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带他去市中心那边干什么。
其实是，你为什么要和一个男的去市中心。
杜蘅哪里会明白于飞心里的那些弯弯绕。
“那你是什么意思？”
于飞摆了两下手，不打算说了：“我去那边的书店买资料，搭个伴儿呗？”
话音刚落下，杜蘅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封阳特别凶地说了一声“不”。
两个人同时看向他，一个一脸不爽，一个一脸疑惑。
不爽的是于飞，疑惑的是杜蘅。
“我问杜蘅，你闹个什么玩意儿？”
“不让！”
“你这人什么毛病？”
“就是不让！”
这小学生吵架的既视感，杜蘅觉得有些熟悉。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头痛。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想搭理这两个人。
封阳感觉到杜蘅情绪地变化，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伸手拉了拉杜蘅的衣角。
杜蘅好像是生气了啊……不敢拉手了……
他神色有些沮丧，委屈地抿着嘴，食指在杜蘅手心挠了挠，动作带着几分试探。
于飞看到这一幕，眼睛蓦地就瞪大了：“诶！你……”
杜蘅睁开眼睛，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老实坐着，不然我直接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于飞哆嗦着手指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你们……手……谈恋爱了？！”
杜蘅啧了一声，否认了。
封阳悄悄把她的手握的紧了些，垂下头，盯着两个人的手看。
杜蘅这时后脑勺对着封阳，根本不知道封阳是什么表情，但于飞却把封阳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他收回目光盯着杜蘅：“我不管，我今天偏要和你们一起，不然我就把今天的事儿和你们蒋女士讲。”
杜蘅轻笑一声，没放在心上：“你幼不幼稚？”
于飞梗着脖子哼了一声，不理她。
杜蘅撇了下嘴，也懒得再说了。
下车的时候，封阳本来是跟在杜蘅身后的，但因为在这站下车的人多，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又推又挤的愣是把封阳挤到后面去了。
于飞大喜，一下车拽着杜蘅就走，全然不顾还没来得及下车的封阳。
然而……他忘了上次在俱乐部发生的事儿了。
他拉着杜蘅一路狂奔，杜蘅一扭头发现封阳不在身后，猛地甩开于飞的手，转身就想往回跑。
于飞拉住她不让她走：“就这么点儿路，他喊一声不就能找到你了，你还怕他走丢不成？”
杜蘅冷着脸回过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儿，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闻言，于飞整个人僵在原地，满脸错愕。
他没有想到杜蘅会说这样的话。
杜蘅趁机甩开他的手，跑了回去。
跑回车站的时候，封阳正在不远处被一群人围着，杜蘅皱了眉，跑了过去。
隔着几个人看见封阳眼圈通红地站在那儿流眼泪，杜蘅心里蓦地一紧。
她拨开人群，快步走到封阳面前，替他抹眼泪儿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都在细细发抖。
封阳一见着杜蘅，眼泪流的更凶了，擦都擦不完，顺着他的脸划到下巴，在落到鞋面上。
他咬着唇没让自己哭出声，嘴角渗出点点血丝，他环抱双手，用力掐着手臂。
杜蘅心疼得很，把他的手拉下来握住，转身正欲带着他走，便看到了追过来的于飞正隔着人群看着他们。
杜蘅移开目光，犹豫了片刻，还是拉着封阳走了过去，然后三个人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一条人少的街上。
封阳还没有回过神，眼神愣愣的，就这么呆滞地任由杜蘅拉着自己。
杜蘅见周围人少了，便停下了脚步，转身站在封阳面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袖子挽了上去。
刚刚他掐的地方，留下了几个红彤彤的指印，末端还有指甲留下的痕迹，毛细血管因为他刚才的动作破裂，哪怕没有破皮，也还是有些血印。
杜蘅把他的袖子放下来，见他目光还有些涣散，一时间有些着急。
封阳面无表情地流着眼泪，像个机器人。
“封阳，封阳？”
她唤了他好几声，见他实在没反应，便抬手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脸。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细微有些发颤。
封阳的目光慢慢聚焦，在看清杜蘅的那一瞬间，他抬手猛地抱住了她。
他把脸埋在杜蘅颈窝处，手在发抖。
“杜蘅……坏……”
杜蘅轻拍着他的背：“我在这儿……不怕了。”
“我以为……不要我了。”
“没有。”
封阳把手收紧了些，还有些不安。
杜蘅也不着急，任由他抱着。
于飞皱了下眉，看到封阳的反应，忽地想起了上次在俱乐部的时候。
“我靠……”
许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懊恼，杜蘅稍稍偏头看了他一眼，无声问道：想起来了？
于飞点了下头，眼中带着歉意和愧疚。
良久之后，封阳轻轻松开了杜蘅，脸上还带着泪痕。
杜蘅心里跟针扎似的难受，闷着没有说话。
封阳紧紧抓着她的手，目光在落到于飞脸上的时候，他抿了下嘴。
于飞与他视线相撞，咽了口唾沫，别扭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该乱开玩笑。”
封阳收回目光，往杜蘅身边靠了靠，表情委屈巴巴的。
就像是……和主人撒娇求抱的奶狗。
于飞有些悻悻地移开目光，抬脚刚打算离开，就听到杜蘅叫了他一声。
“刚才……我话说重了，抱歉。”
于飞微微勾起嘴角，指了指不远处的书店：“没事，我……先去书店了，你们去玩儿吧。”
杜蘅见他这么说了，只好点了下头，然后带着封阳先离开了。
两个人找了家餐馆进去，点菜的时候杜蘅见封阳一直在愣神，便叫了他一声。
封阳回过神来，抬眸看向杜蘅的时候，眼底竟微微有些湿润。
杜蘅愣了一下，随后问道：“还怕吗？”
封阳摇了两下头，有些勉强地对着杜蘅笑了一下。
“杜蘅在……不怕。”
杜蘅点了下头，指着菜单岔开话题：“想不想吃这个？”
封阳应了一声，全然没了先前在车上时的性质。
杜蘅知道刚才那事儿多多少少都会对他产生影响，也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做什么都把封阳带着。
除了上厕所。
两个人走着走着，封阳突然停下脚步不动了，目光死死地盯着一处。
杜蘅顺着看了过去，随后心中了然。
她拉着他走过去，指着玻璃柜里各种各样的糖葫芦，问道：“要哪种？”
封阳的眸子亮了些，指着一串草莓激动得就差跺脚了。
杜蘅觉得好笑，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她掏钱买了两串，然后带着封阳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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