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么早啊？”胖哥看着杜蘅，打了声招呼，“是考试吗？”
杜蘅点了下头：“还有十几分钟人才出来。”
话音刚落，男人就哟了一声：“你俩提前交卷儿了啊？”
一边说着，一边递了两个杯子给她：“自己接豆浆啊，早上起来自己熬的，比外面那些兑的好喝。”
杜蘅接了过来，笑着接了两杯豆浆。
她很喜欢这家店，不管是今天不在这儿的女人，还是每天都在这儿负责做煎饼的胖哥，给人的感觉都很亲切。
“还是原来那几样？”胖哥看了封阳一眼，嘴角带上了一抹笑，“是只要一个给你们分开装，还是要两个？”
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杜蘅稍稍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开口道：“两个。”
“也是，”他收回目光，转身一边准备一边嘟囔道，“也是，半个肯定不够用这小伙子吃。”
杜蘅也没再解释什么，靠在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豆浆。忽地，听见旁边地封阳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转头看过去，正巧看见了他亮晶晶的眸子。
“好喝？”
“甜的！”封阳抬头看向杜蘅，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暖呼呼的。”
其实封阳穿得不少，但是手始终都露在外面，怎么说都还是有些冰的，这会儿捧着一杯热豆浆，确实暖和了不少。
许是听见了封阳的话，胖哥一边摊饼，一边轻轻笑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杜蘅：“再过段时间我们可能就不在这儿了。”
话音刚落，杜蘅便微微皱了下眉：“店面不租了吗？”
胖哥摇了两下头：“不是，我老婆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扯了扯嘴角，拍了两下自己的肚子：“你说扯不扯？我这个胖子身体倍儿棒，她天天锻炼保持身材，结果毛病比我还多。”
杜蘅看着胖哥，没有应声。
他笑得很牵强，可能这病还不是那么简单。
“那什么，”胖哥嘿嘿笑了两声，“丫头你别这个表情呀，这店又不是不开了，到时候我妹妹会过来做，还是做煎饼，不怕吃不着啊。”
杜蘅点了下头，也笑了笑。
给钱的时候，胖哥愣是没有收。
“今天不收你钱，”他把钱塞回杜蘅手里，“你经常来照顾生意，咱们俩也算是熟人了不是？别这么见外，今天请你们。”
他朝着封阳看了一眼：“你们……你们俩好好的啊，我和我老婆也是高中在一起的，只要不影响学习，就什么都别怕，两个人一起，没有什么是迈不过的坎儿！”
不知为何，杜蘅觉得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抿了下嘴，终还是把钱收了回来，她一手牵着封阳，一手朝着胖哥挥了两下。
“生病吗？”封阳刚才没有插嘴，这会儿两个人慢慢走远了，他才朝着杜蘅轻声问道，“是上次……那个阿姨吗？”
“是，”杜蘅点了下头，心里有些感慨，“他们人还挺好的，虽然之前我一直觉得他们话挺多，但是人是真的好，特别实诚。”
每次在他们那儿买东西，都会聊上一阵儿，有时候是听他们说，有时候是一块儿说。
一般听得最多的就是他们自己说他们食材有多么好，和周围的店比起来有多卫生多干净，说他们的各种材料的准备。
很多人都不愿意听他们说这些，因为都知道这些话里面多多少少带了点儿其他意思，但是真要比的话，他们家也确实比周围的好不少。
而且，单拿天冷了送豆浆这一点来说，就已经甩其他店几条街了。
之前聊的时候有听他们说过，他们不是本地人，是前些年搬过来的。有时候胖哥和他老婆对话的时候，说的都是他们的家乡话，杜蘅听不太明白，但是也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眼里始终都带着些柔情和笑意。
这么长时间一来，也没见他们吵过架发生过什么争执。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胖哥煎饼才这么受欢迎，周围学生才都喜欢来这儿。
杜蘅也喜欢，因为暖，就像是手里这个依旧冒着热气儿的甜豆浆。
学生陆陆续续从学校出来，巷子里的人也渐渐多了。
封阳见杜蘅有些出神，便将手从杜蘅手里抽了出来虚虚揽住了她的肩膀。
杜蘅的确是在出神，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旁边一个学生不小心挤着她了，才猛地回过神来。
封阳略带责备地叫了她一声，眼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
她勾了勾唇，把他的手拂下来握在手里，食指在他手心抠了抠。
封阳很喜欢这样的小互动，别人不会看见，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他拉着她的手晃了两晃，遂垂眸看向她：“想喝……奶茶。”
杜蘅也不犹豫，应了一声之后便带着他迅速穿过人群，七拐八拐地走到了学校前门的奶茶店里。
“喝点什么？第二杯半价哟！”
店员见有人进来，本来没想招呼，但是在看到两个人的衣服时，眼里闪过了一抹八卦的光。
成天待在这奶茶店里其实也挺无聊的，出了中午和晚上这两个时间段放学的时候有人来，平时基本看不到什么人，这会儿进来了两个学生，穿着情侣装看起来登对得不行，一下子就勾起了她八卦的欲望。
“最近新品第二杯半价哟，或者你们可以买一个超大杯一起喝，价格很优惠的！”
杜蘅只点了下头没什么都没有说，她把目光从点单表移到封阳脸上：“想喝什么？”
杜蘅再高，也和这个一米八几的小伙儿有些身高差，每次看向封阳的时候，都需要微微仰些头。
从封阳的视角来看，每次杜蘅这样看他的时候，都有一种软乎乎的感觉，不像别人看着的那么凶那么难以接近，反而像个小孩子。
当然，也只有封阳这么觉得而已。
封阳的视线在杜蘅脸上停了一会儿，回过神以后便慌张地移开了，他胡乱指了一个新品栏下面的一个东西，随后便垂下了眸，羞红了耳尖。
店员看着两个人的互动，低低笑了一声。见女孩子始终都没说要什么，她开口问道：“你们……是只要一杯吗？”
要一杯的话能不能在店里喝？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们喝同一杯奶茶是什么样子？
后面两个问题店员并没有勇气问出口，因为这女生虽然长得很好看，但是却给人一种很凶的感觉，就连刚才问男生想喝什么都有一种约架的感觉。
这么帅气腼腆的男孩子，原来喜欢这样的女生吗？
是因为这样比较有安全感吗？
