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愿意承认。
但，过了足足三个呼吸才清醒过来的陈婉茹知道，若这是真正的战斗，她完败。
尽管，她有强大的兵器、防御手段去抵御住这样的剑意。
尽管，若拼生死，当前她有绝对的自信瞬间碾压陈悟真。
但，败就是败——一如陈悟真所说，不说同境界，便是低她一个大境界的修士，施展这样一招的话，她纵有无尽底牌，也难逃一死！
眼下，陈悟真是什么境界？
他没有境界。
他只是以一缕幽魂，主宰强大的九窍奇石，却释放出了如此逆天的剑意。
这是斩灭苍生万道的剑意！
这是无敌寂寞的绝世剑意！
这也是一颗拥有真正强者之心的极道剑意！
她自身的剑意，和这种剑意比起来，便如萤火与皓月争辉，渺小如沧海一粟，如星宇中的尘埃，微不足道。
“剑意哪里学的？如何有如此强者之心？！”
陈婉茹出声询问。
这一次，她连声音，都略微有些颤抖。
她的心，第一次乱了。
“学？我无需学。自创诗词，诗词入境，入道，圆满，衍化道境法相，便懂了。”
陈悟真语气淡漠，随意。
但这是真话。
重生前那一世，他便是以此领悟杀戮剑意，斩尽天下神魔。
只是，今生道境法相大成，他对剑意的理解，真正的返璞归真，再加上忽然明悟九荒神凰血脉的奥义，又很巧合的激活了九窍奇石之中的灵性，是以那一道剑意，才如此震撼。
便是陈悟真自己，也的确有些触动，也有了很深的感悟。
他对《伏天古经》的认知，自是又加深了一层。
“道境法相？文道一途的极道，难度堪比打破魂极境的枷锁，就你？！”
陈婉茹本能的戏谑、讽刺。
但，话语说出之后，她又保持了沉默。
陈悟真随口作诗，相煎何急，让她道心不稳。
陈悟真随口几句话，乱了她的心，让她剑意震荡，出剑威力大打折扣。
陈悟真以九窍奇石汇聚道韵，杀出不灭的无敌剑意，在她失神、状态糟糕的情况下，出奇制胜，给予她近乎‘致命’一击。
所以，陈悟真在战斗上的节奏把握，从一开始——她，就落入下风！
一开始，从定下条件之前甚至于她准备夺取九窍奇石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对，就我。想明白了吗？想不明白，我教你。哥哥教教妹妹，总归是正常的。”
陈悟真微微一笑，眼神温柔，甚至于蕴含几分溺爱之意。
这种眼神，明亮而温暖，却让陈婉茹的心，生出了刺痛感。
“你毁了我十二年苦修的剑意。但我，却并非真的要杀你！我只是觉得，你不配拥有九窍奇石。”
陈婉茹轻声开口。
这时候，她同样意识到，在剑意破灭之后，她并无受创不说，体内狂躁、暴戾的神血，仿佛完全沉寂了下来。
这一幕，显然不合理。
她意识到，那斩灭她心神的一剑，或许，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正是如此，她的心情才更复杂，也更乱。
“现在配不配？”
陈悟真再次笑道。
“配。”
陈婉茹轻声回答了一个字。
“我也这么觉得，看来，我们兄妹，真的很有默契。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陈悟真打趣道。
陈婉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苦修十二年的剑意，既然无用，破灭就破灭了。没有破灭，何来新生？没有毁灭，哪有涅槃？能破灭的从来都不是剑意，而仅仅只是自己的剑道之心。
所以，婉茹，你的剑意不仅没有破灭，反而只是破茧成蝶，是真正的在孕育新生，在真正的涅槃！”
“另外，哥哥再赠你一句仙词——宝剑锋从血炼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以剑为剑，剑只是剑；以意为剑，剑是意剑；以心为剑，剑是心剑。而只有以剑为心，才可为剑心。以剑为灵，才可为剑灵。
如此，便是剑道的天梯。现在，你在天梯下面，而我，则在天梯上面。
我等你爬上来。
什么时候，能追上我，我便让你嘿……咳咳，你便可以不用喊我哥哥了。”
陈悟真说着，顿时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忽然想起，方凌曦曾说过，什么时候追上她的境界了，就可以那啥？
陈婉茹轻轻颔首，眼眸却带着几分奇异之色的看向陈悟真，道：“你说得很不错，对我帮助不小。”
“所以，不喊一声‘情哥哥’，咳咳，‘亲哥哥’吗？”
陈悟真眼中显出一分欣赏之色。
同样的说辞，南宫天承、南宫轩、南宫傅三人都明显颇为受用，震撼而又感触深刻。
而南宫逸云，南宫雨薇和南宫雨晴三人，则一脸懵逼，完全如听天书，满脸茫然。
至于陈婉茹，很明显，领悟比南宫天承更深刻许多，甚至于已经明白到了剑意的核心凝练之法！
这才是陈悟真欣赏的原因——作为神尊，能给出一缕欣赏的眼神，这在重生那一世，许多神魔强者，都会一辈子觉得荣幸。
“唉，这便是奇女子和草包的区别啊，重生那一世的我，怎么就凌|辱了这种草包三十七次？莫非因为她胸大？这能算优点吗？”
陈悟真想了想，却还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是优点，而且还是很巨大的两处优点！
“你想我认可你？你就那么在乎我对你的看法？”
陈婉茹眼眸多了几分奇怪的神色。
那种眼神，仿佛蕴含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这种眼神，看得陈悟真心里也一阵发毛——这是什么情况？
“婉茹小丫头，你莫非不愿意承认自己说过的话？你之前不是答应了？默认也是答应！”
陈悟真等的就是这逆袭的一幕，莫非骄傲的妹妹不愿意承认？
“拿着，这是一滴神血，你炼化之后，重新孕育神骨。至于喊你？你等着吧！等哪天炎阳西升东落，我就会实现自己的诺言。”
陈婉茹拿出一只乾坤戒指，抬手屈指一弹，那乾坤戒指直接朝着陈悟真飞了过来。
“炎阳西升东落？这个容易，等哪一天，我以帝道剑意出剑，斩破苍穹，寂灭万道，自可斩得炎阳随意升落。”
陈悟真淡然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