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挽轻轻一笑,“那便给姚良媛先挑。”
侍女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向姚良媛。
姚良媛脸色淡淡,随手指了一个素色的锦盒,“就那个吧。”
到了薄良媛,她当即指向那个绛紫色的锦盒,笑道:“那个锦盒瞧着不错。”
绛紫色乃是大色,她笃定里头装的东西是好的。
伊良媛见状,很是开心道:“妾肤浅,最想要那个最大的,多谢各位姐姐想让。”说罢,叫侍女上前取了那锦盒。
其余妃妾也跟着挑了,礼物盒子有大有小,里头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多谢良娣赏赐,这赤金宝钗花钿光彩照人,格外好看。”徐昭训得了这等好物件,自然喜不自胜。
“谢谢萧姐姐,这好大一盒子宫花,我正愁没东西赏人呢。”伊良媛那偌大的锦盒中慢慢放了一盒子的时新宫花。
宫花虽是各宫各室都有的玩意儿,但各宫能得数量也就那么一些,这样的年关,若要拿来打赏侍女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伊良媛不爱首饰,这东西于她倒是好的。
其余几人也陆续打开了锦盒,都是些极好的物件。
其中,尤以徐昭训得的最为华贵。
乃是一支碧玉玲珑簪,簪体晶莹剔透,竟无一丝杂质。
这样的好物,便连何良娣这样的人都是少见的。
薄良媛不由恭维道:“萧良娣出手果真大方,这样的簪子妾都极难见得几回。”
薄良媛从前可是西越公主,什么样的好物没见过,却也能说出这话,可想而知这碧玉玲珑簪的分量。
许昭训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忙起身道:“此物实在贵重,婢妾如何用得。”小脸有些惶恐。
不过那簪子着实美,她也是爱得紧。
萧凝挽略略一笑,“不过是个簪子罢了,你运气好得了便是你的,如何用不得。”
许昭训听了这话,这才安心收下了,小心翼翼将那锦盒盖上,叫贴身侍女好生收着。
何良娣见萧凝挽竟能拿出碧玉玲珑簪来赏人,一时心里酸妒得紧。
哼,惯会邀买人心!
徐昭训见那许昭训得了那样贵重的簪子,不禁有些气恼,为何方才没去拿那个不起眼的锦盒。
萧良娣这样大方,自己手里这宝钿又算得了什么。
她下意识朝萧凝挽发髻上看去。
累丝海棠金步摇,海棠纹玉梳背……
哪样不是价值万千的名贵物件。
徐昭训看着那光彩照人的首饰,不禁畅想若是自己戴上那步摇梳背坐于上方,定然亦是华贵无比……
从蒹葭宫里出来后,徐昭训望着那锦盒,心里愈发不得劲。
自己见都没见过的物件萧良娣随手便拿来赏人,便连那蒹葭宫的铺地毯子用的都是上好的绢绒。
这便是受宠的好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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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娣,那徐昭训瞧着不大安分。”楠若想着先前在正殿里头那徐氏的模样,不由眉眼都皱拢了好些。
徐昭训一直往自己身上打量,萧凝挽又如何不知晓。
她笑了笑,“不必理睬她,她若不安分便不安分罢,我倒要瞧瞧她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
毕竟是前世景和帝最宠爱的妃子,若没有一些野心可就怪了。
她如今已是良娣,即便徐氏一直往上爬,也需要好些年头,她且瞧看着,看她是否真有一日,能取代了自己。
楠若见主子半分忧色没有,便也跟着放下心来。
也是,良娣到了如今这地位,还需惧怕何人?日后太子殿下登基,良娣少说也能得个妃位。
更遑论良娣如今身子已经养好,如今只等时机到,良娣有了身孕,日后便是安安稳稳,有依靠了。
至于太子殿下是否宠爱?那时只怕是不大重要了。
楠若见良娣如今也没了当初那番深情,约莫也是想通了。
否则,那鲁奉仪的胎,良娣如何能这般尽心尽力的看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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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晚间,太子回了东宫。
“不必回芳华殿,直接去蒹葭宫。”太子声音淡淡,但跟在太子身边许久的李忠玉也是听出了话语中的急切与欢喜。
他一甩拂尘,扬声道:“移驾蒹葭宫。”
果然,殿下还是想萧良娣了。
自打回了东宫,太子殿下便没有安歇过。
太后娘娘丧服,陛下身子不大安生,好些事情便只能由太子殿下代劳,每每殿下抽空到了蒹葭宫说不了几句话便得离去,连盏茶都没有喝完过,如今好不容易除服了,还碰上了年关,这两日更是忙得脚不沾地的。
好在今日后便能有两日的清闲,殿下也能松活些。
太子撵轿到蒹葭宫的时候,萧凝挽正端坐在内室软塌上看书册,听闻太子到了,不由有些惊诧。
今日乃是初三,太子得明日才能得闲,今日指定累了一天了。
她原以为太子今日不会来妃妾处的。
惊讶归惊讶,礼节不能少了。
她忙放了书册,领着侍女出去接驾,唯有雪团还趴在墙角呼呼大睡。
“殿下……”萧凝挽才屈下身子去,太子便将她扶起。
“穿得这样单薄出来,也不怕冻着。”太子拉着她的手直往内殿里走。
萧凝挽轻笑,“屋里头暖和,冻不着。”
到了内殿,萧凝挽亲自为他解了蓬衣。
太子瞧了瞧各处放着的铜炉,笑着颔首,“你身子弱,每日碳火可不能少了。”
“殿下还说呢,楠若姑姑可是每日每日的细细盯看着碳火,生怕侍女们放少了,蒹葭宫如今用的碳火只怕比鲁奉仪那里还多上许多。”
太子拉着她坐下,槿禾忙呈上来热茶。
“你娇弱些,自然得多烧些碳火。”
太子端了热茶来细品,眉眼逐渐舒展了许多。
才从外边回来,便有这样的热茶伺候着,实在心里熨帖得紧。
太子心里正舒坦呢,突然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蹭。
他端着茶往脚边一看。
原来是雪团,不知何时趴到了太子的脚边,一歪身子便躺下了。
萧凝挽大骇!
望着太子阴沉下来的脸,她忙屈下身去,“殿下恕罪。”
阑禾连忙上前欲抱开雪团,雪团被弄醒了,却如何都不愿走,十分自来熟地朝着太子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