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红缨抱着洗漱的盆进房就见田缘靠在床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关切的问道“才人昨夜没睡好?”“嗯,太冷了,被窝都是冷的。”到现在被窝一点暖意都没有,田缘想到了那个冬天连指尖都是温暖的人,真羡慕这种人,有自带发热系统。
“才人,试试,合不合脚。”
田缘这才发现红缨拿了一双棉鞋过来,试了试,正好是自己的尺码,里面竟是暖暖的,笑着问道“这里面很暖和,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奴婢将鞋子放在了炭盆边上烘烤,所以里面是热的,奴婢也是看着才人的脚,估摸着是这么大。”
“谢谢你。”
听到田缘向自己道谢,红缨顿时羞红了脸,自己从小就被家里人心安理得当做丫鬟使,后来进了宫里,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所以再多的打骂也无怨无悔,到了溅雪轩才感受到了为人的温暖。
“红缨,你把大佐大佑叫进来,外面毕竟那么冷。”天这般冷,田缘也没见过有人来换二人的班,从来都是这两人自己轮流,白天共同值,晚上一人一晚,也太辛苦了。
昏暗的房子里,五个人围着炭火烤着,田缘发现头涨的很,明明让小李子把门打开了,不应该炭中毒呀,红缨见田缘难受的按了按脑袋,担忧的问道,“才人,要不要叫秦太医前来看看,感觉您的寒症好像有些发作了。”
“不用,如今天气这般寒冷,而且他料理着赛玉的汤药,本就繁忙,我若叫他,又给他平添烦恼,应是冷的头疼,休息一下便可。”这黑炭毕竟有限,可深冬还未来,不知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田缘又陷入了无尽的惆怅之中。
“才人,在我们老家有一种床叫炕,前面烧饭,底下烧柴,然后上面睡人,冬天那家伙睡上去,暖烘烘的,而且冬暖夏凉。”大佐见田缘寒症突发,寒冬腊月的,田缘帮助自己这么多,自己也是应该有些回报才对。
“啊,还有底下烧柴的?那人不得烤熟咯!”小李子疑惑道,下面烧柴,上面躺人,那不就是和烧菜一样,难道是火候的把控?小李子想了想还是不解。
“哎呀,不是,它那设计是这样的,”大佑指手画脚的给小李子比划着,小李子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你们俩是两兄弟?”田缘就是瞧着他俩长的像,只是一直没有把两人是亲兄弟联系起来。
大佐憨憨一笑,“才人好眼力,我和大佑是亲兄弟,我们老家在长白山那块,终年积雪,冬天积雪有人高。”
怪不得他们俩懂得炕这种东西,“那你们会弄吗?”田缘自小在南方长大,虽说知道炕,但是不会设计,想想就觉得很暖和,那不就和电热毯一样吗。
“会倒是会,只是没有材料,而且要从房子建之前就设计好进热口和出烟口。”大佑挠了挠头,这宫里的房子屋内设计大多面积设计的大,不似北方设计一张床般的宽度,红缨轻声道,“那也不可能把这房子给拆了吧。”
红缨这句话倒是点醒了自己,不可以拆房子,可以拆床呀,如果在墙上凿一个进热口,边上的墙万个出烟口,进热口出修个灶台,最好是两间房连在一块的这种,自己还可以自带小厨房,田缘将自己的计划和四人说了之后,红缨首先提出疑惑来,“才人,那咱们没有砌炕的材料呀。”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小李子想了想,“建房子用的石头可以不?”
大佑连声点头,“可以可以。”
“御膳房的东阁刚刚修葺好,所以有很多石料堆积在那。”
田缘赞许的看了一眼小李子,“白天太显眼了,咱们带上家伙,夜里去搬石料,大佐大佑,你们看还需要什么,我们一次性弄好,最好多弄点,反正这炕冬暖夏凉的。”
田缘五人趁着天黑推着小李子做的木车出发了,木车虽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但是声音不大,不得不说小李子的手艺不错,前两个轮子,后两个轮子,不至于当车载重物时重心不稳,“小李子,手艺不错呀,以后做个手艺人。”听到田缘夸自己,小李子嘿嘿的傻笑起来。
“才人,您怎么来了,”红缨担忧道,“您现在在禁足,若被人发现了…”
“嘘~”田缘轻声打断红缨的话,“这个时候我也得出一份力,没事,大佐大佑都在呢,而且天黑了,没谁会去咱们那。”
五人嘿咻嘿咻的搬运着御膳房东阁剩下的石料,堆的满满一车,“等我会。”田缘偷偷摸摸的进了御膳房,有鱼有肉,还有锅,田缘兴高采烈的将食材放进锅里,红缨见田缘带着食材出来,小声着急道,“才人,咱们拿了东西会被发现的吧!”
“没事,没人发现,我们快走,再晚点可能就要被发现了。”突然听到一声咳嗽,五人慌慌张张的推着车子带着食材离开,有说有笑的来到溅雪轩。
男子背手仰望着溅雪轩内合欢树伸出的枝丫,枝丫上的积雪撒落在此人的肩上,官帽之上,与青色官服相得益彰,更显温润。
田缘示意四人将石料和食材拿进屋内,积雪被踩的嘎吱作响,“秦太医,您怎么在这,进来说话吧,这外面风大。”
田缘终于体会到了劳动人民的不容易,还是和他们四人合力搬运的石料,自己就喘的不行,头上冒着腾腾热气,“大佐大佑说要砌炕,所以我们刚刚搬石料去了。”
怪不得田缘她们都是气喘吁吁浑身土渍的回来,秦太医拿出随身携带的方帕轻轻的替田缘拭去额头的汗珠,嘴角含笑,眼底尽是温柔。
田缘轻退半步,秦太医的手怔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田缘有些不自在的说道,“秦太医。”
见田缘后退半步,秦太医才发觉自己面对田缘越发失态,见她额头上的汗珠,竟不自觉的上前替她拭去,向田缘毕恭毕敬的行礼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梨花木方盒,“微臣唐突了,只是怕才人的汗滴糊眼睛,才做这等失态之事,这是鹿胎膏,具有活血生津、美容养颜的功效,现在天寒,才人的寒症容易复发,每日早晚一片,直接的嚼服即可,”将盒子交给田缘后,再行一礼,“微臣告退。”
田缘见秦太医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里,抱着盒子进了房内,“秦太医最近可是太忙了。”小李子添置着炭火感慨道,“才人你是不知,这眼下快到年关,后宫每位妃嫔都指定要秦太医看诊,不是秦太医值班也要秦太医看,秦太医写药方一写就是天亮,然后接着给嫔妃看诊,太辛苦了。”
“秦太医年少有为,他爹是秦院使,其他太医都是术业有专攻,谁让秦太医是全才,那各宫的娘娘也不知自己哪出了问题,不找他找谁。”大佐饶有兴趣的讨论着这个话题。
“我看呀,是后宫的娘娘们以见秦太医来缓解她们想见皇上的相思之情吧。”红缨打趣道,原来她在长春宫的时候常常听见好事的宫女说道各位娘娘喜欢让秦太医来诊治是因为秦太医俊秀,这宫里不是太监就是宫女,守卫见得极少,见个男人竟得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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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白雪纷飞,雪地上只留下失意的脚印,是呀,她是才人,皇上的女人;我是太医,皇上的臣子。饶是自己看不透,陷进了麻线里,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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