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逃窜?皇上这又是何意呀?”秦拱明一听便急了,作为石柱军的主将之一,他是秦良玉派往广西的第一波先头部队,是以每次天浪出征,他都是随王伴驾,作为护军和决战的中坚力量的。
是以他一直很有信心,尤其对天浪的坚强和勇敢非常有信心,但皇上为什么突然要摆出惧怕并准备出逃的样子呢?
天浪呵呵笑了,看向芊芊,芊芊想了想,眼中一亮,开口说,“虽然太具体的兵法战策,我不懂,但我以为,济尔哈朗既然是攻方,防守的是我们,那么他就应该有作为进攻一方的觉悟,不应该自以为是的等着我们找上门去和他打。
如果皇上做出渡海逃跑的架势,济尔哈朗则一定会坐不住的,虽然此战取得胜利是战场上的需要,但是在政治层面上,一旦大明皇帝逃跑了,他济尔哈朗却还在武昌坐等人家上钩,清廷的朝堂一定会抨击他的,会说是因为他的愚蠢和自大,导致大明皇帝逃了,日后还需耗费重兵,花费重金去海外把人给追回来。”
众人似乎都对天浪的思路有一些头绪了,也都开始在心中推演起战役的发展方向。
“既然把思路告诉大家了,那么朕还有接下来的判断,”打断了众人在自己脑海里的推演,天浪继续说着:
“以朕的判断,等朕做出逃跑的架势以后,济尔哈朗一定不会再等,他一定会立刻发起进攻,而进攻的发起点,无论是江西还是武昌,武昌正面的岳州和长沙,都一定会是他们首要的目标。
而九江的谭泰一定会同时发兵进攻有南昌的金声桓,我军自顾不暇,金声桓在没有外援的前提下很难像上次那般守住南昌。
如果南昌城破,济尔哈朗再占领湖广的长沙,就是打通了两省的陆路交通枢纽,也避免了主力出击时,己方侧翼的暴露。这样一来,我军在战役初期的防御重点就应该在湖广。”
天浪立刻要展开部署了,这便需要有人提供明军各支主力部队的兵力数据,兵部尚书堵胤锡来到了地图前,指着上面声音平静地说道:
“目前我明军拥有校练营新兵24万人、负责培训士兵的校练卫5000人、新成立的御营,拥有兵力18万人、京卫军1万人、李定国的御营前军103000人、马进忠的御营左前军21000人、郝永忠的御营右前军35000人、李锦的忠贞营17000人、脱离忠贞营自成一军的高必正部13000人、王进才部5000人、李成栋部6万人。”
将地图上所有的明军的小红旗都布置和计算了一遍后,堵胤锡郑重的对大家说:“排除在福建的大明水师兵力,明军的陆上实力共计有68万9千人。这也是我两广、湖广、江西最后的征兵极限,此后四省的兵员潜力几近枯竭,再也无法征召更多的士兵了。如果此战失利,接下来的仗恐怕就没法再打了。”
“不成功,便成仁对吗?”天浪眉峰一挑,嘴角挂笑,眼中含刀。
堵胤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对,这几乎便是我关系我大明生死存亡的最后一战,还请皇上下命令吧!”
堵胤锡说完这句,所有人都向天浪投来了寄托的眼神,他们都知道,如果此战失利,大明绝对再难以翻身了,诚如堵胤锡所言,这将会是大明的最后一战!
只是天浪没有将气氛烘托到有我无敌的高度,他需要让大家放松,他自己更需要放松,便是缓缓起身,看似很随意的拿起了许多红色小旗。
拿着小旗一边插,天浪一边说道:“首先我军将以校练营10万人、并忠贞营17000、火炮100门部署于岳州,主将为李锦。
再调派校练营10万人马配属火炮100门、以何腾蛟为主将,李定国为副将,并李定国的御营前军十万人马死守长沙。
再以郝永忠的御营左前军21000人守衡州,配属火炮40门。
以王进才5000人守郴州,高必正13000人守韶州,以这两支部队扼控湖广至广东的门户。
以李成栋手中的60000人守广州。
而朕则亲自带领秦拱明的三千石柱军,陈友龙的一万京卫军以及四省剩余的4万校练营还有一直存储在锦衣卫黑名单里的里头外国,和清军一直保持暧昧的某些狗官,并连同他们的家眷一起移驾肇庆。
至于吉安、赣州一线的防御,则由马进忠部的35000人负责。
配属马进忠部火炮60门驻守赣州。另有王进才的1500人、火炮18门驻守吉安,受马进忠节制。
除了以上的部队以外,堵胤锡的18万御营、秦翼明的5000校练卫两支部队作为我军此次战役的总预备队。”
战前准备半年,战役部署仅仅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等所有人都去做准备后,一起携手走出朝堂,步入回去的路上,芊芊和天浪沉默了许久。
“为什么让我来参加这么重要的军事会议?”芊芊突然问道,天浪也应该早知道她会这么问,是以并不感到意外。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让你知道朕全部的计划,也好在后方做好配合工作,如果湖广守不住,敌军来到桂林甚至柳州,你也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可你就不怕让我来掺和军务,却把内阁和兵部的大部分文官排斥在外,会引发朝臣们的反对吗?”芊芊眨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天浪却满不在乎地说,“到底是大明王朝的前途,还有咱俩的性命重要,还是大臣们的牢骚重要?要杀要剐,都得打赢了这一仗再说!
何腾蛟和李定国一同守长沙,济尔哈朗怕是在长沙城下吃很大的苦头了这段时间咱们还要逼一逼他,让他感到再不快些动手,朕便会渡海逃跑。”
“你真的要去肇庆?”
“当然,做戏便要做全套,明日便走!”
“可是后宫的太后和你们口中的什么未来皇后都不去肇庆,济尔哈朗难道不会起疑心吗?”
天浪却是一阵呵呵,“你可知道,我这个大明皇帝名声臭的很,一年前便将老婆孩子都丢过一回了,而且是丢光光,朕便是把你再丢下,济尔哈朗只会认为朕是真的要逃,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