况,当时正在接受国民政府整编的那些川军部队,国民政府正想方设法以种种借口进行削弱,都在担心自己的部队被找到借口削弱的各级将领,更不敢给国民政府找到下手的机会。”
“而且当时川军部队对红四方面军进行的多次围剿,以及对长征的红军进行围追堵截的时候,损失也是相当巨大不说,番号和部队还被国民政府找到种种理由裁撤了不少,自然也是对**恨之入骨。”
“如果部队之中现这种事情,一向是一经查证便痛下杀手绝不留情,甚至在她被捕的时候,已经被查出怀孕也未能幸免,她被捕沒有多久,连同几个因为身份暴露被捕的军官一同被处决在我们军部的后院内。”
“行刑的那天,军部所有的军官都被召集到现场观刑,当时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被一挺机枪打的犹如筛子一般,倒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却是无能为力,当时那种撕心裂肺感觉,我至今无法忘记。”
“如果不是因为我让她未婚先孕,而不敢向上级报告,她会安全的撤离也就不会被捕,也正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导致了她的牺牲,而她到死也沒有承认和我之间的关系,更沒有出卖我。”
“她倒在我面前的时候,尽管知道已经不可能了,但手还在死死护住自己的肚子,我知道,她是想要保护我们的孩子,而她倒下的时候,看向我的那股决然的目光,更让我终生难以忘记,一号,也许我有些钻牛角尖,但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一天,更绝对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