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大公子,城内出事了——”在郊外走了一会儿,大家看了该看的,想了该想的,也是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从官道那里奔了一人来。
“何事如此慌张?”贺兰修策马快两步迎了上去。
“月司大人让几位公子和公主赶快回去,好像是族母大人出事了!”
等楼微一行人回到夙古城的时候,整个城内都弥漫上了一种惊慌而又压抑的气氛,不过楼微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因为从那侍卫说道‘族母’的时候,她就知道,二姨妈和三姨妈她们应该是要打‘族母去世’这张牌了。
只是,她们想要借用这件事,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呢?楼微想了想,可是到最后,似乎也没有想到一个重点,所以她果断放弃了,不管她们要达到什么目的或者结果,跟她又不会有太大的关系,因此还是别想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真的就跟楼微想的那样,鲜黎族的族母‘真的’去世了,所以鲜黎族全体人民披缟戴素,举族皆哀,据说要满了七日的时间才行下葬之礼。
当然这几日的时间,鲜黎族各大土司郡丞也都是该来的,不该来的,想来的,不想来的全都聚到了夙古城,一时间整个夙古城又是闹腾了起来。
然而这几日里楼微只做她该做的事,绝不多嘴更不多言,没她的事儿她就偷偷找个地方躲起来,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过如此了。
“公主不在?方才我分明是见着她回了院子的啊!”极度不满的斥责声。
“郡丞大人息怒,奴才实是没有见着公主回来的,还请大人……”小童见面前的某个大人气愤满满,吓的赶紧磕起了头来,心里不免大呼冤枉,话说,他是真没见着公主回了屋子好不好?!
“哼!”此次来夙古城参加葬礼,本是想着巴结巴结将来的族母大人,可是没想到,之后怎么也找不着机会接近她,当真给她急的呀!所幸这个情况并非她一人遇着了,据她所知,这一阵儿好像也没有人真正跟那个未来的族母接上过头,那她也就不算给谁落下了,只是这未免也就太奇怪了些,不知这未来的族母她竟是在想些什么?
费解,费解啊……
楼微躲在院子里一丛竹子后面的一个石台上,茂密的主子刚好于前方给她挡出了一片屏障,透过缝隙她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当然距离不是很远她也很顺利的就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禁不住她心中微叹,事情似乎要开始变麻烦了呢……
“启月,我想明日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岚星同启月一同从灵堂里出来,有些苦笑般叹息道。
“没办法,大姐的心愿便是如此,且你我也不能放着鲜黎族不管不是?”启月叹了一口气,这几日操办葬礼的事情以及与各大土司郡丞周旋,可没让她二人少受罪。
“但要命的是,你我在此处使力,那受力的人压根儿瞧不见呀!”岚星有些泄气和怨怼的意思。
“莫要这样说,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们就使最后一点力把她拖进来,日后她想要再退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启月想到近几日楼微躲闪的模样,心里隐约觉得她似乎也是猜到了一些东西,只是以此来躲避掉一些她以为能躲避掉的麻烦罢了,可是真的这么容易躲掉?
有时候启月就想,若是她和岚星任何一个人能有她们大姐安日暮那样的才华来管理鲜黎族,那也就不用耗费禹风的生命再去为鲜黎族寻来一个打破僵局的存在不是?想想,那人也是何其的无辜。
可是现实却是让人不得不屈服的,她们在鲜黎族呆的时间太久了,许多东西已然于脑海里成了一个死局,正所谓当局者迷,她们没有这样的能力去打破这个局,所以只有去寻找另一个人了。
“若是日暮还在……”岚星想到了她们的大姐,那个美丽而又能力卓绝的女人,曾经那个人几乎就是她心中另一个完美的神一样的存在,她是那么的羡慕甚至于嫉妒她的存在。
可是当她离去的那一刻,鲜黎族的重担突然落到她和启月的身上时,她才知道,那个女人,那个她又爱又妒的姐姐,她这许多年究竟都是怎么过来的。她几乎是只凭自己的一臂之力为她们撑起了一片纯净的天空,而天空之外的腥风血雨,待她窥见体会了之后才知道,那究竟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抗的下来。
而那个她本来以为是和平安宁的鲜黎族,它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残破不堪。这些是以往那个只会争风吃醋耍小性子的自己根本不能想象的到的……
“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听了岚星的话,启月停下了步子。
她的声音很轻,轻地几乎让人误以为是一时的错觉。
当初安日暮的病来的太突然,突然的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她离开的时候,只简单的告诉她们,不要将她死去的消息公布出去,如今的时机还不成熟。
当时她们都不知道她所谓的时机是什么,后来才知道,安日暮那时就已经在慢慢整顿和清除鲜黎族里的各个障碍了,但她的局还没有布完,而且推动这个局的人还没出现,她们不能贸然行动。
最后她告诉她们,她没办法再保护她们了,所以她们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并把她的那一份都活出来。
后来经过多方的查看,她们终于知道,安日暮的死于这盘根错节的鲜黎族的混沌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只是这些人事绑的太紧,抓的太牢,她们一动则意味着鲜黎族的动荡开始,而她们所依仗的似乎也正是这些相互的,不得不依靠的制衡关系。
“嗯,一定!”岚星看了看启月又转头看向了夙古城的后方,那里是神宫的所在地,她相信,此时的禹风定是与她们有着共同心情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