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枫的马车送苏幕遮回到城西后,又调转车头去向了城中,时辰还不算太晚,街上的热闹仍在继续。w?w?w?.?8?1zw.林若枫既然许诺会陪林雨霖玩个痛快,自然要痛快的玩。
林雨霖玩得很痛快,可有的人却很不痛快。
刘轻语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到北城的刘府,扶着丫鬟的手刚一下马车,眼前一亮唤道:“三哥。”
夜风微凉,刘府的角门前挑着几盏灯笼,柔和的灯光下,一个手提花灯的少年人闻声回,露出温煦的笑容:“你不是去赴林小姐的宴会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哼,别提了,林家那个小姐啊,真是不知所谓……”刘轻语不屑地撇了撇嘴,觉得再多说一句,都是脏了三哥的耳朵。她眼珠一转,看清刘宁手中所提的两盏灯,其中一盏晶莹剔透,是盏精致玲珑的蟾宫折桂灯,难道是……
“三哥,你拿到今年的状元花灯了?”刘轻语惊喜地轻叫一声,心底立时涌起无尽的自豪,“给我给我,我要挂到房里去,过几天的联诗会让她们开开眼。”
刘宁笑了笑,毫不吝啬地把状元灯递给了她。
刘轻语握住灯笼,提到面前看了又看,半刻后懊悔愤懑的叹息道:“都怪父亲,让我去参见林府的那个什么赏月会,害的人家今年没能和三哥去街上看灯猜灯谜,无法亲眼目睹三哥是怎么过三关斩三将的。”
“无妨,今个天晚了,改日/讲给你听,”刘宁对人一向温和,更何况他这个唯一的妹妹,“其实我能赢也是侥幸,幸亏朋友帮我,还亏得6公子……”
“行了行了,三哥你就别谦虚了,”刘轻语裹紧斗篷。随着刘宁向内院走去,“什么朋友啊,你的朋友我大都见过,有哪个及得上你学问好?”她晃了晃手中的状元灯。“状元灯是你的,状元也一定是你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刘宁顿住步子,认真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妹,你就是眼高于顶惯了,要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刘轻语顿足撒娇,“你往常在学院呆着不回家,好容易和你碰次面,你能不能不要再数落我了。”
穿过外院,到抵刘轻语住的院落之外,刘宁停步说道:“你进去吧。我再去书房看会书。”
刘宁的书房就在刘轻语居处隔壁,她闻言嗯了一声,又自叹息道:“唉,状元灯虽好,孤零零一盏挂在屋里也不像样啊,”忽地把目光一转,定格在刘宁手中的白兔灯上,半是嫌弃半是委屈的说道,“算了,拿这盏小灯凑个数好了。”
“这盏不能给你。”刘宁立刻答道。适才的大方浑然不见了。
刘轻语小嘴一扁,露出委屈的神色:“状元灯都舍得,一盏破灯舍不得。我还是不是你妹妹,三哥还疼不疼我啊?”
刘宁静静立于原地。温声坚定地重复道:“这盏灯不能给你,”他顿了顿,催道,“外面冷,快进去吧。”说罢转身离去。
刘轻语顿足气道:“小气鬼,三哥最小气了。”浑然忘记。刘宁是怎地毫不吝惜地,把状元灯送给她的。
刘宁从来是个很好说话的兄长,蓦地强硬了一回,引得刘轻语甚是不快,她不知怎地想起,头先林雨霖也拿了盏破灯在她眼前招摇,自己不过作势摸了一下,就被她瞪了好几眼,急急把灯抢过去了。
“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啊,有什么稀罕的。”想到林雨霖,刘小姐更是一肚子火,哼了一声,握紧了状元灯进了屋门,随手把灯甩在了一旁,再没多看一眼。
*****
林若枫回到自己的屋里时,天边已经泛了鱼肚白。他径直走到床边,一头栽倒在柔软的被褥间,心中苦笑着告诫自己:以后可不能再答应小雨,让她“随便玩,爱玩多久玩多久”了,累死个人了。
他把头埋在枕头上,静静地趴了一会儿,忽然闷闷地说道:“你没被抓住?”
一个人影自屋角的黑暗中走出,啧声道:“怎么说话呢,这是对和你并肩作战的人该有的态度吗?”
林若枫翻身而起,没有理会来人的话,而是径自问道:“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你约了苏姑娘接应你?”
人影听了这话转到床边,微光打在他的脸上身上,映照出已然焕然一新的衣衫和似笑非笑的表情。
粟梁哼声道:“你可别冤枉我,要说先来后到,我先约的可是她,”他说着就势坐在床边,“为了给你助拳,我才随叫随到的,倒教她在山里空等多时,”他说到这里,挤了挤眼睛,“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
林若枫听了这种颠倒是非的话,失笑道:“废话少说,你都和她说什么了?我怎么看她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粟梁边说话边抖平下摆,免得衣裳起了皱褶,“我约她也只是想问问她现下有什么打算的,再顺便说一些千姨的事给她听。如果她能接受呢,也不介意解开她心里的一些疑惑。”
说到这里,粟梁啧了一声,没好气道:“谁知道那些衙役追的那么紧,竟然一路都没甩掉。”
“这也不是你把东西给她的理由啊,”林若枫没有被粟梁的辩解所迷惑,直指问题关窍,“她既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从何而来,又不知道咱二人的关系,只能自己胡乱猜测,要是想岔了不是添乱吗。”
林若枫的顾虑有他的道理,对于苏幕遮而言,粟林二人,一个是曾经偷入滇州苏宅的“道士”,另一个则是只有几面之缘的“未婚夫”,这二人不声不响却有所勾结,对于她而言未免太意外了。
粟梁本来还没有意识到,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奇怪地问道:“是啊,她怎么知道咱俩认识的,”话到这里,他抢先否认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口风一准从你那儿露的。”
“还用说吗,”林若枫指指粟梁又指了指自己,“你先闻闻你自己,再闻闻我身上,你就明白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