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眼睛一亮:“他逃了?那就是说,他有可能还活着?”
太平侯见她双颊瞬间潮红,满布激动颜色,一时间有些不忍心戳破她的希望,狠了狠心肠说道:“本侯也不清楚,有人说他还活着,因为找到了‘飞天’,所以才不复皇命,找了个洞天福地飞升成仙了,”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鹤子的人品我了解,他一定不会做出这种私自吞没的事的,这么多年不露面,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八?一中 文?网 ?? ? w?w?w?.?8?1?z?w?.”
“是吗?”
苏幕遮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她放下怀中的手炉,起身对着太平侯施了一礼:“多谢侯爷告诉我这些关于我父亲的旧事,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小女子就此告辞。”
太平侯挑了挑眉毛,问道:“你要去哪里?你是鹤子的女儿,也算本侯的晚辈,既然没有栖身之所,不如就搬来侯府吧。”
搬进侯府?
看来这才是那老道说的机缘。
苏幕遮垂袖站立,笑着说道:“多谢侯爷美意。”
太平侯满意地点点头,刚想唤人进来,就听她又说道:“只可惜我要辜负您这番美意了。”
“你不住?那你想住到哪儿去?”太平侯问道,原本带着笑的神色突然阴沉下来,“不会想住去林家吧?那可使不得,你一个没过门的黄花闺女,上赶着去夫家住,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知道他是想歪了,也知道这猜测大概触动了他女儿和东方弘私相授受的心结,苏幕遮没有在意他严厉的语气,只失笑道:“我去林家做什么?再说,我根本没打算承认这桩婚事。”
太平侯的注意力被她的话拐走了,半是疑惑半是气恼:“哪由得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把这种话挂在嘴上的?”他气哼哼地原地踱了几步,“不行,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侯府。本侯给你多找些教养嬷嬷来,好好教教你规矩。”
虽然太平侯这番话说的有些武断,但苏幕遮还是在字里行间听出他爱惜晚辈之意。
好意是好意,却不是她想接受的好意。远的不说,真在这侯府白吃白住下来,她还怎么做药,怎么种草,怎么培育解瘾症的圣灵芝。
即使对于现下的苏幕遮而言。笑笑帮的事已轮不到她插手了,但她既然答应了春草,就要说到做到,至少要做到一件事。
“侯爷稍安勿躁,请听我解释,我之所以不愿住去林家便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非亲非故怎好叨扰?同理,搬进侯府住也说不过去,还望侯爷体谅。”
太平侯听了这话,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声。说不清是笑还是哼,他思索着问道:“你这儿也不住,那儿也不住,到底想住去哪儿?你在雍京可有故交?”
看着他不信任的目光,苏幕遮将自己的打算娓娓道与他听:“我不愿寄人篱下,想租赁个铺子,堂前为人看诊,堂后居住。”
“这哪里可行,”太平侯的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你一女子。开店已经够让人侧目的了,还要坐堂问诊?再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会有客人上门?”
关于这一点。苏幕遮不得不承认,他的担忧有些道理,毕竟大夫大多以年头、经验和口碑服人,像她这种既非世家,又无名望的,谋生艰难啊。
“您放心吧。既然娘当年能在雍京立稳脚跟,我同样可以。”
这话勾起了太平侯的回忆,诚然,苏千在雍京设医馆时年纪也不比苏幕遮大多少。他见她心意已定,叹了口气,又自叮嘱道:“本侯派个账房先生给你,帮你打点一切,租铺子的时候你就不要抛头露面了……要是生意不好,干不下去了别硬撑着,知道吗?”
见她点头告谢,太平侯唤了管家进来,让他挑个人品实诚的账房。管家应了声是,不多时领了个老者前来,回禀道:“侯爷,这是老李,老奴觉得他可当用。”
太平侯见这老李脸上的褶子层层堆叠,看着足可以做苏幕遮的祖父,满意的点了点头,声若洪钟地说道:“老李啊,你出面帮苏丫头盘个店面,再帮她管管账。工钱还从阿庆那里支取,好好帮衬着她,可别欺生啊。”
老李忙忙作揖道:“学生不敢。”
听到这自称,苏幕遮微微一惊,难道这位李老还是当届的应试试子不成?这么大年纪还要科试,其志可嘉啊。
老李在侯府多年,深谙何话该说,何话不该说的道理,故而没有对着苏幕遮刨根问题,只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姑娘打算要个多大的铺子,做什么营生的?”
苏幕遮一早就在让邓凌云为她踅摸铺子,以便有一日脱出笑笑帮还能有个退路,邓凌云找的铺子她看过几间,不是地点有些偏僻,就是铺子格局不佳,只有一间勉强还算合意。
她也知道,短时间内找一间完全合心意又租得起的铺子不太容易,若她今个没有去菡萏巷,没有看见那间被乌青子断为“衰”的药铺,或许她就凑合凑合租之前选定的那间了。
可菡萏巷的那间铺子无论是地点还是格局都很不错,再加上它现下被扣上了“风水不好”的帽子,或许东主有转让的打算呢。纵使不愿转让,同条巷子相同格局的店铺也合她的心意。
“李老,我看上了菡萏巷一间店铺,只不过那铺子已经有主了,我打算再去打听打听那条巷子还有没有别的铺子转让。”苏幕遮说完这话,又描述了一下那家店铺的位置与格局。
“这事容易,”太平侯接口说道,“老李,你回头去寻个官牙子问问,菡萏巷还有没有店铺要出租出卖的。这些事就别让这丫头跑了。”
老李恭敬地应了,对于侯爷的态度看在眼里,心里有数。
太平侯又对管家撩了撩眉毛,管家转身离开,不过一会儿工夫,就返身回来会客厅,手里托着个托盘,上面放了好几张银票。
太平侯看也没看银票的数额,捏起那一叠就递将给苏幕遮,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从中抽出几张递给老李:“呐,这是压箱底的钱,你收着,除非有急用否则不许她乱花啊。”
(女主日记121,八月朔二日酉时,不知道爹有没有可能还活着……我宁可他飞升了……)(未完待续。)