正想着，就听到杜蘅说道：“中杯珍珠奶茶，热的。”
店员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了回来，她应了一声，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已经操作机器打好了单子。
“旁边坐着稍等一会儿。”
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了两个人一眼。
只见姑娘率先坐下，然后看着少年拍了两下旁边的椅子。
少年听到动静，忙抬起头坐过去，简直不要太听话。
帅哥！你要是被强迫的你就眨两下眼睛！
收回目光，她抿着嘴转身。
杜蘅撑着下巴看着外面。
奶茶店这边安的是一个落地大窗，上面贴了些贴纸，精致的装修和店外略显破败的街道极其不符，突兀得很。
“阿蘅？”封阳看着她，轻轻唤了一声，“阿蘅不说话……是心情不好吗？”
打从刚刚和胖哥说了话之后杜蘅话就少了许多，像是心里装了事。
杜蘅摇了两下头，看向他：“在这儿待一会儿怎么样，外面吹风了。”
几乎没有停顿，他用力点了两下头。
店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店员，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独处了。
“奶茶好了。”
就在他慢慢把手朝杜蘅手那边移并且马上就要碰到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那店员的声音。
封阳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一个激灵，跟触了电似的把手收了回来，有些慌张地转头看过去。
店员眼里带着笑意，显然就是故意的。
确实是故意的，方才她转身正准备叫他们的时候就看到封阳跟做贼一样慢慢把手往杜蘅那边移，那一瞬间她就想捉弄一下这小孩儿，所以故意拖到刚才才叫他们。
杜蘅刚才看着外面，并没有注意到封阳的小动作，她转身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奶茶，低声说了句谢谢。
封阳抿了下嘴，急冲冲地从杜蘅手里接过奶茶，喝了一口。
虽然都是热饮，但是也只是温热，并不烫嘴，封阳咽下去之后还咂吧了两下嘴，像是在品味儿。
杜蘅觉得好笑，嘴角不禁微微勾起。抬手刚把吸管放好，就感受到了封阳炽热的目光。
“你……要喝？”
一边问，她一边把杯子往封阳那边递了一下。
封阳摇了两下头，舔了下唇：“阿蘅……先喝。”
得，不是不喝，是要她喝第一口。
杜蘅没再说什么，低头喝了一口之后，递给他了。
本来以为封阳会揭开盖子，哪知道他直接就着她刚才的吸管喝了一口，眸子闪着光，心情好的不行。
好……奇怪的感觉。
正思索着，就见封阳把自己那杯递了过来，并且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杜蘅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在他殷切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用的他刚才咬的吸管。
毕竟人家都没嫌弃她，这会儿要是揭开盖子，反而显得她矫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好像在她把嘴里的奶茶咽下去之后，封阳有低低地笑一声。
应该是听错了吧，这小孩儿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心思？
旁边的店员默默移开了视线，感觉没脸看。
亏她刚才还觉得这小帅哥是被强迫的，合着还挺有心计的啊。
没想到没想到。
杜蘅喝了一口，便把奶茶放到了桌子上。
封阳眼里尽是满足，他轻轻咳了一声，敛去面上的笑意，把杜蘅的奶茶推了回去，无辜地看着杜蘅，开口道：“阿蘅……脸红了。”
说着，还抬手在她脸上戳了一下。
杜蘅猛地往后推了一下，凳子擦着地板，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噪音。
这下，她的脸彻底红透了。
她咽了口唾沫，看着封阳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封阳……应该并没有她想的这么单纯。
可是，自己好像一点都不讨厌他这样。
怎么说呢……感觉对自己喜欢的人动动那些小心思，应该叫撒娇，而不是叫心机。
封阳的手因为杜蘅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气氛虽然一时间有些尴尬，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杜蘅的每一个反应他都很喜欢……特别是她害羞的样子，平时是不常看到的。
三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第二周周三晚上成绩出来的时候，排名并没有什么悬念，杜蘅和封阳这次依旧是年级前两名，只是这次和原来不同的是，杜蘅变成了年级第二。
9班的学生估计也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外班的学生激动得不行，封阳拿了年级第一这个事情在贴吧里挂了好久，好几个还被管理员弄成了精品贴。
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封阳就只比杜蘅低了一分，而这次，封阳直接拉了杜蘅十几分。
得，看来她这个年纪第一该让位了。
江宾果拿着年级大榜，站在讲台上脸都快笑烂了：“哎呀，不错啊，封阳这个成绩确实不错。”
下面的学生稍微有些吵，交头接耳的，也没有几个人听他讲话。
江宾果也不在意，继续总结成绩：“除了封阳和杜蘅以外，咱们班不少同学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的，单拿陈捷来说哈，上学期还属于后半段的学生呢，这次月考直接冲到中段来了，不错哈，继续努力！”
“刘昱这次稍稍退步了一点，但是没关系哈，成绩有波动很正常……”
因为班上有两个尖子生，并且成绩都甩后面的学生一大截，所以江宾果脸上的笑简直不要太灿烂，连以往那些每次考试都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学生，在这次都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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