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听说能救回爹娘,心里一激动,‘吧嗒’一声,竟是把饼子掉到了地上了。
全卫国蹲下身去捡,他看出天浪心情不好,像是怕铁蛋惹得天浪不高兴,对天浪讪笑着。
“嘿嘿,爷,您起得早,小的们一时来不及吃饭,带上些干粮路上垫吧垫吧,见着孩子着实可怜见的,便把干粮给了他些个。”
天浪点了点头,轻轻‘恩’了一声,还告诉全卫国和张福禄,身上若带着银子便留给她们,全卫国和张福禄便把带着的几两银子都拿出来给了老妪。
铁蛋儿没有再去捡饼子,只是看向天浪,试探地问道:
“阿叔,那个王员外一家也来到了柳州,只是他在城里有大房子住,铁蛋和奶奶路上一直偷偷跟着他们,可是那座大房子,他们不会让进的,阿叔能进得去吗?”
天浪一听王员外就在柳州,便握着拳头立刻起了身,小铁蛋儿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天浪的气场可是煞气。
觉着自己又把铁蛋吓到了,天浪暖暖笑着,盘着铁蛋儿的小脑袋说:
“铁蛋儿,你只管给阿叔指路,然后阿叔便会帮你找爹娘。”
“恩,太好了,铁蛋儿这就带你们去!”铁蛋儿咬着青紫的嘴唇深深点头。
天浪觉着未免打草惊蛇,应该先派人去探查一下,然后再做行动,便起身对全卫国说:“刚刚老人家说的事儿你也都听到了吧?”
全卫国早就气得鼓鼓的了,立刻义愤填膺道:
“听到了,这个什么王员外也忒不是东西,欺男霸女不说,剩下人一家孤儿老母,让人怎么活?这样的恶人就该遭到报应!”
“若是让你来做他们的报应,你能把事儿做好吗?”
“这个.......”全卫国开始挠头。
“如果铁蛋的爹娘或其中一位还活着,那么要想查实王员外的罪证并把人解救出来,便需要明暗两条线,邓凯会做暗线,由你来做明线。”
“明线呢,奴婢倒不是不会办事儿,只是这宫外的事儿,一般都是交给有司来做的,按常理也不应该奴婢去做啊,尤其这还涉及到活人性命,奴婢怕把事情搞砸了,不如还是责令官府有司吧。”
“有司?”提到这个词儿,天浪嘴角抽了抽,想到那个乌沙被踩瘪了也不敢放一个屁的有司官员,天浪顿觉一阵无力感。
全卫国一看天浪的表情,立刻会意道:
“爷您放心,这点小事儿,就交给奴婢吧,奴婢一定会办好,若是那个王员外真做下了这等恶事,奴婢一定......”
天浪眉头又是一拧,全卫国接下来要说的话噎回去了。
“别动不动就让谁谁谁在世界上消失,只是让你打个头阵而已,锦衣卫会潜入王家,探查铁蛋爹娘的下落,如果他们还活着,便会通知你,你则带些人去王员外家门前搞事情,锦衣卫便趁乱将他或他们保护起来,至于后续的事情,爷会亲自来管。
如果那个什么王员外确实抓了人甚至杀了人,爷会亲手送他上路!”
“放心吧主子,”全卫国一拍胸脯,“这点儿小事,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全卫国又在地上捡起了饼子递到铁蛋儿手里,对他温声说:
“铁蛋儿,你帮咱们走一趟指一指路,把这些寻死的人给揪出来,咱倒是要看看,一个逃难出来的什么员外,到底为什么能如此嚣张?”
铁蛋一听这么多人都想要帮他,双眼立刻放光,却还是没忘了把手里的饼子又塞给奶奶,然后颠颠儿地跑在前面。
“小哥哥,我带你们去,走!”
看着全卫国由铁蛋带路,和四五个太监还有十多个锦衣卫倔哒哒地走了,天浪又劝慰了老人家几句,才和老人告别。
身旁的张福禄哀叹一声:
“嗨,还是真是仁心仁德体恤百姓啊,只是越如此,恐怕赶到此地的流民就越多呀,若是粮食都发完了,大家一起挨饿倒是没什么,就怕将来士兵们又该......”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吗?”
天浪云淡风轻道:“总之身为一国之君,朕不可能让百姓在自己眼前挨饿,更不忍见百姓含冤。”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你所谓的将来,呵呵,有人在,才有将来,百姓都饿死了,被欺负死了,大明还何谈什么将来?”
这几日因为十几万流民的到来,大臣们最近都没工夫上早朝了。
官员们全都被分派下去做有关赈济流民的事情,就是每家一顶帐篷,那也是笔巨大的开支和浩大工程。
为了不让一个老百姓饿死,真的需要太多的人手。
中午前回到北岸城中,等待邓凯和全卫国的消息,进了门,郁青儿便打好了一盆热水让天浪洗脸,天浪洗过脸,把毛巾还给了芳芷,目光在芳芷身上停留片刻,芳芷便红着脸逃开了。
天浪无奈笑了笑,自己只是想说声谢谢嘛,干嘛这么敏感呢?
觉着挺好笑的,便是老神在在的倒进了一把太师椅里,接过小云递过来的点心和张姑娘奉上的香茗,一边吃喝,一边想着心事。
然后李姑娘和杜衡等在一旁准备他喝过茶后便帮他按肩捶腿,这样的待遇,确实很不错。
茶盏中的香茗被天浪吹皱了,庞天寿的老脸也皱了起来,“皇上,邓凯没有消息也罢了,全卫国那边若是得不到邓凯的恢复,不应该在外面等待这么久啊,要不要......”
看得出庞天寿很牵挂铁蛋父母的安危,这么久没消息,怕是不会有什么好消息,十有八九是已经死了。
仰卧在摇椅上半眯合着眼的天浪,眼中闪动着不易察觉的狠色,正要和庞天寿感慨几句小铁蛋儿一家的遭遇,便是这时,一串不和谐的呼唤声由远至近地传了进来。
“皇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众人循声透过堂屋门望去,见是灰头土脸的全卫国连滚带爬的跑进了院子,还没能迈过门槛儿,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模样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