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完美的出人意料的结局,阿羡每每想起的时候,心都会抽痛:“他咬了它。”
小王子咬了玫瑰花,这不是立莞尔想要的结局。
她摇摇头,不愿意相信:“小花妖没有变成吸血鬼,对不对?”
阿羡明明在讲一个悲伤的故事,他把自己当成一个冷血的旁观者,小花妖的遭遇,与他无关。
他微微一笑,看起来十分的风轻云淡:“不,它变了。”
但凡被小王子咬过的生灵,都难逃被改造成吸血鬼的命运。
吸血鬼孤独,冷血,诡异,这样的命运,人们称之为-厄运。
此刻的立莞尔,对于小王子的看法,怨恨过于同情。他太自私了,自私地将小花妖改造成嗜血成性的同类,他不该这样对朋友。
后来的后来,变成吸血鬼的小花妖,注定会和小王子决裂。
这一点,立莞尔不难猜到。
立莞尔好奇的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转过头,笑眼弯弯的,这样看起来会不会比较温柔:“阿羡。”
阿羡也转过头,凝望她雾蒙蒙的月牙眼:“嗯。”
她害怕只言片语会刺伤阿羡,所以问得很轻很轻:“你是玫瑰花,还是小王子呢?”
阿羡身子一顿,灵魂陷进她的眼眸里:如果我说,我既不是玫瑰花,也不是小王子,你会相信吗?
立莞尔开始不安,玫瑰花也好,小王子也罢,他们都活得不快乐。她不希望阿羡不快乐,可是......
可是阿羡的眼神告诉她,小王子和玫瑰花,其中一个就是他。
面对立莞尔的拷问,阿羡轻轻笑了几下,他扯扯唇角,露出尖利的牙齿。
那是属于吸血鬼的小獠牙。
阿羡答:“我是吸血鬼。”
他怕她难过,怕她同情他,他不想那么早告诉她。
小王子和玫瑰花,都是嘉烨岛的吸血鬼。
立莞尔已经猜到了,她平静地回应:“你也是玫瑰花。”
阿羡笑容凝在脸上,转瞬即逝的惊诧。
他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舔唇瓣:“糟糕,被你发现了。”
立莞尔鼻子一酸,她的猜想,阿羡肯定了。
如果阿羡是玫瑰花,那么故事里的小王子,便是魔术师。
立莞尔不是博爱的女圣人,她喜欢阿羡,偏袒阿羡,以阿羡的忧而忧。
魔术师伤害了阿羡,那就等于伤害她。
她突然开始明白,阿羡说猫咪是他唯一的好朋友,是什么意思了。
吸血鬼爱孤独,孤独黏着吸血鬼,就这么简单。
立莞尔主动捉住阿羡冰冷的手,将它珍爱地放在心口,她两眼弯弯,笑成月亮女神的模样:“阿羡,我会一直做你的好朋友。”
阿羡怔怔地抬起头,风把吹到眼睛里,酸红了眼眶。
立莞尔对神明发誓:“永远永远,做你的好朋友。”
莞莞会赶走孤单,阿羡不要害怕。
阿羡绽一抹浅浅的梨涡,他勾起小指头,月亮不及他万分之一温柔:“永远太久,只争朝夕好不好?”
立莞尔点点头,拉钩,上吊,朝朝暮暮都不会变:“好。”
今夜的立莞尔,心情十分地美妙,在这个叫做“嘉烨岛”的世界里,她和一只变成吸血鬼的玫瑰花,签订了以陪伴为名的“友情契约”。
这份简单的美好,她不愿有人打扰。
当然,比她更快乐的,是吸血鬼阿羡。
他打算送朋友一份独特的见面礼:“莞莞,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立莞尔是个捧场王,只要阿羡高兴,她愿意无条件配合:“嗯呐。”
“莞莞,闭上眼睛。”
立莞尔很听话,好。
三秒之后。
“莞莞,你猜猜看。”
立莞尔抿嘴偷偷地笑,梦境里的阿羡,有点幼稚,她很喜欢。
“我猜,是糖吧。”
阿羡喜欢吃糖,尤其是草莓味的棒棒糖。
很遗憾,阿羡摇摇头:“不是噢。”
“那,是便利贴吧。”
阿羡喜欢贴便利贴,贴在莞莞的脑门上。
便利贴是什么东东??
吸血鬼阿羡撇撇嘴:“不是的。”
那......
猜着猜着,立莞尔脸颊绯红,那会是阿羡的吻吗?
她羞于说出口,红着脸投降:“阿羡,我...我猜不到。”
阿羡微微一笑,猜不到才是惊喜:“莞莞,睁开眼睛。”
立莞尔乖巧地睁开眼睛。
萤火虫没走,幽幽闪着晶莹的光,挂在立莞尔的头顶。
阿羡的手里,是一支红艳的玫瑰花,萤光打在花瓣上,它像一位妖娆的美人,娉婷婀娜,冲立莞尔嫣然一笑。
阿羡说:“最美丽的玫瑰花,送给最美丽的莞莞。”
立莞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花:“阿羡,我很喜欢。”
玫瑰是你的本体,因为是你,我爱上了玫瑰花。
“谢谢你。”
得到认可的吸血鬼阿羡,像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开心地不能自己。
“莞莞,我为你簪花吧。”
收到花的立莞尔,害羞地低下脑袋:“你...你簪吧。”
她轻轻把花递给阿羡,花上有刺,阿羡本体是玫瑰花,他不会受到伤害。
他在花上面施了个小小的魔法,一眨眼的功夫,花枝变成金色,花苞变成永生的不死花。
立莞尔自觉地埋下头。
阿羡伸出手,找准最佳方位,簪进莞莞的发丝。
橘色的萤光晕开皎洁的月亮,温柔地吻上莞莞的脸颊,灵动不失洵美,阿羡心目中的月亮女神,就该是这样。
阿羡情难自抑,由衷夸赞:“莞莞,你真的很美。”
很少有人会夸莞莞美。
她甜甜一笑,指着头上的玫瑰花,厚脸皮地追问:“那我和玫瑰花,谁比较美呀?”
阿羡咬嘴唇,拿她的顽皮没办法:“你最美。”
立莞尔骄傲地抬起头,她还想问问:那阿羡和莞莞,谁最美呢?
她在甜蜜,危险在蔓延。
突然。
立莞尔揽上阿羡的脖颈,将自己缠在他的身体上。
阿羡身子一僵,下一秒脸颊染上胭脂红,他不想推开她。
他伸出双臂,圈住她的小腰,低低笑着打趣:“莞莞,一朵花而已,犯不着以身相许。”
“阿羡。”
立莞尔有些紧张,心脏砰砰地跳,以至于阿羡在“耍流氓”,她却不知道。
阿羡在拨弄她柔软的发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